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曹德庄举办丧事 奸佞臣落井下石
作者:德满乾坤      更新:2021-06-30 05:10      字数:3445
  第二十六回
  曹德庄举办丧事
  奸佞臣落井下石
  曹府上下都忙起来了,穿白挂素,等曹措被革职回到家时,灵堂已经安置好了。
  “你们说这是怎么了?本来好端端的一大家子,曹大人多好的官哪!怎么说革职就给革职了呢?”
  “是啊!曹小姐,都封了嫔了,怎么就一下子给禁足到玄都观了?”
  围在府门外的百姓们纷纷叹息,其中一个乡亲诧异地跟大家说道,“还有曹夫人,本来这病也没到治不了的时候啊!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谁知道啊?这朝廷上的事,可不是咱们老百姓能说明白的……”
  “人这辈子啊!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劫难哪!”
  “八成是得罪朝廷里的哪个大官啦!”
  “那个官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是啊!咱们曹大人多正直啊!”
  “曹夫人,人也好啊!”
  “可恶啊!好人没好报啊!”
  “……”
  大家七嘴八舌乱哄哄地在府门外议论纷纷。
  这时,一位年长的老人说道,“大家都不要吵啦!我问问你们,这么多年,咱们曹德庄上的人受曹家的恩惠多不多?”
  “那还用说!数也数不过来呀!”
  “这样的世道,没有曹家,我们过不上这好日子呀!”
  “曹家帮我们盖房子,开荒种地,买卖集市……”
  “这就是大好人!好人就得有好报对不对?”
  “对,好人就得有好报!”
  “朝廷的事我们管不了!但是我们能管得了当下!曹夫人已经归天,我们得把人安葬好了,就算地谢过夫人在世时对我们的恩德啦!”
  “对!对!老人家说得对!我是卖布的,我出白布给做孝服!”
  “我专会扎纸人、纸马,送葬的纸活都由我来做!”
  “我会做供菜,我这就做他一大桌子去!”
  “我有力气,我可以抬棺材!”
  “我也行……”
  曹德庄上上下下,大人孩子都各自忙活去了。
  这是一场隆重的葬礼,曹德庄上的百姓几乎都参加了。男女老少依次排成队,默默地流下朴素而真诚的泪,伤心地穿过大街小巷,一直往西,走过了太清观。
  墓地在小昆仑山的一处山洼里。这是宏远和宏真二位道长亲自选的地方,向阳又宽敞,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曹夫人的肉身安葬了,可不知道她的灵魂有没有安息,也不知道她生前的担忧到底有没有必要。
  “宇文大人,曹措家办丧事呢。”朱辉嘿嘿地笑着说道。
  “嗯?曹措这个老乌龟,这么脆弱?不至于吧?”
  “哦,不是他,是他内人。”
  “哦。”宇文述点点头。
  “我看哪,曹措也快了,自己差一点就没了老命,就这么一个老婆,这一下子就火死了,女儿也失了宠了,能有多宽的心哪,活不了几天儿。”朱辉晃着头说道。
  “我就弄不明白,他曹措挺老实一个人,从来不往自己身上惹事,怎么能生出那么个多管闲事的丫头?”宇文述说。
  “大人您不知道,那丫头不是他们两口子亲生的,听说是他夫人娘家的,那年地动爹妈都死啦,孩子寄养在他家,就是山沟里的野丫头,从小连件儿正经女孩子的衣服都没有,都穿他家儿子的,就是一个野丫头,不懂规矩。”朱辉比比划划地说道。
  “他家的事你还了解挺多的。”
  “我哪有闲心了解他家事,都是我家夫人有时去他家坐上一坐,女眷嘛!就爱唠家常。”
  “嗯,谅他们一家也无大碍!”
  “可是,大人,别忘了,曹措还有个儿子呢!”
  “儿子?”
  “对啊,他儿子曹芯。”
  “我不认识。”
  “唉呀,大人您怎么忘了呢?就是上次征高句丽时抓住平原王立了功的那个嘛!你忘啦?还封了正五品呢!”
  “哦,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还有耿忠和欧阳景德的两个儿子,还有高颎之子。小毛孩子!他敢怎么样?”
  “大人,我劝大人不可掉以轻心,斩草不除根,必留祸患!瓦片也有翻身日啊!”朱辉那双老耗子眼儿放出贼光。
  “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能大意了。”宇文述略作思索,冷笑道,“跑不了他个龟儿子!对了,上次被曹芯俘虏的那个高句丽的平原王现在怎么样了?”
  “他呀!在丽原宫里过得好着呢!除了不让出门,样样都不缺他的!”
  “谁在那把守呢?”
