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不需要通知将军们吗？”
  “不需要。每个营地都通知了吧？”
  夏琦前世学的是经管，仅有的刑侦知识还都是从网络或者是电视里学的，所以他也不准备搞什么套路。就用最笨的办法——挨个搜！
  “我已经通知所有的裨将与百长了。咱们自己的人分出去了。只要那贼人还在城中，就一定能找到！”
  “嗯嗯，好！”
  这里毕竟不是城池，只是一个关隘，主要是军队，闲人很少。只要军队内部两两自证，内部自查之后，就可以排除绝大多数人了。所以在让高兴所在营地的人，两两相互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之后，便让高云通知整个北门里的营地，让他们按同样的方法自证。
  当然，将军府，以及其他的一些中高层机关是排除在外的。因为夏琦通过云子山的态度可以判断出这本《混元录》对云氏的地位。是不能影响到万仞中层以上的，到了裨将这个级别已经是极限了。
  尽管对于云氏整体来说，通脉篇功法不足以让云子山这个级别出面，但是，对于夏琦来说，把自己的功法丢掉，怕是会让云氏高层对自己的看法更加恶化。毕竟云潜此次离开蜀都的初心，可不仅仅是为了万仞关的战事。
  “二公子，二公子，有发现！”
  “二公子，这边发现几个可疑之人。”
  “这边也有情况。”
  ……
  接二连三有人回来发现可疑人，夏琦脑子一时间有些法懵。他原来以为，在有可能作案的那段时间里，军队都是在训练的，所谓自查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让消息扩散，好让小偷心惊之下自己露出马脚。毕竟自己来万仞，还把秘籍落在车上，肯定是个偶然事件，所谓的作案也必然不是预谋，那么小偷一看自己这么大张旗鼓，多半是可以诈出来的，但现在……
  “走，去看看。”如果真是军队里的人团伙作案，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一处营地的小院里，几个裨将将那几个可疑之人带到了一处。其余的人都让他们暂且回营了。
  众人见夏琦过来，齐齐见礼：“二公子！”
  “各位辛苦了，这几位？”夏琦定眼瞧去，查出的可疑之人竟然有二十几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百长。
  “按着二公子吩咐，这几人都无法交代在午时到酉时这段时间的去向。”其中一个裨将回道。
  夏琦心想，这么长时间，中途不出操训练，去哪还说不清楚？肯定有鬼。
  “来，挨个交代呢，还是准备怎么着呢？”夏琦走到他们面前，问道。
  有几个人下意识交流了下眼神，这些动作自然是落在了几个裨将的眼中。顿时，带他们的那两个裨将心下一紧。
  其中一个小卒站了出来，跪下抱拳说道：“二公子，小的们在这边关已经两年了，实在这次是没管住自己，和上官告了病假，实际……实际……实际是，下了窑子。”说完便磕头说道：“请二公子责罚。”
  “你这混账！”那个裨将口中怒骂，心底却是松了口气。这种小事，还算不得大错。
  夏琦没想到还会碰到这种事，他没考虑到可能原本军队里就会有一些小错小过，也会被查出来。
  “你们呢？”
  “我们也是，也是。”其余几人包括那个百长，皆是跪下认错。
  夏琦轻皱眉头，转头问高云：“边塞还有女闾？”
  高云有些尴尬，沉吟半天，对夏琦耳语道：“军中一直有流言，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只是，小的是没去过，也不知道是在何地。”
  夏琦挑眉看着他。
  “二公子，是真的不知道。”
  夏琦见他如此，知道他多半说得是实话，随后又看向其余的几个裨将。
  那几个裨将脸上一红，亦是连连摆手：“我们也只是听说有，但是从没去过，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夏琦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问道：“你们都是？怎么，这种事还一起？”夏琦也没经历过这种玩意，确实是超出他的知识储备区域了。他只知道女生上厕所会手拉手一起，男生去网吧会勾肩搭背的一起，但这事……
  那几个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那个小卒回道：“没有。这种事怎么好意思一起呢。”
  夏琦心说也是。继续追问：“怎么，那去的还不是一个地儿？”
  “这个……”那几个人都是低头沉思。
  “来，都说说，都去什么地方了。”那几个裨将亦是看着这几个人，一脸的好奇。
  没人说话。
  “怎么了？敢做不敢说么？走带我们几个也去瞧瞧？”夏琦声音提了几度，显得稍有威严。
  但仍旧没人说话。
  突然，郝帅带进一个老汉，那老汉身穿粗布衣裳，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
  “二公子，这人是来自首的。”
  那老汉一见夏琦便跪下：“二公子，小的也是猪油蒙了心。一时间犯了糊涂。”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两本书，一本是厚厚的《混元录》，一本是夏琦自己做的心得。
  夏琦陡然间受老人的一拜，失了方寸，连忙接过书，将其扶起。
  高云上前对夏琦耳语道：“二公子，这是城门口伺候马的王老头，以前也是军队里头的。后来负了伤，就一直在这里看马。偶尔也给大人们停下马车。”
  夏琦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拿的这本功法。”
  “小的幼年时没有好的功法，只修到的蓄气，后来小的的儿子也只是刚通脉，还在战死了。只留下一个小孙。今天帮二公子停马车的时候，听到车厢里的行李从车床上掉下来的声音，看见了这本功法，小的就想到了我的孙子。一时间心生歹念，本以为那么多书不会被发现，心生侥幸。您看怎么罚小的都行，只要留老汉我一条贱命，把我的孙子养大，给您做牛做马都成。”说着，又跪下给夏琦磕头。
  夏琦心下不忍，扶起他，问：“你以前也在镇南军？”
  “我和我家儿子都是镇南军的士卒。”他的家境只能算是普通，但又不想以后一辈子，甚至几代人都像他这样。所以他就想办法拜师学艺。可是门派不收，武馆又费钱。最后便想着参军。可以有一些普通功法练习，还能有军饷拿。废了一番功夫，好容易进了军队，但却是儿子战死，自己负伤，儿媳难产之后只留下一个小孙子的局面。
  “看在你家两代人都出生入死的份上，下不为例！现在就罚你开除军籍！”
  “二公子，不行啊，小的的孙子就指着这点军饷养活呢。”老汉听夏琦如此说，立马跪下磕头。毕竟，他已经不像年轻的时候，可以做些手艺活，又在战场上受了伤，卖命的活也没人要，只靠着给军队养马才能赚些用度。
  “我还没说完。以后，你还得照顾本公子用食起居。”这到了边塞，看这战争也不是三两天就可以打完的，饭什么的总得有人做啊。再一个，也算是帮衬一下，毕竟不惩不罚，自己也没法交代。
  那老汉有些发懵。
  “还不谢谢二公子？”郝帅立马说道。
  “谢谢二公子啦。”说着又要跪下磕头。
  “唉，不用。”夏琦笑道。他也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容易解决。
  “二公子，既然抓到人了，这些是不是？”高云过来问夏琦。
  “别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夏琦看向那群偷偷交头接耳的“可疑人”，说道：“说说呗，去哪个地方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