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师。”
  啪的一声，归期收回了按开关的手，明亮的灯光下，常青被刺得眨了下眼。
  取下眼镜的常青不似之前一样的温文儒雅，眼角有一抹红痕显得妖艳，他轻轻勾起一笑。
  “怎么知道的？”
  又得到000迟来消息的归期倚靠在墙，他懒懒道：“猜的。”
  “真聪明——”常青见归期无所谓的样坐在沙发上，靠在上面挑了挑眉。
  “那你能猜到我为什么让你染bf吗？”
  归期歪歪头，慢慢地勾起嘴角：“大概是嫉妒我？”
  肯定的语气引得常青笑出声。
  “为什么要嫉妒你？”
  “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吗？”
  “卓越，我三哥。”归期的话一出口，常青就笑道得更加大声了。
  “卓越？”
  “我为什么要因为他嫉妒你？”
  “因为啊——你喜欢他啊？是不是呢季渡？”轻叹出声。
  常青听着这话脸一僵，还笑着的脸沉下来了。
  盯着归期，眼中阴沉。
  常青的视线缠着归期让他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背后一寒。
  熟悉得让归期心下一松，看来对面住的就是常青。
  “你猜除了bf我还给你用了什么？”
  半天，常青才双手交叉头搁在上面，语气轻柔道，像是在给归期上课一般的提问。
  想着任务差不多完成了，归期并不在意。
  “没兴趣。”
  常青呵笑道：“看来你不怕死呢——”
  任务完成就能活的归期眨眨眼，看着站在常青身后的卓越。
  “季渡？”卓越复杂的看着背对着自己沙发上的常青。
  常青，不，季渡听到这熟悉的声线一顿，僵硬地慢慢转过头看着卓越。
  他滑动喉结嘴里干涩，慌张的不知所措缩了下手。
  ————
  在得知自己染上毒瘾没多久，归期脑子突然响起叮的一声，他立刻明白又是000给的信息，支开卓越后，眼前出现一块屏幕，上面有一个压缩包。
  归期立刻点了解压，不知道是不是压缩包里的文件太多了还是怎么解压过程十分漫长。漫长到卓越回来他都没看成。
  卓越回来给他带了个消息，他过几天要去戒毒所呆两天，归期愣了愣就拒绝了。
  卓越见他坚决不去的样也暂时歇了劝他去的心思，因为毒瘾的原因归期没说多久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地，卓越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将他放在了床上。
  归期缓过来后就疲惫的和卓越说自己要睡了，卓越看着归期呼吸慢慢平缓后才疲倦地出了房间。
  休息了一会儿归期才看着眼前的屏幕，屏幕显示已解压成功，打开其中一个文件，是一段视频。
  视频很清晰，清晰到了归期一眼就看到了年少时的季渡，随着季渡的走动归期看到了一个人，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归期不自觉的睁大眼。
  那人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连笑起来的样子都没有分毫差别，那个他藏在心中许多年的人。
  他不自觉的喃呢，听不清他口中说的什么。
  季渡看见他时眼中光芒瞬起，让他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他迅速走去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归期听到那个名字一下回过神，看着季渡走到卓越身边，蹙眉。
  少年的卓越，不似现在那么棱角分明，还稚嫩的他和常青打招呼。
  归期看得出来季渡喜欢卓越，因为他望着卓越的眼中尽是浓烈的爱意和仰慕。
  从刚刚擦黑的天一直看到深夜归期才把000给的文件看完，他不由得唏嘘，季渡太极端了。
  一想到卓越少年时的那张脸归期就不舒服了，想着卓越顶着那张脸被季渡血液碰到过，他就生气了。
  季渡读高三那年查出患上艾滋病时他崩溃了，后来季渡变了，连对卓越的爱也变了。
  不告而别的季渡让卓越难过了很久后来就把他埋葬在记忆的深处。
  归期算着自己毒瘾发的那天猜想季渡应该会来找他，于是他在那天晚上告诉卓越他想吃红烧排骨和辣子鸡丁，那时才吃完晚饭不久但卓越还是去了。
  因为晚饭归期并没有吃多少，如今他想吃了卓越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在卓越出门十多分钟后，季渡就堂而皇之进了卓越家。
  ————
  卓越不可置信地看着转过身的季渡，还没开口叫看见归期突然蜷缩起来。
  归期握紧手成一个拳头，突然袭来的痛楚让他眼前发白，他在那一刻就明白了是毒瘾发作了。
  卓越急匆匆的越过走过来的季渡扶住了快倒地的归期，归期整张脸更白了他抽空看了眼季渡。
  季渡眼中的失望和嫉妒，阴沉让人害怕，他靠着卓越的手臂声音特别轻道：“他就是那个人，送我回房间。”
  卓越扶住归期的手一僵，然后才回了个好就把归期送回了他的卧室。
  躺在床上的归期，已经疼得抽搐，他猛地抓着自己的手臂面目狰狞，口中溢出模糊的痛嚎。
  卓越连忙将归期的手掰开，看着他手臂不过几秒就血淋淋了，心中一痛，他拉住归期挣扎的手还没开口就看到归期嘴角的红色顿时一惊，他用一只手抓着归期的手腕，一只手掰开他紧咬的嘴：“小期，不要咬自己！”
  归期疼到已经听不清，他呜呜呜的拼命咬牙，看着他的样子卓越心中颤抖，他将归期放开就从床底下摸出一根绳子，一根小麻绳。
  把归期绑好在床上，他见归期又要咬唇想都没想就将手送过去，归期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你疯了？！”身后传来季渡的声音，卓越眼中微黯回过头看向季渡。
  季渡看着他小臂已经被咬出血了，想过去将卓越推开时却被卓越的眼神吓了一跳。
  归期小臂的血越来越多，季渡动了动嘴才苦笑道：“如果你不想让卓归期也患上hiv那你就把手拿开！”
  卓越错愕，他愣愣道：“什么……意思？”话刚出口，卓越像回过神一般将手抽了出来，他看着自己的血被归期吞了进去连忙捏住他下颚，不让他继续吞咽，他想把血弄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渡见卓越眼睛越来越红有点疯魔的样一把打开卓越捏着归期的手：“没用的，他已经吞下去不少了！”
  卓越在被打开那刻迅速拿起枕头放在归期的嘴中，红着眼看着归期越来越痛苦的表情，他才语气微涩问季渡。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季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就和你理解的那样。”
  卓越脑子轰得一下炸了。
  hiv……
  怎么会有hiv呢？
  “高三那年，你和我在外面打了一次架，你受伤的地方碰到过我的血。”
  季渡的声音在脑海中重复着，卓越都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