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作者:
王向荣XA 更新:2021-06-29 16:33 字数:4366
酒足饭饱,看看天色将晚,尾洪夫妻,告辞出门。
公孙起娘俩将二人,送至门外。
尾洪言语含糊,脚步踉跄:“亲家母!……我们先走……以后蓉儿你要多操心。……有啥需要,尽快让人捎信来。”
公孙起娘,点头答应:“亲家!你们放心回吧,以后带上生儿,常来家看看蓉儿,也好让他俩好熟悉一下。”
“没问题!”夫妇二人,抱起尾生,骑上马向眉县城中快速驰去……。
行到家门前。仆人高声招呼尾洪夫妻道:“姑老爷!回来啦”
“回来了!”尾洪回应一声,急跳下马,扶着夫人,小心下马。
尾妻牵着尾生,快步跑到屋内,叩首道:“女儿,拜见母亲大人!”
“乖女儿,快起来!地上冷。”
“拜见,姥姥!”尾生学着母亲叩首,奶声说道。
“哟,乖孙子,来,姥姥,抱抱生儿!”
“噢!”尾生,走到姥姥怀里,搂起脖子,坐到姥姥的腿上。
尾洪走进门来,叩首禀道:“拜见,岳母大人!”
“贤婿,起来!不必客气。”
“谢,岳母大人!”
“快坐!地上冷。”
“贤婿!最近很久没看到你了,看看生儿都长这么高了。”
“回岳母大人!最近,狄人犯境,太庙府差事较多!许久没有拜望岳父、岳母大人!”
“贤婿!你岳父,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咋样!外面冰天雪地,我也很担心他的身体。”
“岳母大人!且请放心,大军营中用碳火取暖,不会冻着。岳父身体极好,绝不会有事。”
“两军阵前,矢石如雨,死人跟摆麦垛子一样,遍地都是死人,怎能说是绝对无事!”
“岳母放心,岳父任军中曲长,周边有五百人卫队,绝不会有事的。”
岳母脸带忧色,哀声说道:“他每次出征回来,身上都有伤疤。将士出征在外,家属担惊受怕!”
尾洪劝慰道:“没有两军开仗的消息,只是秦军围城,岳父不会有事的!”
“他也只是比小兵强一点儿!不必直面矛、戟!没有白刃加胸之凶险!”
尾妻听闻脸色大惊的失色道:“妈,虎子出征后,也一直没有消息。我也很担心他。打算写信给他,又怕影响到他。”
“傻女儿!军士行伍最是危险,但你现在写信,他也收不到。两军对阵能读信时,已经是战后了。战后第一时间,他们就会写信回来,若是战后没有信回来……”尾妻的母亲,方觉得失态,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妈呀!”尾洪妻子被吓得失声痛哭,难过的泪水直流,伏案抽泣。
“妈妈不哭!”尾生用手拍着妈妈背,轻声安慰……
“生儿,来,让舅舅抱抱!”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走进一青年,头戴斗笠,面目黧黑,看到家中有客,将手中雪铲放到门外而回。
“见过姐夫,姐姐!”青年长揖到地,施礼而立。
尾洪忙回礼道:“小弟,你回来了!”
青年抱过,尾生:“来,让舅舅抱抱,都长这么高了。”
尾妻擦干眼泪,轻声问候:“廷臣!你从地里回来了!”
“嗯!”
“外面冷!小心冒风了!”
“没事的,家家都给地里上雪呢,来年,庄稼才能大丰收。”
“咱家又不缺粮!父母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免得病了,让父母大人操心。”
“姐姐放心!我又不是泥捏的,一吹风就化了。干活热的一身汗,哪能冒风着凉!”
“家里地,你让仆人按时耕作,也不会减产粮食!”
“姐姐,父亲又不上我去打仗,现在要是不抓紧挣些农爵,一但父亲故去,身死田收,我家何以生存!”
“小弟!大哥、二哥已经阵亡了,家里就只有你一个男孩子了。父母未来还要靠你孝敬,你要照顾好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嗯!”廷臣答应一声,抱着尾生,外出玩耍……
尾妻端起茶杯,双手敬给母亲:“妈!今天路过冯家村给尾生定了个媳妇!”
岳母好奇地问:“没听你们说过呀!谁家的孩子?”
“公孙先生家的!”尾妻回道。
“就是前几年,给咱家盖房子的匠人的哪个村的!”尾洪连忙说道。
“噢!想起来了,当时,你岳父还托人买过哪块地,最后没买成的哪家人嘛?”
