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作的王爷
作者:艾瑞司      更新:2021-06-30 10:36      字数:9834
  对于皇后说的会安排她侍寝的事,华萱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她发觉最近到外头走动,经过的人总以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有些甚至在她走过了之后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
  这些她都心里有数,可她入宫以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所以就都不理会,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平日该做什么都照常做,没有因为他人的闲言碎语而整日躲在宫里。
  这日,她如往常般的又选择了御花园没人的时候去晃晃。先前的活泼如今已变文静许多,不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而是担心会有人突然出现瞧见了不太好。
  正当她认真的看着池中的荷花时,后面一道脆脆的女声传了来“华贵人真是好兴致。”
  华萱闻声转头去看,见到来人,脸上立即露出笑容“菱公主别来无恙。”
  萧璇笑着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往旁边的凉亭走去。跟着的宫婢都识相的走到距离凉亭不远处静候。
  “怎么又一个人在这儿?不是说了想找人聊天可以随时来我的锦和宫么?”萧璇拍了拍她的手,关切的问。
  华萱受宠若惊,却也没太矫情,微微一笑说“奴婢只是小小的贵人,哪儿能随意出入公主的宫殿呢?”
  这是事实,若非嫔位以上的妃嫔,其余的宫妃都不得随意走到身份比自己高的人的地方。
  萧璇闻言皱了皱鼻头,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了给她说“这个你拿着。”
  握着手中精致的玉佩,华萱不明就里的看着她,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萧璇笑着继续说“有了这个,以后你想来便来,没人能阻拦你。”
  闻言华萱立即将玉佩给递了回去,说“这不成,公主乃千金之躯,岂能随意就将入宫信物交给他人。”
  萧璇却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只收敛了笑容,漂亮的双眸突然的冷凝下来看着她问“你这是嫌弃了?”
  华萱知道她是在装模作样的,傻傻的笑了笑说“公主说什么话呢?该是公主嫌弃奴婢才是。”
  萧璇被她如此直白的话逗笑了,轻拍了她一下说“既然你没嫌弃本公主,而本公主也将入宫信物给了你,好生收着,来的时候让侍卫看看就可以了。”
  华萱一脸感激的点点头,继续与她天马行空的聊着。
  “我知道你最近的事,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最近才变得如此沉静?”萧璇看着脸上笑容有些少了的华萱,心里有些黯然。
  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身为公主,那是清楚得很。像华萱这般单纯却聪慧的女子,进到宫里怕也是逃不了被熏染的宿命吧,瞧着不久之前活泼好动的小丫头,如今坐在她面前却异常娴静,仿佛那个活泼的小姑娘从来不存在似的,萧璇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堵。
  华萱却不想解释太多,她也想继续做自己,可偏偏她现在是宫妃,很多事情真的不是她想就能做的,所以她只能随心所欲,能够保持原来的自己,尽量不忘初心就好了。
  “当然不是了,公主您想想,如果奴婢再像以前一样在御花园乱跑乱蹦的,给皇上看到了那多不好啊!”她也算老实,这个也正是她心里所想。骨子里的活泼,短时间里是改不了的。
  萧璇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说“这样就好了。”
  就在两人聊的起劲儿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太监拔尖儿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萧璇闻言对着华萱眨眨眼,而华萱听了则有些懵。这个时候,皇上应该是在批着奏折才对呀。
  见到皇帝缓步走了过来,两人同时屈膝行礼说了一句父皇(皇上)万福,皇帝便让两人起身。
  皇帝见到两人如此亲昵的聊着天,心下高兴,难得女儿也能与他的其他宫妃处得好,他也欣慰多了。看了看两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最近频频对他失望的人儿身上。
  萧璇知道父皇肯定要与华萱独处,于是借由的退下了,留下了皇帝与华萱,还有已经退到一旁的太监宫婢。
  华萱由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双手局促的绞着,不说话。
  皇帝走向她,闻声问“你想让朕盯着你的头顶多久啊?”