  “司马德戡的手下管着呢。”
  “嗯………”
  朱辉支楞着耳朵,滴溜溜转动他那双老耗子眼儿,不住地察颜观色。
  宇文述思索了片刻说道,“好了,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大人那我去了。”
  走了几步,朱辉又回来了,“大人,我还有个事儿,就是……”
  “什么事儿?说吧。”
  “哦,就是我儿子朱愈,也到了为朝廷尽力的年龄了,孩子从小就好学,一表人才,大人您看……”
  “哦,哦,我知道了,去吧。”
  “好,好,谢过大人,那卑职告退。”朱辉猫着腰,下去了。
  朱辉走后,宇文述叫人去请司马德勘。
  一盏茶的功夫,司马德勘就到了。
  “司马贤弟,”宇文述笑着说道,“来得挺快呀!”
  “大人有事吩咐,属下怎敢怠慢!”司马德勘行礼道。
  “快请坐!看茶!”
  “大人不必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贤弟,我还就喜欢你这直性子,我就直说了吧,高句丽的平原王在我朝可有些时日了。”
  “对,半年了。”
  “皇上对他一直关照有加,说是为了两国关系融洽,但是我觉得此事不妥,他缕缕侵犯我边关,致使营州生灵涂炭,如今已成为我阶下囚却还这样善待于他,那百姓不是死得冤枉!”
  “您的意思是……”
  “不能留他,为我大隋子民雪恨才是。”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你放心去做,皇上那边有我在,不会让你受牵连,再说了,你看皇上现在哪有心思过问这些!”
  “好,请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办。”
  “好!爽快!你放心,跟着我宇文述做事不会吃亏。你文武双全,将来一定前程似锦!”
  “这些年来,我司马德勘能有今日地位,还不全都靠大人栽培!”
  “好好,对了贤弟,我打算给你重修府邸,这几日我就差人到你府上去,一切设计都随你的心意。”
  “大人不必了,我的宅子住得习惯了,不劳大人费心了。”
  “这些就不用你管了,做好你的事就行,去吧!”
  “属下告退。”
  司马德勘出了门在街巷间转了几圈,确认没人跟着,就进了宫。
  “司马将军,你怎么来了?”安公公忙把司马德勘让进了屋,探身向外看了一会儿,没人,这才放心地把门关上了。
  “我刚去了宇文述府上。”
  “他有什么事吗?”
  “他让我杀了高汤。”
  “为什么?”
  “他说是高句丽屡犯我边境,皇上不该善待他,应该杀了他为百姓报仇雪恨。”
  “为百姓报仇雪恨?!难为他怎么说出这番话!这老贼无耻到什么程度了,他心中何时装着百姓二字!
  “是啊,我心中也是狐疑不定,所以我马上就来找您了,依您看,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已经答应了。”
  “嗯,你做得对,这些年也难为你了,在他身边一定要加万分小心,这老贼狡猾得很。”
  “是啊,为了不被查觉,有时候不得不做些愧对良心的事,还希望您能谅解,刚才说要给我修府邸呢。”
  “随他去吧,给你什么你只管收受就是了,我知道你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尹大人一生刚直不阿,最终还是被那老贼给害了,你一定还记得他临刑时嘱咐你我二人的话吧。”
  “当然记得,尹大人与我亦师亦友,我深受他的影响,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这十八年来,每当我昧着良心为宇文述做事的时候,我都会反复斟酌尹大人临刑前说的话,他告诉我们要见机行事。”
  “嗯,这也许是尹大人与恶人斗争一生留下的最深的感悟吧,他若当时能忍一时之辱,凭他在朝中威望,扳倒宇文述不是不可能。他是太刚硬了,人都没了,还拿什么斗啊!哎呀!现在要斗宇文述可太难了,老臣们都老喽!年青人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一党,司马将军,你今年四十岁了吧,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
  “没有志同道合的战友,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对了,安公公,有件事,我一直觉得蹊跷。”
  “什么事?”
  “就是那曹措曹大人的女儿,去年进宫,前些日子一直得宠。按理说,一个女孩儿家既然已经封了嫔了,哄着皇帝开心不就行了,可是听说她经常帮着皇帝批折子,还要恢复科举制度,结果惹恼了宇文述连累得曹大人也被革职了。您说明珠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曹措是个老实人,虽然心中对宇文述多有不满,但是还不至于鼓动她女儿去与老贼抗衡吧?这事儿我一直不能理解。”
  “嗯,我也是糊涂呢,这姑娘与常人还真是不一样,这次要不是皇上力保,禁足玄都观,否则连命也保不住啊!哎!先不说她了,还说你刚才说的,宇文述要杀平原王……”
  安公公背着手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子,“他要杀平原王……这平原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没有私仇啊!皇上留着他是对的,有他在——高句丽就不敢贸然出兵,杀了他——高句丽必然为其报仇而出兵………这么看来,这老贼是想挑起战争啊!”
  “打起仗来,他会有什么好处呢?”
  “是啊!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透,不过,不管怎么说,留着平原王还是有用的。”
  “可我已经答应他了,不依他行事恐怕不行啊!”
  “这事儿好办,你这样……”安公公低下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