“对呀!就是这家人。”
“这公孙行先生,人都死了,家也都败了呀!你还要定聘呀!”
尾洪语气恭敬地说:“回岳母话!公孙行家败了,其子尚幼,其女乃是大贵之女,未来对与尾家有恩同再造之福!”
“噢!你何以知道?”
尾洪谨慎言道:“天机不可泄露!”
“你呀!啥都好,就是太过迷信。凡事都自以为是。”
“岳母大人!我家传五代太卜,有看走眼时候,但不会犯大错。”
岳母看着尾洪,喜道:“定就定了吧!娃娃亲,一般都是父母关系很亲,才给孩子定呢。”
尾妻不满地说:“前几天,我们村任家的嫂子,想把女儿许给生儿,他死活不同意。今天也不知道咋了,见了一面,就定聘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礼之道!”
“谢母亲教诲!”
“天不早了,早点去睡吧!”
“是,母亲!”
……
一夜无话,夫妻二人搂着孩子,一觉睡到天亮。
“喔!……”鸡叫三遍,夫妻二人穿衣起床,吃罢早饭,告辞回家。
一路人,放马急行,回到村中。
二人行至家门,就看到任妻,拉着孩子在门前探望:“尾大人!你回来了。”。
尾妻招呼任妻:“嫂子!到家坐吧。”
“生儿,哥哥!”玲儿双手齐拍,高兴的跳起来。尾生跳下马来,拉起玲儿,向房内跑去。
“尾大人!你哥哥,想让你给任鄙写信,昨晚念叨了一晚上,今天一早儿,就让我来看你有空没有?”
“嫂子,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有空就去了。”
“好哩!”任妻低下头,拉起玲儿,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任妻走远,尾妻,轻声嗔道:“嫂子等了半天,你也不让她到屋里坐会儿!这么冷的天,马上就给撵走了。”
“我要给兰儿,教书,她在这儿闹哄哄的,我们怎么样学习呢。”
夫妻回到堂屋坐下,就见尾兰放下竹简:“兰儿,见过爸爸!”尾兰施礼下拜。
“兰儿,昨天的书背过了?”
尾兰仰起脸,点了点头:“背过了!”
尾洪欣慰道:“兰儿,我给你讲这段诗经的意思……”
一个时辰,尾洪又教了一些新诗给尾兰,兰儿认真抄写。尾洪快步出门看看天色,接近饭时,快步向任家走去。
“尾大人快请进屋!”任妻老远就热情的打招呼。
“任大哥呢!”
“在屋看娃呢!”尾洪挑起草门帘快步进屋。
“尾大人!快快,请坐!”任鄙父亲用手拉过凳子,连声请道。
“好!”
“任大哥!我听嫂子说,你找我写信?”
任父羞愧道:“尾大人!孩子当兵都去了几个月了,我一直想写信,问问。但你知道哥是个挣眼瞎,不会写字,你就替哥写封信给任鄙。”
“好吧!你的竹简呢?”
任父走到屋后,取出一些木片,宽约小半寸,递给尾洪:“尾大人!这家里买不起竹简,你先写在木片上,我一会儿用火筷打上孔,用绳子给穿上。”
“好吧!你想写啥?”
任父指着木片:“告诉这个兔仔子!让他两军阵前不得退缩。要是退缩,两军阵中他无处可逃,我们也会跟着有罪。”
尾洪道:“哪就写,鄙儿:见字如面,父母嘱托如左:阵前不得退缩,行伍间无法逃脱,家人也会获罪。”
“对!”
尾洪取过一张木片,问道:“还要写啥?”
“告诉这个瓜怂,没事了,写信回来!”
尾洪提笔写道:“出征日久,照顾好身体。有空,写信回来!父母甚为挂念!”
“这样写行吗?任大哥!”
“好!到底是当官的,学问可大了!”
“任大哥还有啥要写的吗?”
任父,挠了挠头:“娘子!你还有啥话要给娃说呢?”
任妻系着围裙,搓着双手道:“让娃,省着点花钱,要攒钱买房娶媳妇,衣裳要是破了,补一下就行了,若是到了换季时,家里就会给他递单衣去。”
尾洪提笔写道:“鄙儿,不可乱花钱,要攒钱娶妻。到换季之时衣服会按时邮递给你。”
任父闻言突然醒悟道:“告诉这个瓜货,裤子要省着点穿,若是犯错了,叫他脱了裤子挨板子!不可,打破了我的裤子。”
尾洪摇头写道:“衣服要节省着穿,若犯错,脱衣受仗”
“还有吗?”