  华萱听着这语气,知道皇帝今儿心情不坏,于是傻傻的笑着抬起头说“皇上说什么呢?”宫里的规矩是,她们这些位份低的宫妃不能随意抬头直视圣颜,除非皇帝自己开口呐。
  皇帝当然知道她的意思,笑笑的向她招手,让她过来。见她乖巧的走向他,心里也开心,拦着她纤细的腰,就落座于凉亭里的石椅上。
  许久未与皇帝亲近的华萱,这回倒是非常乖巧的任由皇帝搂着,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与他待着。
  皇帝察觉了她的不同,眉头蹙了蹙,温声问“今儿怎么这么安静啦?”平日的她可是古灵精怪得很。
  华萱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正在斟酌着怎么回话,却又听见皇帝温声继续说道“许是因为最近朕冷落了你,跟朕怄气来着?”
  华萱听了猛的摇摇头,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才没有!”
  “那是为什么?”皇帝有心逗她,于是顺着她的话问。
  “还不是因为怕丢你的脸么...”华萱越说越小声,可因为离得近,皇帝是将她嘀咕出来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摇头失笑道“怎么会呢?”
  华萱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说“奴婢觉着,皇上您英明神武,身为您的宫妃,就要有宫妃的样子,我那好动的性子,偶尔在芳雅阁胡闹还行,这儿可是御花园,还是会有人来的呢。”
  皇帝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的也就不再闹她,只搂紧她说“委屈你了。”
  华萱却摇摇头说“奴婢不委屈,只要皇上偶尔想起宫里的某个角落还有一个叫做华萱的女子在等着您,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她说这话,皇帝心里头有些泛酸。这个女子才十六,一般这个年纪该是在家里粘着家人撒娇的,可如今却要与其他宫妃一起邀宠,就为了在这宫里寻得一席之位。
  当然,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个容易知足的主,说这些话绝对不是为了邀宠。可,入了这皇宫,原本不会说这话的丫头如今倒是变得嘴甜了,当真是长进了,却也证明了她正慢慢的被熏染着。
  “傻瓜,说得朕好像是负心汉似的。”皇帝被她的话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发顶,失笑的说。
  “奴婢知道皇上一定不是负心汉。”华萱很清楚身为皇帝的无可奈何,历来也真有昏庸负心的君王,可眼前这个绝对不是,看皇后与潋贵妃之间的感情就知道了。
  皇帝对于她的称赞很受用,将她搂紧了些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华萱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开始转暗了,遂不舍的离开了皇帝的怀抱,屈膝行礼后就与宝盒回去了。
  然而意外的惊喜总是出乎预料,当晚皇帝竟然翻了她的牌子,当她赤裸着身子坦诚在皇帝面前时,那是说不出的羞涩却也期待着。
  皇帝对她甚是温柔,她知道他是疼她的,虽第一次很不舒服,却也努力的配合着他。
  完事后,她知道她必须重新裹进厚厚的锦被里然后被抬回自己的芳雅阁,可却见他迟迟的不开口唤外头的徐公公。
  于是她轻声的唤了声“皇上...”试图提醒他。可是皇帝只“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于是她不顾他反不反对,裹着原来厚重的锦被,准备下龙榻,却被皇帝拦腰搂紧了压在身下。
  咦?
  当徐公公听见从里头传出来的声音时,他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了。好吧,今儿这小主怕是离晋级不远了...
  ....................
  第二天醒来时,华萱发现自己已经在芳雅阁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急忙唤了宝盒问了时辰,知道距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间还早,于是她缓缓的起了身,拖着有些不适的身子让宝盒给她洗漱。
  待她碎步踏进玉坤宫时,阖宫姐妹们皆以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唯独文妃那张原本娇俏的脸瞬间黑得好似刚刚被火烧过一般。
  她也不理,径自往盈常在身边站好,随后对着她笑笑。盈常在亦是挪揄的看着她,让她瞬间又有些难为情了。
  待晨昏定省结束之后,大家也各自散了。华萱与盈常在两人缓步往自己的宫殿走,因为顺路,所以就一起走了。
  “听闻昨夜皇后娘娘召了文妃娘娘说了一夜的话呢。”盈常在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华萱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昨晚她那么顺利的侍寝了,原来是皇后在背后推了一把。
  “那后来呢?”华萱傻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盈常在笑着说“还有什么然后?当然是你终于也沾了雨露啦!”
