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南水乡
作者:
南宫泪痕 更新:2021-06-28 19:05 字数:4597
炎炎夏季,夜日倒是凉爽,正是赶路的好机会,熊玉碎他们白天睡觉,夜里赶路,没几天变到了鄂中,鄂中的天像沉闷的火炉,纵是夜里也热的要命,他们只得在客栈歇着,大旱久后必有甘雨,沉闷的天终于下起了大雨,那一夜熊玉碎只听得屋外哗哗一片,如同流了一条河一般,雨直下了一夜,熊玉碎也听了一夜的雨。
清早,天刚放晴,就听到胡浓花在惊叫,他起身一看,只见外面已经汪洋一片,胡浓花跑到这条雨水注成的小溪里,只见溪水已迈过她的膝盖,然后假装不开心道:“这雨下的这么大,这我们该这么走啊。”再一看店小二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拿着瓢子往外捞水,熊玉碎心道:“这场雨来得真是时候,至少天总不会像以前那么热了。
胡浓花看熊玉碎面带微笑,心里不禁气恼,双手捧起水向熊玉碎洒去,熊玉碎被胡浓花这一捧水洒到嘴里,不禁咳嗽起来,显得狼狈不堪,胡浓花抿起嘴偷笑,熊玉碎咳嗽了半天,才停止,然后突然指向河里道:“蛇,你后面有条蛇!”那个女孩不害怕蛇,胡浓花吓得一面跑,一面大叫:“那里,那里!”然后直向熊玉碎身上扑,熊玉碎开心地将她抱起,胡浓花才知道自己上当,脸羞得通红,双手朝着熊玉碎头上轻轻打去道:“臭熊,烂熊,你个坏东西,又欺负我。”
熊玉碎笑道:“这不怨我,是你自己扑到我怀里的啊。”胡浓花娇嗔道:“那你还不赶快把我放下。”熊玉碎道:“这可是你的说的啊。”他一松手,胡浓花扑通一下掉到溪水里,只喝了几口水,胡浓花头发也全湿了,脸气的通红正要去打熊玉碎,突见一叶轻舟飘来,只听舟上人朗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红花格外红,伤心过也是一天,开心过也是一天,像我这样每天快快乐乐,世上又有多少,哈哈。”熊玉碎一看,船上竟是个胖胖的灰发老人,这老人戴着一顶文士帽,穿一身浅灰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舟上插着一块布,布上写着孔明在世,神算王不才,原来是个江湖术士。
胡浓花正在生气,这个江湖术士又来这儿消遣,心里更加愤怒,身子一起跃到竹排上,一脚讲那个胖胖的老人踢了下去,胖老人啊的一声倒在水里,不停地扑腾,嘴里大叫:“我要淹死了,我要死了。”熊玉碎嘲笑道:“老先生,你不何妨站起来。”胖老人挺起腰一站,才发现水才在大腿处,那老人脸色微红道:“年纪大了,越来越怕死了。”
熊玉碎拍手道:“老先生这话可不对,命只有一次,若不好好珍惜,下辈子便让你做牛做马。”突然又看到雨水中有一只蚂蚁在挣扎,他又道:“做蚂蚁。”胖老人拍手笑道:“妙,妙。若是做只蚂蚁恐怕连个西瓜皮也叼不走,西瓜皮一翻滚倒把它压死了。”熊玉碎道:“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这一条老命。”突然那老人又大叫道:“哎呀,不好了,我的船被那姑娘偷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呀。”熊玉碎道:“这个简单,她跑不了多远,我帮你追过来。”谁知那老头面带悲色道:“不是因为我的船,我船的方向流向南边,再往南就是鄂中水狼寨的地盘了,那一群人心如虎狼,我担心那姑娘。”熊玉碎大叫道:“你怎么不早说。”身体一跃,踏水而行,水在脚下不停地踏起浪,那老人拍手叫好。
熊玉碎在水上跑了将近一里路,已经气喘吁吁了才看到那叶竹排,但竹排上那里有胡浓花的身影,这几天和胡浓花形影不离,早已生了感情,一下不见胡浓花,只觉得心中一痛,大喊道:“浓花,浓花。”可那里有胡浓花的声音,熊玉碎朝自己头上猛打,自语道:“我怎么如此粗心,浓花,他们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一定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然后他一拳向旁边的一棵大树打去,树上扑通一声,掉下两个人,然后又听见一声哎呦,一个粉色身影也掉了下来,熊玉碎急忙接住,正是胡浓花,熊玉碎欣喜道:“浓花,你可差点把物品吓死。”胡浓花粉拳打向他的胸口道:“哼,谁让你光欺负我。”不过她看熊玉碎担心自己的样子,心也暖暖的,熊玉碎将她慢慢放下,指着掉进水里的二人道:“这两个小贼怎么回事。”胡浓花得意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正驾舟走着,他们两个一下从水里冒出来,吓我一跳,他们抓着我的船,我一生气,对着他们头上一人一巴掌,谁知道他们武功竟然如此弱,两下把他们都解决了。”
