第19章 揭破
作者:
艾瑞司 更新:2021-06-30 10:36 字数:9723
“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为了感激他对桂花糕的’爱戴’,华聚施舍般的放缓语气问道。
听她终于将语气放软,萧尧心里也好受些,但是却不知道是因为他对桂花糕好,她才勉为其难的对他’好’。
“没事就不能过来么?”萧尧挑眉反问,语毕的同时再次拿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扔。
“没事来干什么?”
“当然不能!”
萧煜与白倩蓉同时吐出一句话,交叠在了一起,萧尧拧眉,没听清说的什么呢...
“呃。”萧煜立即打了个圆场,毕竟刚刚自己吐出的话太直接了“皇叔贵人事忙,怎么会没事呢?想来都是忙的摸不着地...”
“我今天就没事不行吗?”萧尧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惊得翠依抖了一下。
华聚气得从萧煜怀里挣脱出来,想冲上去赏他巴掌,奈何萧煜及时将她搂回去,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开玩笑,自从她会武之后,巴掌的劲儿那叫一个狠。萧煜虽然没试过,但是偶尔带着她在街上逛,她仗义助人除暴安良的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证的,通常被教训的人,真的都是满地找牙的。不过,以萧尧的身手,或许躲得过...
萧尧不明就里,只以为白倩蓉还是那个只会唱歌跳舞的她,未曾想她除了歌舞,她也已经会武。对于她刚刚想冲过来的动作,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选择视若无睹罢了。
她还是如此的不待见自己,想想还有些憋屈,跟萧煜比,他是王爷,身份上比他高,比年纪,他比萧煜年轻...两岁。这比样貌嘛,都是继承了他们皇家漂亮的基因,他也是个美男子好么!要说温润如玉,温和友善,他也并不输萧煜。
不过比起狠辣,他倒是略胜萧煜一筹。难道蓉儿就是不喜他太过心狠?想到这里,萧尧略显憋屈的抬眸看向萧煜怀中的人儿。
说来也奇怪,白倩蓉没有花容月貌,连清秀也称不上,最多也就是拥有一双漂亮的大水眸,让她看起来有灵气,可为何他与萧煜偏偏都被她吸引了?
这萧煜护她可紧了,让他无从接近于她。
或许是因为她那不拘小节,不扭捏的个性吧。他与萧煜同是皇家人,每个见到他们的人,无一不恭恭敬敬,还带着一点畏惧。可白倩蓉不仅没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有所敬畏,反而处之泰然大大咧咧的。光是这一份气度,就足以让身为皇家人的他们觉着特别了。
“皇叔这是开玩笑呢,蓉儿,可别当真了。”萧煜拍了拍她的肩头,对着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冲动。
华聚当然会意了,她是极其护短的,刚刚翠依被萧尧吓得抖了一下,她惯性使然的就想上前教训他了。她对着萧煜吐了吐舌头,模样可爱极了。
萧煜失笑莞尔,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微微一笑。
见他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萧尧内心不是滋味,他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趣的别开了脸,选择不去看他俩,眼不见为净。
华聚很快回过神,她调整了自己的心绪与语气,尽量礼貌的说“敢问王爷,如若像您说的,您来这儿是闲来没事,可否移驾亲善堂,咋们馥艺坊的表演要开始了。”
“哦?今儿可被我赶上了。”萧尧将盘里最后一块桂花糕吃下之后,快速的喝掉桌上已倒好的茶,然后拍了拍沾了糕点屑的手随即起身,负手走到萧煜和白倩蓉面前,无视萧煜只看着白倩蓉无比温柔的说“蓉儿,可否给我带路?”就是要膈应萧煜就对了。
