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瞳孔骤然紧缩，仿佛有什么被他忽略的画面忽而闪过了他的脑海。
  “她没有吃……”宫千璨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最后一颗解药，被她咳出来了！”
  因为当时她表现的很想吃的样子，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把药当着他们的面咳出来！
  宫千璨整个人如临冰窖，那天被他忽略的事，好像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那天，我们在房间里说十月枯解药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不下来……难道她……听见了？”
  顾玖呼吸凝滞，恐怕是这样。
  宫千璨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她最近的反常。
  是的，她真的有反常。
  她再也不让他知道，她在画小孩子的衣服设计，也不让他知道，她在制作小孩子的衣物。
  所有和孩子有关的事，她好像好久都没有再提起了。
  他有时候抱住她，她都不会立刻抱住他，好像过了好一会儿才会抱他。
  她好几次吃东西的时候，筷子没拿稳掉下来……
  画笔也曾经掉过。
  不是她心不在焉。
  而是她的手突然间的僵硬，不能动？
  宫千璨如遭雷劈。
  他一心只想着她以后生下孩子，怎么才能够接受这个孩子活不下来的命运，却忽略了那么多细节！
  他真是该死！
  “解药的药方还在吗？尽快再给我一颗解药，我要她快点吃下去！”宫千璨立刻说道。
  “我不会吃的——”慕初晨忽而睁开眼睛，双手撑着床垫缓缓坐起身来。
  宫千璨和顾玖同时看向她……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这样凝滞了。
  比起她醒过来的开心，宫千璨此刻能感受到更多的是从她口中说出那些话的震惊和痛苦。
  “慕初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宫千璨的声音骤然嘶哑。
  慕初晨看向宫千璨的眼睛，“老公，我很清醒。”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叫他‘老公’，是在逼他同意她做这样荒唐的决定。
  “不，你必须把解药吃完！”宫千璨声音越发嘶哑。
  慕初晨开口说道：“橙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我才活下来了，我捡了这一条命，我想要将他抚养成人，而不是让他的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为了我续命。”
  “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让你活命才活下来的！”宫千璨说道，“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为了他，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是活生生的生命！”慕初晨大声而坚定地说完，看向满脸痛苦和震惊的宫千璨，眼神恳求，语气也变得绵软，“老公，他是我们的孩子。他对我很重要。”
  “那我对你就不重要了吗？”宫千璨双眼猩红，“你为了他不吃最后一颗解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怎样？”
  “所以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对不起……”慕初晨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床单，在床单上抓出深深浅浅的褶皱。
  她是希望尽量隐瞒，不让他知道。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