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抒情演出
作者:
月下看吴钩 更新:2021-06-30 09:32 字数:4375
第三十一章抒情演出
南宫流云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过头慕容水月和阿球说:“是这样的,我从出生起,每年的大年三十,家里都会给我一块石头‘压岁’,到现在我已经有二十多块了。它们全部都是玻璃种的‘祖母绿’,最小的块也有鸽子蛋大。这些石头虽然无法和罗大哥的‘霓裳羽衣’比,它们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但我自己的石头拿到外面,也是会让人眼红的,随便哪一块,都可以随便换得到十辆八辆你哥那种破车!所以,你别担心会吃亏,更别担心我会赖账,想我南宫流云是什么人?说出来怕吓你一跳!”
听了南宫流云的解释,阿球是相信的,因为这南宫流云能说出那些原石的名字,说明他的家族是有来历的。
而慕容水月这阵子听了,也觉得还是有点谱的,所以就点点头,说:“好吧,看在亚贤哥脸上,就信你这一回……”
说完,慕容水月又要抢南宫流云的挎包,边抢边说:“包里是不是有什么吃的东西,里面软软的,是有好吃的东西吗,快拿出来,本姑娘饿了!”
“没没没……就是些衣服,没有别的东西。”南宫流云边躲边解释,一副宁死不屈、绝不放手的样子。
“我说啊,你俩能不能别再闹了,没看到它们已经要过来了吗。”阿球心里觉得诧异,这慕容水月的画风也变得太快了吧,刚刚还要抢石头,现在却是要找食的,女人真是善变啊。不过现在处境不妙,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就连连摆手,示意慕容水月和南宫流云关注野猪群呆的地方。
果然,那群野猪的数量好像比刚才又多了一些,总数恐怕不少于五六十头了。
其中有些野猪明显是新加入进来的,它们围在那只野猪王的身边,哼哧哼哧地互相打招呼,像是很久没见的朋友。
看来,这些野猪迟迟没动作,可能就是要等这后面来的野猪。
“怎么办啊?那野猪为何不怕呼麦呢?”慕容水月有些奇怪:“要不再试试?”
“不用试了。”阿球推测道:“我估计它们可能听不出呼麦中所包含的意蕴。”
“怎么这样说呢?”慕容水月问。
“你想想啊……”阿球解释道:“呼麦的诞生和传播,主要的地方是在内蒙一带的草原,而狼的生活最主要的地方也是在草原,所以,狼是应该听到过的,最起码那只狼王可能会听过,虽然云南的狼和内蒙的狼相隔千里,好像毫不相干,但你能说它们在血缘上,或者基因上没有联系吗?”阿球看了看慕容水月,又继续说:“会不会那只头狼的祖先,就是从草原‘流浪’到云南的。如果它是草原狼的后裔,那在它血脉的记忆传承中,就会留下痕迹,认为呼麦是天籁,会呼麦的人就是草原的主宰。所以,当它今天听到呼麦后,就唤醒了沉淀在脑海的记忆。这记忆警告它:面前的‘主宰’不可冒犯!因此,它就按照传承的警示,带着手下退走了。而那些野猪却不同,它们的祖宗世代都生活在云南的深山,本来就没听过呼麦,在传承中当然也就不会有这种记忆的痕迹。因此,眼前这些野猪,也就不会将呼麦当回事了。你们说,这个推测还说得通吧?”
“哦……罗大哥这说法貌似成立。”南宫流云思索了一下,转过身来,对还在沉思的慕容水月说:“你不是学声乐的吗?”
“是啊,怎么了?”慕容水月抬起头问。
“或者你来飚一下高音,看能不能把它们吓跑?”南宫流云一本正经的说。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慕容水月不满地叫嚷:“让我对着一群野猪唱歌?”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南宫流云还是一脸正经地说。
这回,慕容水月没吭声了。她瞄了瞄南宫流云,想确定他是不是要拿自己开玩笑。然后,又看了看阿球。
阿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没说什么。
慕容水月犹豫了一下后,自言自语地说:“那试试就试试,可惜的是,我在yn的第一次处女秀,竟然是唱给一群野猪听的!”