萧煜看左看右的,完全无视那一脸欠揍和故意柔里柔气的与他的蓉儿说话的萧尧,否则他的拳头早已招呼过去了。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华聚点了点头,挣开了萧煜的怀抱,率先往院子外走,连请字也不对萧尧说,想必他也不需要呢吧。
萧尧得意的对着萧煜挑了挑眉,然后负手快步跟上了白倩蓉。
反正知道蓉儿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萧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大步的跟了上去。
华聚领着翠依,带着两尊大佛到达亲善堂,亲自给两人带位后,就失陪往后台做准备。今儿的表演她没有参与,她想在各个歌舞姬里选出拔尖儿的来调教出新的歌舞花魁。
当了多年的花魁,两位姐姐又嫁了人,她觉得很累,想退下休息了,一方面也想专心习武,所以她已经得到爹娘的同意,会慢慢退出歌舞届。
歌舞姬们没有人知道她的想法,只随着平时练习时的表现而表演,华聚在后台看着,将她们的表现都记在心里。
久久不见白倩蓉出来献艺,萧尧有些兴趣缺缺,无聊的拼命的啃着瓜子。反观萧煜却是放开姿态,轻轻松松的观赏着台上的表演。
蓉儿已经将她要慢慢退出歌舞届的事告诉他了,他也觉着这个想法不错,将来要是入了他四皇子府还要在馥艺坊表演,这抛头露面的怎么说都对皇家来说不太理想。
他在厢房里看得津津有味,萧尧却看起来有些想发脾气了。他来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白倩蓉,现下她扔下他说去表演,可从头到尾都没出场,这不是在敷衍他么?
周围骤变的温度,让萧煜不免侧目的睨了萧尧一眼,然后无所谓的继续观赏着歌舞。
然而萧煜不在乎,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奉命留下伺候两尊大佛的翠依,因为这骤然下降的温度而抖了一下,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臂,身旁的勋一见状,抬眸瞄了萧尧一眼,虽没像翠依一样发抖,却也是觉着冷的。
这个南陵要说唯一不惧怕萧尧那忽冷忽热的,就只有他主子萧煜了。内心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将翠依拉离萧尧远一些,让她不那么冷。翠依感激的对他微微一笑。
待歌舞结束之后,华聚才从后台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厢房。
萧尧霍的站起身冲到她面前,却得到她的冷脸,只见她无视他摆低姿态的从他身边侧身走过,动作轻盈,然后又似花蝴蝶一般的碎步走到萧煜面前对着他甜笑。萧尧藏于袖中的手已经握紧。
萧煜摸了摸她的脸,宠溺的说“累了吧?”见她点点头,于是接着说“那先去歇息吧,也差不多快到下午茶时间了。”
华聚认同的点点头,与萧煜手牵手,再次无视萧尧的直接往厢房外走。而萧煜身为他的皇侄子,当然不能像白倩蓉那样任性,只能在经过他的时候微微觑首,才跟着她离开。
萧尧气得想要跳脚,可身份让他忍住了那股冲动,对于白倩蓉,他有的是耐心,他就不信以他的攻势会得不到她。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大步离开了馥艺坊。
....................
皇宫内务府里,徐公公手中挽着拂尘,一脸平静的站在门边,冷眼盯着内务府当值的太监,等着他的答复。
不怪他如此的态度,近日华贵人的绿头牌不知怎的竟然不翼而飞,连着半个月没被皇帝翻着牌子,皇帝才惊觉不对劲儿,让他前来内务府查看,这才发现的事。
徐公公内心也是咤异得紧,谁那么无聊会去偷宫妃的绿头牌呢?且牌子只是普通的木牌,偷牌人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才去偷的牌子呢?