  华萱一时有些尴尬,也是哦。随后就各自分开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
  再次的坐上了潋贵妃派来的马车,带着翠依一同前往悠扬殿。
  说来也奇怪,潋贵妃最近不时的会派人接她进宫陪她说话用午膳,感觉就像是回到从前一般。
  今儿心情愉悦,华聚一路上哼着小曲儿,身旁伺候的翠依捂嘴偷笑,她知道却不理她,自顾自的继续哼着。
  因为坐的马车上挂着悠扬殿的牌子,所以进到宫里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很快的她就到达了悠扬殿外,由着翠依扶下车,然后碎步走了进去。
  里头的宫婢太监们对于她的到来已经司空见惯,都有礼的行礼打招呼,而她也友善的回以微笑。
  待她走到了时常会见潋贵妃的偏殿时,她已经坐在上首了。
  “潋贵妃万福。”华聚屈膝行礼,听她说了一句’免礼’之后起身坐到她下首右侧的檀香木扶手椅上。
  今天的潋贵妃看起来脸色有些差,于是华聚便关心的问“娘娘今日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是昨晚睡得不好吗?”
  潋贵妃抬手捏了捏鼻梁处,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用了早膳以后就这样了。”
  华聚闻言一脸担忧,潋贵妃的脸色是越发的苍白的。她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起身走向她,身旁的妍妍见状伸手阻拦了。
  “诶,没事。”潋贵妃见妍妍要阻止,遂抬手示意她没关系,然后看着华聚又继续脚步的走向她。
  华聚蹲下身,仔细的端详着潋贵妃的脸色,然后让她将舌头伸出来看一看。
  潋贵妃看她有模有样的,有些咤异,遂问道“你会医术么?”
  华聚停下检查的动作回答道“回娘娘,蓉儿平日里喜爱看书,偶尔翻阅一些医书。刚刚见您的状况跟医书里的一些症状挺像的,所以就来试试看。不过蓉儿可不会开药,且先让蓉儿说说您是怎么了,再让御医过来瞧瞧蓉儿说得对不对,可好?”说着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的对着她眨眨眼。
  潋贵妃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脸色虽苍白,却因为染上笑容而变得明媚。她点点头,同意了华聚的提议。
  只见华聚再翻看她的手心一会儿,然后让潋贵妃直起身子,她轻轻的在她的肚子部分按压了两下,观察着潋贵妃的表情与反应,之后就点点头,抬头道“娘娘这是消化不良呢,不是什么大问题,御医只要开些容易消化的药就可以了。”
  潋贵妃有些不信的莞尔一笑,转头看向妍妍,示意她去请御医。片刻之后,专门替她把平安脉的裘御医来了。
  只见他检查的动作与刚刚华聚的动作如出一辙,潋贵妃与妍妍心里微微咤异,却也不动声色。不一会儿后,裘御医说“娘娘您的身体并无大问题,只有些消化不良,臣待会儿开两幅消化茶让您喝一喝,一会儿就没事了。”说着就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妍妍,然后就行礼退下了。
  待妍妍下去抓药后,殿里只留下潋贵妃与华聚。潋贵妃一脸意外的看着她说“没想到蓉儿竟然能无师自通,只读了几本医术就会了这医术,真是有才。”
  华聚被说得有些难为情,傻气的挠了挠头说“娘娘说什么呢?蓉儿只是刚好读过,还不至于会医术呢。”
  潋贵妃拍了拍她的手说“我说蓉儿,如果你对医术有兴趣,何不钻研钻研?”