‘哈哈哈——’
‘嗬嗬嗬——’
阿球和南宫流云听了,笑到差点掉下石头。
“不许笑!再笑我就不唱了!”慕容水月一脸愠怒。
“不笑不笑……”阿球马上收起笑声,然后说:“你的听众主要还是我和南宫兄弟,那些野猪是旁听的……”
“对对对…”南宫流云赶快附和:“它们只是旁听滴,旁听滴……”
“哼!本姑娘不管你俩和野猪谁是旁听的,这事过后谁也不能再提,否则别说本姑娘翻脸不认人!”慕容水月气呼呼地吼道。
“不说不说,我们绝对不会再提些事!”“打死我们都不说!”阿球和南宫流云两人憋着笑,连忙了表态。
此时,天色已微微放亮。黎明前的黑暗也已过去,东方已见一抹晨曦略略露了出来。
慕容水月望了望那晨曦,就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脚,然后对阿球和南宫流云说:“你俩瞎了?还不赶紧扶着本姑娘!”
“好好好……”阿球和南宫流云闻言,立即一个用双手环抱着慕容水月的膝盖,一个伸出手,让慕容水月搭着。
这石头表面是倾斜的,等阿球和南宫流云把慕容水月稳住后,慕容水月也因地制宜稍稍端了个造型后,就展开喉咙,开始了她学声乐后的第一次在崇山峻岭中的野外‘演出’。
这里没有眩目的灯光,只有散发着清辉的碧月和些微的晨曦;这里没有衣冠楚楚的听众,只有两个共患难的伙伴和一群气势汹汹的野猪;这里没有华丽的舞蹈台,只有脚下这一块无法站稳的大石。
就这样,慕容水月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在山风呼啸的环境下,展开了其无与伦比歌喉。
立即,阿球和南宫流云两人听到一阵如行云流水的女高音响彻这寂静的山野。
阿球和南宫流云一听,当场露出震惊的表情,想不到这慕容小姐还真是有料之人!
阿球和南宫流云做了手势,竖起大拇指,意思是:非常捧!
是啊,慕容水月学的是抒情女高音,一张口,一连串柔和,圆润,连贯、舒展且富于诗意的歌声在山野间弥漫开来。
南宫流云悄悄地对阿球说:“这丫头片子还真行,这嗓音可以跟你的呼麦pk呢。”
“我那是野路子,她的是科班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阿球很有自知之明地回答。
“那也不一定,罗大哥你说话带有一点点的磁性,对那些‘花痴’很有杀伤力的哦。”南宫流云调侃地说。
“算了吧,我这鹅公喉平时都不好意思张嘴。”阿球摇摇头,说:“倒是你,刚才那狮子吼,很是威风呢。”
“我啥时候狮子吼了”南宫流云不明。
“你被野猪追杀过来时,不是喊我和慕容水月快跑吗,后来又为了救我们,还挥着木棍冲杀过去。当时你那吼声,有如霹雳!”阿球开玩笑地说。
‘嗬嗬嗬……’南宫流云听了,就笑了起来。他也想起来了,一开始他被野猪撵着屁股追过来时,遇到了阿球和慕容水月正在那里弄车,他怕他们两人被野猪伤着了,就叫他们快跑,但阿球和慕容水月当时有些莫名其妙,也没反应过来,他就焦急了,加上那些野猪已经迫近了,他只好吼叫着返身冲过去,挥起木棍,给追得最近的那只野猪狠狠地敲了一棍,给阿球和慕容水月争取了一点点时间。不然,还真危险。想到这,南宫流云说:“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因为当时有四五只大野猪追着我。虽然那只野猪王没在场,但还是蛮狠的,一点不怕人。若被它们追上了,那我们不死也残了。”
“是啊,好在你神勇无比,那吼声,更是气势惊人,不,应该是气势惊猪!”阿球一脸佩服的神情。
两人正下面‘开小差’,慕容水月却是全情投入在石上‘演出’。
“咦,怎么回事?”南宫流云示意阿球往下看看那些野猪。
阿球定晴一看:“哦,是啊,怎么都躺下来了呢?”
“好像……”南宫流云那样子,好像意识到什么,但又没把握,就跟阿球说:“是不是让慕容小姐先停一停,休息一下?”