虽冷眼瞪着当值太监,可为了查出真相,徐公公可是心思千百转,却愣是转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值太监小巫子瑟瑟发抖,面对这个御前伺候的总管,不怪他将恐惧流露出来。这一整个月可是他当的值,却发生宫妃的绿头牌不见,且还是当宠的华贵人,他暗自无语问苍天了一番,然后解释了一通,表示自己真是无辜的,可面前这位却死活不接受他的解释。
徐公公只知道,在主子知道华贵人的绿头牌不见而半个月没翻她牌子之后,那是气得不行,虽没发脾气,但议事殿里每日都沉浸于冷冰冰的气氛里,让他这个御前伺候的人都要受不了了。
幸而华贵人知道这事儿之后,不顾宫规,凡位份低于嫔的宫妃,未得传召不得擅自到皇帝活动的范围,肥着胆子的到议事殿安抚皇帝。
华萱压根儿不在乎皇帝有没有翻她牌子,虽心里是喜欢皇帝的,可她非常明白自己的身份,于是好说歹说的让皇帝小事化了,吩咐内务府再造一个牌子就好。
对于她的深明大义,皇帝那是欣慰的不得了,完全不知那是因为人家不甚在乎的缘故,在绿头牌还在打造的连着几日里都只宠幸她一人。
而华贵人的绿头牌不见这件事很快的也传到了后宫,皇后章如意与潋贵妃听了直皱眉,有些摸不着头绪,这是不想让皇上宠幸华贵人的意思吗?
这人也蠢了些吧,如此明显的目的,不是让皇帝气得不行之余更心疼华贵人了吗?华贵人擅自到议事殿安抚皇帝的事已经传遍整个皇宫,她那善解人意、深明大义的举止,连前朝的文武百官的赞颂不已,而那偷牌人不就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自掌嘴巴了吗?
皇后与潋贵妃默契的对视一眼,皆摇摇头,有些同情那偷牌人。
晨昏定省依旧是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华萱依旧风雨不改的每天准时到达皇后的玉坤宫,就算是前一晚伺候了皇帝,回到文淑殿时也已经过了子时,可却不影响她与皇后贵妃请安的举动。
皇后与潋贵妃心里着实为这个贴心的女孩儿折服。入宫多年,从未见哪个宫妃受宠之后还能维持初入宫时的心态与态度,这个华萱让她们都刮目相看,也高看了她几分。
对于华府,她们是知道的,尤其潋贵妃,从前与华府结亲,虽说媳妇离世几年,可儿子萧煜久不久还是会送些东西到华府尽孝,似乎是不想因为妻子的离世而断了与华府之间的联系。
而这个华萱,原是庶出她们亦是清楚的。可看她的举止,堪比嫡出小姐,在公众场合从未出现过出格的事,将自个儿跳脱的个性压抑的恰到好处。
比起她那嫡出的妹妹华情,华萱虽是庶出,却是好得多多了。
眼看着华萱越来越得宠,还深受皇后和潋贵妃的看重,文妃心里很不是滋味。没错,她就是那个’蠢了些’的偷牌人。当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只是也不差了。
暗自捏着手中锦帕,即便恨得牙痒痒,她也不能表示什么,否则不就不打自招了么?枉她聪明一世,这次竟然如此失策,心里暗下决心,先让这个贱人开心一段日子,等她想到更好的法子,再来对付她。
想到这里,她换上从来不曾有的温和笑容,一脸’慈爱’的扫视着殿前同样站着的几个宫妃然后目光停在华萱身上,柔声说“华妹妹好福气,皇上是把你疼到骨子里去了呢!”她意指在没有绿头牌的情况下,她竟然连几日都被皇帝传召侍寝,语气中不乏艳羡之意,却将平常显露出来的嫉妒压回去了。
在华萱看来,这文妃平时对她可是没有好脸色的,今儿突然摆起笑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腹诽了这么一句,面上却恭谨的说“文妃娘娘哪儿的话,皇上日理万机,对后宫可是一视同仁的。”言下之意即是她也只是偶尔的幸运被皇帝想起,才有机会侍寝,您这个已经在妃位的就别随便给她拉仇恨了。
她这么一句打太极的话一出,殿里众人皆会意的点点头,包括了皇后与潋贵妃,都觉着此女真是会审时度,将这话说得简单,却也谁都不得罪。