  华聚摇了摇头说“娘娘,如若蓉儿去学了医,那以后不就不能唱歌跳舞了么?蓉儿可舍不得呢!”
  潋贵妃呵呵笑道“那倒是哦!要是你去学了医,我就听不见你唱歌,看不到你跳舞了。”
  华聚闻言笑得甜甜的,心里甚是感恩,让她能够再次回到萧煜和潋贵妃身边。至于能不能报仇,还是顺应天命,由萧煜去折腾吧!
  与潋贵妃说完话用完午膳后,华聚又乘了她安排的马车往宫门驶去。
  此时,马车经过了一处人行道,不远处两人缓步走着,见着是悠扬殿的马车,遂低头屈膝,等待马车走过。
  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马车帘子的一角,竟让里头的华聚看到低头屈膝的两人。她有些惊愣,心里暗叹:那是萱儿吗?她怎么进宫了?瞧她的服饰,是贵人的装扮啊。
  待马车走过后,华萱与宝盒也继续了往文淑殿的方向走,对于马车内的人的反应却毫不知情。
  这边马车里的华聚真心觉着这次还魂后发生的事还挺多的,没想到她那好高骛远的爹爹竟连萱儿也送进宫里了。萱儿那是多单纯的人啊,在宫里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如何生存呢?
  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馥艺坊,身旁的翠依一直在喋喋不休可她一直在沉醉在见到华萱的事情上。
  翠依一头雾水,刚才小姐明明很开心的呀,怎么出了宫就变这样了?
  这时,一个家丁从里头走出来对着华聚说“小姐,四殿下在正堂侯着您呢。”
  华聚闻言有些奇怪,可却是撇开了华萱的事然后快步往正堂走去。翠依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来到正堂,只有萧煜一人,她让翠依在外头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今儿怎么来了?”华聚走近,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这里毕竟还是有人会来的,还是注意些。
  萧煜转头见她来,一脸笑意的说“想你了,就来了。”
  华聚闻言脸’腾’的红了,嗔道“说什么呢你...”
  萧煜走近她,柔声说“知道你刚从母妃那儿回来了,怎么样?最近和母妃处得怎么样?”
  华聚抬头看着她,柔柔一笑反问“你希望我跟贵妃娘娘处得怎么样?”
  萧煜闻言莞尔一笑,点了点她俏挺的鼻子说“我当然是希望你和母妃处得好啊。”
  “这不就结了?”华聚瞟了他一眼再说“娘娘很好相处的,你不用担心。”
  萧煜将她搂进怀里,暖声说“这么快就站在母妃那儿了?”
  华聚挣扎着推开他,微微蹙眉嗔道“会有人看到的...”
  萧煜拒绝被她推开,将她搂得更紧,再次暖声说“翠依不是在外头看着吗?”而且他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啊。
  见推拒无效,华聚也就放弃了,任由他搂着,她抬头仰视着他问“说吧,今儿来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
  萧煜闻言,莞尔一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聪明?”
  华聚伸手截了截他的胸膛反问“难道你喜欢笨女人?”语毕还顺道睨了他一眼。
  萧煜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有何不可?”她太聪明,让他总觉得对她来说,他可有可无。
  华聚不说话了,他这是嫌弃她太聪明了?感觉到怀里人的沉默,萧煜知道她这是介怀了,于是暖声说“蓉儿,我是担心你的聪明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你别多想了。”
  华聚再次抬头看着他,从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敛下眼帘,嘟嚷着说“我知道了。”
  “好啦,今儿还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萧煜忽然正色的看着白倩蓉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吗?”华聚见他突然严肃的表情,感觉事情有些严重。
  “华情就要临盆了。”他冷冷的吐出了这一句,然后抿紧双唇,静待她的反应。
  华聚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愣。萧煜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了,原本他第一个孩子该是她生的,可却是还没出生就跟着她这个娘亲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垂了垂眼,将心里的情绪掩饰下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眼前女子如此的平静,萧煜心里不由一紧,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一直都以为华情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是跟你没关系,可是跟我有关系。”萧煜沉声吐出了这一句,再次抿紧双唇静待她的反应。
  华聚抬眸睨了他一眼,然后敛下眼帘,淡然的说“那是自然,那可是殿下的第一个子嗣呢。”
  殿下...