任父高兴地说:“兄弟!你这个信,写的很全面啦!水平很高嘛,哥一会儿请你吃大餐。”
尾洪将木片排好:“任大哥!我给你念念!”
“你受累!”
“鄙儿:见字如面,父母嘱托如左:阵前不得退缩,行伍间无法逃脱,家人也会获罪。出征日久,照顾好身体。有空,写信回来!父母甚为挂念!鄙儿,不可乱花钱,要攒钱娶妻。到换季之时衣服会按时邮递给你,衣服要节省着穿,若犯错,脱衣受仗。家人安好,勿念。”
“饭来啦!”任妻端着,一个方盘缓步走来,小心放到桌上。
“呀!不过啦,今天弄了这么多菜!你把咱家鸡都杀了。”任父惊叫一声。
任鄙母亲瞪了任父亲一眼,羞愧道:“尾大人!家中粮食不缺,只是这冰天雪地,也无处买菜去。你就,将就着吃些吧!”
“嫂夫人,不必客气!我早上已经吃过一顿饭了,你也坐下吃吧。”任妻用手指绕着发稍,低头温顺的坐了下来,
“来,兄弟,你嫂子为了招待你把鸡都杀了。你要是不吃,我看她就只有杀猪了。”
任妻狠命的瞪了任父一眼,任父惊叫:“啊!你要杀我呀。”
尾洪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任大哥!你好幽默。这人肉我也不敢吃呀!”
“亏的你不敢吃!要不然,哥晚上睡觉,怕是要睁大眼睛了。”
任妻在桌下,踢了丈夫一脚:“就你废话多!来,尾大人我们喝上一杯”说着起身将稠酒斟满一大碗,递给尾洪。
“尾兄弟!你尝尝,你嫂子酿的这个酒,味道好极了。而且酒劲还大,我前几天,只喝了一碗,就睡了一整天。”
尾洪端起碗来,抿了一口:“谢谢!嫂子这酒,味道真不错。”
“哪就多喝呀!今年麦子丰收,你嫂子把秕子全给酿成了酒。”任父说着端起大碗,一口饮干。
“尾大人,来,我敬你一碗!”任妻说着,举起碗来与尾洪一碰。
尾洪举起酒碗,一口饮尽:“谢谢嫂子!”
“不谢!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任妻擦着嘴角酒水,红着脸觑着丈夫,轻声说道。
“任大人,你先慢慢喝!”任妻说着,站起身来,到灶房去了。
“来,兄弟,我们再饮一大碗,难得今天这酒菜,这么好吃。”任父举起碗,一口饮干。
“任大哥,兄弟不胜酒力,我们慢些喝,就可以了。”说着抿了一小口酒。
“兄弟,这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喝凉水!来,我们干了!”
尾洪只觉得,头昏昏沉沉:“任大哥!兄弟我不胜酒力,我不敢干了,我慢慢喝些。”
“兄弟……你嫂子……”任父说着,趴到桌上,呼呼大睡。
尾洪也觉得,头沉沉欲睡,起身告辞道:“嫂子,我要回家去了。”
任妻闻言道:“尾大人!你大哥醉的深了,我一个人也挪不动他呀,你来帮我把他扶到炕上去。”
“好……吧!”尾洪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与任妻一起扶起任鄙父亲,往炕上走。
二人将任父扶到炕上躺下:“嫂子!我……该回家了。”
任妻轻声媚笑:“尾大人,你再陪人家一会儿!我一个人喝酒,很是烦闷。”
“不!我要回家。”尾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外欲走。
“尾大人!我的头好疼!你来帮我揉揉”任妻媚声说着,任妻抱着头,蹲下了身子。
“男女授受不亲!此举失礼。我去叫人来。”尾洪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眼前一晃,头昏的也是一屁股坐倒了地上。
“哟,尾大人,你这是怎么啦!”任妻走上前去,弯下腰去抱住了尾洪头部,抱在胸前轻轻按压:“头还疼?”。
尾洪指着凳子说:“你坐下,我们喝酒!”
“不,人家才不跟你喝酒!”任妻说着,红着脸靠在尾洪身上,柔声道:“尾大哥,你要人家怎样对你,你才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