文妃闻言差点儿撇嘴反驳,却生生的忍住了,维持着柔和的笑容,认同的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是,瞧我这脑子,今儿不知抽了什么风,说话竟然没过滤一番,真是失礼了。”
华萱知道她不能搭腔,于是低头屈膝行礼,眸子不经意的瞄了上首的皇后一眼后垂眸不语。皇后与潋贵妃见状知道这是小姑娘求救的讯息,对视一眼后皇后开了口“这就对了,偶然说说笑笑,咋们姐妹的感情才会细水长流。”
文妃不知道华萱对着皇后求救,现下这个后宫之主开口帮人家圆场,人家也不能没大没小的再出声,于是就着皇后的话,笑语嫣然的说“皇后娘娘说的是。”
潋贵妃则在心里惊异的一下,华萱果然是个玲珑人,看她年纪小小的,想不到对于这后宫里的人的应对拿捏的极好,幸而皇后与她向来与人为善,否则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被文妃这同是得宠的宫妃内斗,一般的宫妃都会冷眼旁观,坐山观虎斗,最好斗得两败俱伤,惹得皇帝不喜,届时她们就会失了宠,地位不保。
想来她也知道皇后与她的为人,这是在靠拢的趋势了。也好,看在她是聚儿的妹妹,人品也不差,护她周全并不是难事。
这时,徐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殿内的宫妃包括皇后与潋贵妃弯身行礼后,最后对着上首皇后说“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请皇后娘娘到议事殿,有事相商。”
皇后觑首,闻声说“有劳徐公公,本宫一会儿就到。”
徐公公甩了甩拂尘,恭敬的行礼说“那奴才先回去复命了。”后退几步转身之际,他抬眸瞄了华萱一眼,才彻底的离开了。
华萱当然看到了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呢?
殿内其他宫妃包括皇后,并没有看到徐公公离开玉坤宫前瞄了华萱的那一眼,可皇帝下了口谕传召皇后娘娘到议事殿,殿内的宫妃知道不能久留,于是识相的一一行礼告退,文妃暗自撇了撇嘴不屑的轻哼一声,才摇摆着身姿不情不愿的走了。
皇后对着依旧坐于她左下首的潋贵妃点了点头后,让她先回宫,然后她也起身前往议事殿,心里正好奇着什么事那么重要,让皇帝大清早的一下了朝就传召她。
皇后站在议事殿前,见皇帝一脸严肃的坐于书案后,只能按捺着好奇心静待他开口。待皇帝看完最后一份奏折后,放下朱笔,伸了伸懒腰,才起身走向皇后。
嗯,没有以往的拘谨,脸上的好奇也特明显,如此的皇后让他略微眼前一亮,不会觉着自己又将她唬住了。
走到她面前与她对视,伸手握着她的,暖声说“站了许久,累了吧?”虽是疑问句,却是以肯定的语气替她说了心里所想的。
皇后微微一笑,感激丈夫的关心,柔声说“是有点累,可臣妾甘之如饴。”语毕对着他眨了眨眼。
皇帝哈哈大笑,牵着她走到他办公的书案后一同坐下,皇后目不斜视的只看着皇帝,不敢瞄向书案上的奏折,皇帝看在眼里,不禁莞尔。
“无须刻意避开,看见就看见了,只要不随意妄言,就不是犯了干政之罪。”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暖声说,让她放松的与他说话。
皇后会意,虽放松了紧绷的心情,却也依旧不随意瞄,只一脸认真的看着皇帝问“皇上召臣妾过来说有事相商,可是什么重大的事?”
皇帝闻言眉头微蹙,他松开原本握着皇后的手,垂了垂眸叹了口气,然后伸手翻了翻书案上的奏折,抽出了一份递给她说“你看看。”
皇后咤异了一下并无推拒,既然丈夫让自己看,便是自己能看的,于是微微觑首然后接过打开来看,一看之下只觉心脏差点儿停了。
“皇上,这...”皇后手上拿着奏折,表情僵了僵的看着皇帝。
皇帝闭了闭眼,无奈的说“所以我才将你叫来。”
皇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这关乎朝政,她这个女流之辈,可不敢妄下论断。于是她建议着说“皇上,何不让翔儿与煜儿同来协商?”