  萧煜知道只要白倩蓉一不高兴,对他的称呼就会变得生疏了。他蹙了蹙眉,轻推开她让她面对着他。
  “生气了?”萧煜端详着她微低的头与低垂着的眼眸。
  华聚抬眸与他对视,面无表情的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萧煜的眉头皱的更深,他凝视着她半响,才开口“还说没有。”他伸手捏了捏她完全没有表情的脸说“就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不高兴了。”
  华聚微微别开脸避开他捏她的动作,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不说话。
  “好啦,跟你说了。”萧煜认真的看着她说“华情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听他这么说,华聚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看着他。
  萧煜见状,挑眉问“不信?”
  华聚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他的下文。距离上次他对她坦诚,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于是萧煜就将那晚的事一一的说给她听,在她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她除了一开始的咤异,就没有其他表情了。
  “为了让她尝到四皇子妃死之前所经历的,你做了这么多?”华聚有些惊异,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死因的。而且,如若让华情以她死的方式而死,虽残忍,却也适得其所,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华情在萧煜身上下了媚药,结果自己却失身于萧煜安排的人,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如若她没那个心,那萧煜的安排就是白费的。
  萧煜点了点头,坚定的说“这样已经是便宜她了。”
  华聚却皱着眉头说“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华情有多么恶劣,对于华聚来说,任何事情都不要牵扯到小生命,那可是一个新生命啊!
  萧煜闻言,放在左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他隐忍着想要爆发的脾气,语气淡然的问“为何你老是阻止我对付她?”
  “我是为你好。”华聚直视着他的眼睛,毫无回避,坦然的说。
  见她如此坦然,如此直接毫无保留的说了这句话,萧煜瞬间噎了一下,心里刚刚冒气的怒意也直接消失匿迹。他闭眼轻轻吐了一口气,睁眼直视着她说“可她这是咎由自取。”
  挣开他的怀抱,华聚退后几步,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后才再开口“能不能用其他方法?至少不要伤害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也曾经当过娘,只差那么一点,孩子就面世了...她没办法让一个已经成形的孩子因为大人的仇恨而又变成牺牲品。
  萧煜皱眉,他努力的想从白倩蓉的脸上读出其他讯息,可是他失败了。眼前女子对于保护孩子非常坚持,这个坚持从何而来他无从得知。
  她有很多地方与聚儿极像,可每当他误以为她就是聚儿的转世时,她又恢复了原有的跳脱个性。她那时而娴静聪慧,时而跳脱粗鲁让他经常摸不着头绪。
  她的一针见血,是他目前唯一还没办法真正消化的事。年纪这么小,说话总这么不留余地的,一番话下来总能将别人的后路点的透透的,让人有时都觉得头皮发麻,她这是未卜先知么?
  华聚见他皱眉不语,也不打扰,她知道他在纠结,也知道为了她,他是什么都敢做的。
  片刻之后,萧煜终于再次打破沉静,开口说“让她顺利生下孩子,贬了她庶妃的位份,让她与孩子骨肉分离,将她软禁一辈子,这样如何?”语毕,他拿一双漂亮凤眼瞅着她,眼神里带着委屈。
  这人...
  华聚翻了翻白眼,直接说“干嘛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只要是不伤害孩子的,你要怎么折腾你的庶妃,那是你的事。”
  “别!”萧煜忙再次将她拥入怀里,紧张的说“我不委屈了还不行吗?”就是这样!每次一言不合就翻白眼然后说话总这样带着刀的往他身上扔...他是真委屈好么...可是他却也挺喜欢这样的她...他是有被虐的倾向么...萧煜想到这里顿时内牛满面。
  华聚被他再次拉进怀里,觉着有些无奈,这人每次都用同一招,偏偏她每一次都对同一招没辙。
  “那我就这么办了。”萧煜将脸埋进她颈间,闷闷的说。
  华聚知道他已经是尽力的了,于是靠在他怀里点点头。
  ....................