阿球尚未表态,就听到南宫流云很委婉地对慕容水月说:“慕容小姐,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坐下来,喝点水,润润喉。”
这时候,慕容水月也真是有点累了,闻言就歇了喉。
坐下来后,慕容水月问:“有水吗?”
“有,你稍等……”阿球立即从背囊中拿出小保温杯,倒出一点水洗了洗杯盖,再往杯盖里斟满水,递了给慕容水月。然后又拿出一袋巧克力,说:“先休息一下,咱们都吃点巧克力。”
“刚才我唱得怎样?”慕容水月边吃边问。
“不错不错……”“很有天赋……”阿球和南宫流云真心地赞扬。
“那效果还行?”慕容水月又问。
“效果嘛……”阿球看了一眼南宫流云,让他表态。因为他不知南宫流云刚才发现什么了,是他让慕容水月停下来的。
南宫流云接话道:“效果嘛……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慕容水月看了一会,摇摇头说。
“你呢?”南宫流云问阿球。
阿球也摇摇头。
“啊……”南宫流云觉得奇怪,他看了看阿球和慕容水月,心想:难道你们都是‘初哥初姐’?这都看不出来?然后就拿腔拿调地、又语带启发地问:“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在这……明媚的月光下,在美妙的……歌声中……我们面前……正呈现出……一派温情……而……旖旎的风光吗?”
“嗯?还真是哦……”阿球往野猪那方向认真地端详了一会,点点头说。
此时,那原来十几只暴躁的大野猪,全部都停止了来回的巡睃嘶吼。它们在离开大石头三十来米的地方围成一个半圆形,散卧在地上。大多都非常惬意的样子。还有几只坐着的大野猪交颈相投,嘴里哼哧哼哧的,十分陶醉。
那些小野猪也不再四处奔跑撒野了,都乖巧地围拱在母野猪那吃奶,场面很是温馨。
“这是怎么回事啊?”慕容水月看不出什么名堂。
“‘怎么回事’?”南宫流云扭过头,问:“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来的?”
“我已唱到c3了……”慕容水月不知南宫流云要问什么,只好表示自己已尽力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没尽力……”南宫流云怕慕容水月误解,就连忙截住慕容水月的话,解释道:“我是问你唱的是什么曲目,怎么我觉得很抒情、很浪漫的。”
“是啊,你听出来了?”慕容水月心里十分高兴,毕竟面前的人是个知音啊,在这荒郊野岭中极为难得。所以,她进一步解释说:“我唱的是普契尼的《漫步街上》,还行吧?”
“何止还行,应该是非常不错,你没看见那些野猪都着迷了吗?”南宫流云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道:“你的抒情高音,你的咏叹调不啻没有把野猪吓跑,反而让它们成了你的粉丝。你看那几只,它们可能在谈恋爱呢。”
旁边的阿球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说:坏了,这小子咋能这样说话呢。
果然,慕容水月本来是满怀喜悦的,但一听南宫流云这说法,再按南宫流云的示意,看了看躺卧在前面的野猪,顿时心中就明白了刚才南宫流云那些话的含意。她的脸立即拉了下来:“都是你,叫人唱什么歌啊,这不是坏本小姐的清誉吗!”
“我怎么知道啊,不就是想试试行不行吗。”南宫流云分辨道:“再说,我以为你会挑些凶一点歌唱的,谁知你会选了这首抒情咏叹调的,这能怪我吗?”
“怎么不怪你!难道你就听不出来?”慕容水月伸长脖子,气势汹汹地说:“本小姐说话历来就是温柔婉约的,这就是抒情歌手的特点。这都看不出来?真是白痴!”
“呃——”南宫流云有点无语了,他自打认识这慕容水月开始到现在,前后就几个小时,怎么就应该知道她学的是抒情专业的?而且,她在这几个小时内,又何时有过丁点语气温柔?对人凶巴巴的,又那丁点的婉约?
‘哈哈哈……’阿球在一边看慕容水月这模样,就知道这姑娘真是生气了,虽然她的话有点不讲道理。而南宫流云虽然张口结舌,但那神情也分明想反驳的,所以他立即笑了几声,想缓和双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