皇帝听了点了点头,抬眸看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一会儿后,萧翔与萧煜带着好奇的表情走了进来,异口同声说“父皇万福。”萧翔则继而开口说“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可有重大的事?”否则不会刚刚下了朝就将他们召回来。
皇帝乍听之下有些失笑,这皇后与太子果然是母子,说的话竟然一模一样。
皇后闻言也惊异了一下后莞尔一笑。
萧翔有些犯傻的看了看皇帝与皇后,再看看萧煜,却见萧煜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
皇帝率先回神,转身从书案上将奏折拿了交给萧翔。萧翔接过翻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直接就这样翻开着递给了萧煜。
萧煜看了之后却是一脸平静,将奏折合上,缓步走到书案前将之放于奏折堆之上,然后转身看着皇帝三人。
对于萧煜的冷静,三人瞬间了然。“煜儿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事儿?”皇帝缓声问道。
萧翔挑了挑眉,静待萧煜的回答。皇后则放下心头大石,煜儿知道就好,或许也知道解决方法。
萧煜将三人的表情反应看在眼里,再一次手一摊,无辜的说“儿臣的确是一早就知道这事儿,只是目前还没想到解决的方法。”
几人闻言虽有些失望,却也知道不能怪他,这事儿怎么说都是国事,皇帝不发话,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不管是朝臣或是皇子。
“煜儿,那你觉得,你需要多少天,方能想到万全之策?”皇帝深知这一次的事非同小可,未免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一定得谨慎斟酌。
萧煜想了想,有些没底,沉声道“父皇,请原谅儿臣暂时没办法确定需要多少时间想办法。”说着正要下跪,却被皇帝及时阻止了。
“别动不动就跪,这里没外人。”皇帝蹙着眉头,却是暖声说道。“罢了,你且先回去,等想到方法了,就立即告诉我。”
“儿臣知道了。”萧煜只能这么回答了。
而皇后与萧翔则各怀心思,都在想该如何援助萧煜想到办法。一方面萧翔是当今太子,这一次的事极棘手,如若他想到解决方法,那对他接手这个江山是个很好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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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想着刚刚的事,一阵恍惚的回到府里,这时管家匆匆忙忙的走过来,低声说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语气中难掩焦急。
萧煜想着事情被打搅了,心里有一些不悦,眉头微微一蹙,语气却没有不耐的问“怎么回事?”
管家恭敬的说“情庶妃发动了。”
“哦?”萧煜挑了挑眉,终于要出生了吗?
管家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表情,心里咤异得紧。最近主子与庶妃在一起的时候,那是在乎得紧的样子,可一离开庶妃的视线范围,那原本的一脸在意就瞬间瓦解,换成了一片冰冷,那眼神足以让人窒息。那可是深仇大恨一般的眼神呐!
管家不敢多言,恭敬的站在一旁静待主子的下文。只听萧煜淡淡的说“都安排妥当了?”
管家点头说“是,稳婆丫鬟婆子都安排妥当,只等殿下了。”人家老婆生子,都是在鬼门关晃一圈的,主子您咋一点儿都不担心?
萧煜闻言点了点头,大步的往聚心阁走去,速度快得管家也追不上。
聚心阁外,站了几个丫鬟婆子,和几个守门侍卫,从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嘶喊声。
待萧煜走到聚心阁院子里,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嘶喊声就微微蹙眉,他侧头看了跟着身边的勋一一眼,勋一会意走向门前的其中一个婆子问了几句后走了回来。
“主子,情庶妃可能会难产。”
“怎么说?”萧煜挑眉,一脸纳闷。女人生孩子对萧煜来说是极其陌生的事,之前聚儿来不及将孩子生出来就香消玉殒了,以致于如今华情生产,他是无法做任何的事。
“稳婆说庶妃的宫口一直维持在三指,未再张开,而羊水已破了多时,这要是如此下去,唯恐大人与小孩都不保。”勋一如实的将婆子叙述的通通告知,面上却也带着冷笑,这是报应么?
萧煜听了也是直蹙眉,沉默片刻便说“是不是要保小孩就得牺牲大人?”