  莘王府
  自从与宋媛媛说清楚之后,她再也没在视线范围内胡乱蹦踏,这让萧尧深感欣慰,她听得明白就好。
  也因为这样,他让府里的人依旧尊着宋媛媛为莘王府里的半个主子,不许怠慢。
  而宋媛媛则是嗤之以鼻,对于他的一切优待都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带着感激,在人前她都表现得非常得体有礼。
  对待身边伺候的人,一改从前的跋扈,如今是只要不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她都是一笑而过。对府里其他的下人或管事,则是谦谦有礼,温柔娴静。
  府里上下,除了悸风,压根儿没人知道萧尧与宋媛媛再也不是未婚伴侣的关系,这不曾改变的待遇,都让大家觉得她就是未来的女主人。
  悸风一时也没办法替主子解释,主子目前不在乎,也不多做解释,那他这个只负责保护主子的暗卫,着急也没用。
  而萧尧在知道宋媛媛在这一段日子里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后,也就放宽了对她的监督,让她得以自由出入王府。
  宋媛媛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韬光养晦是值得的,少了对他的纠缠,就多了一分自由,这样她才可以好好的对付白倩蓉那个狐媚子。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勾,邪邪的笑了。
  另一边的萧尧,因为悸行不时的给他汇报白倩蓉的事,所以对于萧煜时不时的出现在馥艺坊,潋贵妃时不时的派人来接她进宫一叙的事都一清二楚。
  听着悸行的汇报,萧尧皱眉。自从萧煜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对白倩蓉表示关心之后,除了她身边的春夏秋冬,现下馥艺坊里里外外的暗卫,那是堪比皇宫守卫一般的森严。
  这让一直只守在馥艺坊外的一棵大树上的悸行深觉为难,也不只一次的在他面前,迂回的说想撤回华情身边,宁愿一直监督那个蠢女人,也不要在馥艺坊外当傻瓜。
  可萧尧一直都不松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守着,而每次汇报完毕等候主子示下的时候是最煎熬的,每回当主子开口让他回去继续盯着的时候,他都如蒙大赦般的离开莘王府。
  当然,其实他很清楚,萧煜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只是他如今是孤军作战,一个人守在离馥艺坊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不足为惧,所以才任由他来来回回的。
  人家萧煜根本不将莘王的得力暗卫放在眼里,主子他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呢?
  今儿,主子竟然犹如四殿下那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馥艺坊,眼看着白姑娘那瞪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悸风就为自家主子的厚脸皮而汗颜。主子,您可是王爷啊,有必要这样陪着脸皮子么?
  “怎么?眼睛睁得这么大,见到我来太高兴了?”萧尧走近白倩蓉,直视着她睁得大大却无视她眼里的不耐,嬉皮笑脸的说。
  华聚闻言立即翻了个大白眼,撇了撇嘴角,一脸的不屑,也没打算回应他的话。
  萧尧自来熟的坐在她院子里经常休息的长榻上,对于她见他坐在她长榻上那厌烦的表情视若无睹。
  “嗯,我知道了,别高兴得忘了给我上茶和点心。”语毕,双手交叠枕着后脑勺的仰躺在长榻上,一脸惬意。
  华聚再次翻了翻白眼,不打算理他,反正就目前来看,他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的事,于是转身就要走出常乐居。
  “蓉儿。”萧尧懒懒的唤了一声。
  就是这么一声,惹得华聚气得转身冲到他面前低喊“不要叫得那么亲密,你我身份不合适!”语毕睁着一双因为怒意而略显明亮的眼眸直盯着他。
  萧尧悠悠的抬眸看着她一脸的怒意,却不以为意。她会生气就代表在乎,他自以为是的认为着。
  不远处的春夏秋冬都捏紧了拳头忍着冲出去的冲动。这个莘王爷,许久都没来了,今儿突然出现就将主子气得不行,真想将他海扁一顿。
  “这里伺候不了您这尊大佛,王爷还是请回吧!”华聚发现自己刚刚冲动了,于是收敛了心绪,语气淡然的说。
  这么快就收敛了?萧尧内心腹诽,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躺在长榻上,没有起身离开的自觉。他抬着漂亮的凤眸直瞅着她看,一点也不避讳。
  “哟,什么风把我们莘王爷给吹来啦?”就在华聚内心气愤面上冷淡地与萧尧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道她极为熟悉且让她心安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雀跃的面上一软,微笑着转头看向院子门口,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她犹如花蝴蝶一般的飞扑过去,进了他张开的双臂,任由他搂着。
  萧尧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气,面上却依旧不显山不露水的冷眼看着拼命显恩爱的两人。
  难得的见她对自己投怀送抱,萧煜当然照单全收了。他清楚她这么做是为了让萧尧知难而退,心下微暖,她对他是真不待见的,也知道她在乎的是自己,这个认知,让萧煜脸上笑意越发的深,看向白倩蓉的双眸也蓄满了情意。
  轻搂着她走向依旧慵懒躺着的萧尧,萧煜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他却是对着翠依说“咋们南陵尊贵的莘王爷大驾光临,怎的如此怠慢了?还不上茶看座?”言下之意就是你堂堂一个王爷,来到百姓家里就直接霸占了人家平时休息的长榻上,不说有失身份,光是举动上就真的是不符合一个皇族该有的了。
  翠依会意屈膝行礼转身出去张罗了,片刻之后带着两个家丁抬着一张太师椅走了进来,摆在了长榻旁,翠依弯身示意萧尧起身移座太师椅。
  这种给脸不要脸的话,萧尧倒是听多了,不甚在意瞄了弯身低头的翠依一眼,虽不在意,却也得顾全王府声誉,于是慢条斯理的起身,扫了扫完全没有皱褶的衣衫,才缓步走到太师椅前,很是潇洒帅气的落座。
  做作!
  这两个字立即出现在华聚的脑里,坐个椅子也要摆姿势显气势,这人...
  萧煜冷眼看着萧尧显摆的姿态,从前的低调已不复存在,好像自从遇上了蓉儿,这个面上看似什么都不理的闲散王爷变得什么都上了心,接近两个月未曾露面的他今儿不知抽了什么风又突然出现在蓉儿面前惹嫌弃。
  几人在你看我我看你的情况下等来了下人上茶上点心,萧尧也不客气,还未等主人开口请他开动,他已经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往嘴里扔。
  见白倩蓉直接的又翻了白眼,萧煜内心有些担心,这眼睛翻着翻着,会不会把眼珠子给翻进去啊?
  看着萧尧将自己平时细咀满嚼,最宝贝的桂花糕随意往嘴里扔,华聚真心觉着这人真会暴殄天物。
  翠依见萧尧开始品茶吃点心,屈膝从边上撤离,不动声色的走到自家主子身侧,抬眸看了她一眼。
  华聚会意,知道翠依留了一小盘的桂花糕给自己,于是就顺了顺气儿,收敛了那小不甘心的嘴脸。
  萧煜当然知道这主仆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怀中人儿对桂花糕的喜爱,那是堪比聚儿那样的痴啊!要不是她就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加上样貌的差异,他都要将她当成他的聚儿了。
  虽说萧尧将桂花糕随意的往嘴里扔,可皇家的教养还是存在的,他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气质还是没办法遮掩的。看着他咀嚼着嘴里的点心,那半眯的漂亮凤眸让人觉得他嘴里的食物就是世间美味。
  好吧,看在他如此优雅的品尝着她最爱的桂花糕,她就不计较他做不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