勋一闻言咬牙迟疑了片刻后回答了一声是,就见主子的神色不太淡定。想必又是想起了皇子妃了。想当初稳婆亦是传达了同样的讯息,焦急的询问着主子是保大还是保小,主子想也没想的就说保大的。
可最后,大的小的皆没保着,酿成一尸两命的悲剧,原因无他,皆因皇子妃早产的缘故是中了红花毒,催了产,连着造成血崩,失血过多而亡。
勋一虽担忧主子会因为想起皇子妃而对情庶妃心软,却也不敢多嘴,只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盯着他,希望他不会昏了头做了傻事。
片刻之后,只听萧煜冷冷的开口“保小吧。”
这时,稳婆紧紧张张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见萧煜,正想开口,却被勋一一把拉到旁边不远处说了几句话,又见稳婆有些咤异的双眼抬了抬,却不敢看向萧煜,随后冲着勋一直点头后转身进屋子了。
稳婆进回屋里后,只听里头产妇的呻吟声越来越弱,就在大伙儿以为要一尸两命的当儿,一道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从里头传来,外头的人皆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转头看向一脸冷凝的主子时,却硬生生的止住了笑,纷纷低下头。
片刻之后,屋子的门从里头打开,稳婆怀里抱着一个被襁褓裹着的婴儿快步的走向萧煜,可她的脸上却未曾露出顺利接生的喜悦,一脸忐忑的走到了他面前,抬眸瞄了一眼,再瞄向怀中婴儿,这...
萧煜将稳婆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缓步上前看向她怀里的婴儿。
刚出生的孩子,红彤彤、皱巴巴的,压根儿看不出样子,可他那壮实的小身板,与他或华情明显不相像,难怪稳婆会一脸的忐忑,怕是心里有了些许猜测却不敢明说。
孩子那壮实的身板很明显的是属于骨骼比较粗壮那种,不是因为孕期吃太多或太补导致的。
“男的?”萧煜抬眸看向依旧战战兢兢抱着孩子的稳婆,没有要接孩子的意思,淡然的问。
稳婆闻言摇了摇头,低声说“回殿下,是个女孩儿。”长得如此壮实,与两位主子都不像已经是很让人掉眼珠子的事了,如今这孩子竟是女孩儿,稳婆都快晕了,她好担心萧煜会以为她想狸猫换太子,将他的骨血换成了这个女婴。
萧煜完全不知道稳婆想岔了,听了她说孩子是女孩儿时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欲走时,听见稳婆低低的开口“殿下不去看看情庶妃吗?”好歹也帮他生了个孩子啊...
不知内情的稳婆一点儿也没发觉萧煜忍住想杀人的冲动,双手已握成拳,微微颤抖,那是隐忍导致的颤抖。
一直关注主子的勋一感觉到不对劲儿,连忙走到稳婆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头暖声说“旺嫂辛苦了,把孩子交给奶娘,领了钱就回去歇息吧。”
稳婆不明就里,见勋一已经唤来了一旁候了挺久的一个妇人,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后,听话恭敬的离开了。
萧煜见勋一帮他善后,于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勋一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再看看奶娘怀里的孩子,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腹诽着:今儿才是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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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般的,华情竟然没事,顺利的生了那壮实的女儿后,只因太累而昏睡过去,在翌日清晨就清醒,却发现房里只有她一人。
“丽珍。”华情虚弱的唤着,发现喉咙干涩,沙沙的感觉很不舒服。“丽珍。”她再唤了声,想让丽珍帮她倒水,却依旧没人回应。她狐疑的蹙眉,望了望四周,发现一片寂静,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丽珍。”她的声量大了些,希望是因为自己刚生孩子太虚弱,才导致服侍的人没听见,却没能阻止内心慢慢增加的忐忑。
“来了来了。”外头传来丽珍有些傲气的声音,然后门打开了。“叫什么叫啊!”
华情抬眸看去,见丽珍一身珠光宝气,已不再穿着大丫鬟的衣服,也不再是丫鬟装扮。
“你...”华情抬手指着她,说不出话。
丽珍眸中露出很明显的傲气,口气有些不耐的问“情庶妃唤妾身来,所为何事?”
妾身...
华情双眸睁的大大的看着她,急声反问“你被夫君收了通房?”
丽珍抬手摆了摆,露出了食指上碧绿色晶莹剔透的翡翠指环,娇笑着说“是庶妃。”她走近华情,一脸得意的说“我现在是夫君的珍庶妃。”
想起昨晚,丽珍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双眼亮晶晶的,很明显就是正当宠的架势。
珍庶妃...
华情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字眼,心里慢慢的浮现出不愤,她双手紧捏着锦被,咬牙切齿的问“凭什么?”她睁着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瞪着丽珍说“你凭什么?”
“凭什么?”丽珍重复她的话,而后不答反笑。
“你笑什么?”华情怒极,语气越发不善,带着一丝颤抖。
“凭她比你温柔贴心。”外头传来一把男声。
萧煜缓步走了进来,轻轻搂住了丽珍,对她笑了笑,才转头看向华情。
“夫君...”华情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弱弱的说“妾身刚刚为您生了个女儿,您怎么就...”怎么就那么着急的就纳另外一个庶妃...
萧煜闻言蹙眉,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你确定那是本宫的骨血么?”
华情听了有些愣然,而后有些恼怒的说“夫君说这话是何意?妾身只有夫君一个男人,何来是不是夫君的骨血?”
萧煜挑眉,不答反问道“你确定么?”
华情听到这里心里也没谱,话说那一次她自己也中了媚药,最后萧煜有没有碰她,她也不是很清楚,可这四皇子府,除了萧煜这个主子,还有谁如此大胆...她忽的抬眸看着萧煜,一脸的不敢置信。
萧煜将她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令人瞬间竖起汗毛笑容。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呢。”萧煜似笑非笑,放开了搂着丽珍的手,眼神淡然的看着她。
“殿下...”丽珍对于萧煜的忽冷忽热有些难以适应,略显委屈的唤了声。
“滚。”萧煜眼神也不给,冷冷的吐出这一个字。是的,既然华情已经看得明白了,那也就不必继续演下去。
丽珍闻言瞬间一愣,却在接触到萧煜那像是看死人一般的双眸后抖了一下,连礼都未行就踉跄着退了出去。
“勋一。”萧煜见丽珍已经离开,唤了一声,勋一立即从室外走了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勋一双手抱拳弯身恭敬的问,今儿这事儿应该有个了结了吧?
萧煜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大手一挥,就甩袖离开了。勋一低头,依旧抱着拳弯着身,但却明显了解了主子的意思,不做声,只抬眸看向虚弱坐在床榻上的华情,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华情见状,心里浮出浓浓的不安,颤着声音明知故问“你、你想做什么?”
勋一放下抱拳的双手,直起弯着的身子,一脸的不屑,语气冰冷却带着调侃说“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完就对着外头轻喊“来人。”
接着,两名大汉一名婆子和一名丫鬟陆续走了进来,皆恭敬的对着勋一行礼。
勋一二话不说,指挥着他们动手,于是两名大汉逼近华情,使得华情惊恐的大喊大叫,却因为刚生产,身体正虚弱着,叫喊的声音那是连小猫也赶不走。
勋一鄙视的看着挣扎的她,想着当初的四皇子妃怕是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撒手人寰了吧,这个狠毒的女人,如今也该试试这被人胁逼的滋味。
两名大汉轻而易举的就箍持住了她,婆子与丫鬟利索的清理着床榻之后,与大汉连同被抬着的华情离开了。
勋一眯了眯眼,犹记刚才华情被抬着离开前那愤恨的眼神。
恨么?就该让她恨!她现在有多恨,当初的四皇子妃就有多惨!
想到这里,勋一一甩袖子,随即就快步的往前院去了,处理好了是该给主子汇报的。
来到前院,发现主子竟然不在,恍然大悟,此时该是在馥艺坊了吧。于是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