突然又听一声呼喊竟是那个胖胖的老人,老人一看水里躺的两个人,吓得大叫道:“这不是水浪寨的人吗。”熊玉碎点头道:“水狼寨的人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多厉害呢。”那老人急道:“这两个只是喽啰,武功当然不行了,你可知水狼寨的寨主是谁。”熊玉碎道:“我那里知道。”胖老人淡淡道:“他外号唤作削叶掌,轻功更是独步一群。”熊玉碎突然明白道:“削叶掌,莫非是金平傲!”那老人点点头。
熊玉碎觉得奇怪道:“金平傲可是青城派的人,好像是青城派掌门司马傲群的师弟,青城派雄霸两川,怎么来到鄂中了。”那老人道:“你这就不明白了,如今武林上最有势力的门派非青城派莫属,只从那司马傲群与唐门联姻后,以唐门为后盾,一步步向东发展,峨眉,衡山,五湖尽以屈服,水狼寨是鄂中最有势力的,那次青城派来了五个人,那五个人正是金平傲和他四个得意弟子,他们将寨主和那些不服的首领,杀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尽是些残羹剩渣,又有谁敢反对他。”
胡浓花不屑道:“哼,青城派又怎样,在我爹爹面前只是挑梁小丑罢了。”胖老人吓得急忙说:“姑娘不可乱说。”胡浓花依然不屑道:“本来就是跳梁小丑。”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长啸,又听到有人朗声道:“小小的姑娘吗,好大的口气。”只看见那边水里不停地冒泡,哗的一声,只见水里露出十几个人头,只见人头上都顶着一个托盘,忽然从树上又跃来两人,这两人抓着一块大布,往下一放,那十几个人头一起向上顶着,又听到一阵风声,只见四个汉子在半空中走动,他们肩上抬着一顶软舆,软舆上坐着一个披发道人,这人穿着一身**服,面如冠玉,胡须已达到胸口,眉毛很浓,双眼眯着,另一只手在摸着胡须,他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但须发丝毫没有一根是灰白的。
那四个汉子站到布上,他们脚一挨到布上,下面都微微一颤,看来这四个人劲力很大,底下的汉子明显有些撑不住,但仍咬紧牙,那黑衣道人舒服的坐着。
熊玉碎心道:“这道士好大的架势。”黑衣道士抬起头朝熊玉碎他们望了一眼,嘴里冷笑道:“我就是金平傲,这位小姑娘你打伤我的两个兄弟,又骂我青城派是跳梁小丑,是谁给你撑腰,让你如此的猖狂!”后边的两句话,他运用了内力,所以声若洪钟,只震得人人耳朵一麻。
胡浓花毫不畏惧,回道:“我不会跟你说我爹爹的名字,因为说出来害怕把你吓死,还有你明明是个道士打扮,怎么说话比俗家人还俗。”金平傲平时杀人不眨眼,心太过狠毒,司马傲群常常责他,青城派的始祖出于道家,金平傲突发奇想,也把自己扮作一个道士模样,但丝毫没有一点道家人心肠,别人知道他是装模作样,只是没人敢点破,胡浓花这一说正好说到他忌讳处,白净的面上出现一丝青色,但随后又恢复原形,右手五指合拢变成掌形,左手不断抚摸那只手,脸上出先一丝笑容,但随后又恢复正常。
熊玉碎大惊,急忙喝道:“浓花快让开。”只见那黑色身影一闪,金平傲以跃到胡浓花面前,金平傲面露微笑,右手突然向浓花面前削了一下,熊玉碎双手发热,双掌齐发,一股劲力从双掌处发出,那胖老人急道:“不要快收回掌。”熊玉碎只能将掌转向别处,只听咔嚓一声,一棵大树断成两截。
那金平傲虽在胡浓花面前削了一下,但浓花丝毫无伤,金平傲向后一翻又回到软舆上,他这一跃一削一回,丝毫不挨到水,轻功是何等高明,青城派武功独步天下,熊玉碎觉得一点都不过分,只见金平傲面带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线慢慢道:“小姑娘你需感谢我。”只见他两个手指夹着一根细发,原来她削到胡浓花鼻尖的一根细发,削叶掌可将柳叶削成十几片,金平傲的削叶掌更是登峰造极,胡浓花向他微微一笑,垂手行了一个礼,盈盈道:“那多谢道长,为我斩掉乱发,若没有事,小女子告辞了。”
胡浓花扭过头,吐了吐舌头准备溜走,金平傲面色不动,然后朗声道:“那小姑娘美若天仙,要走,我当然不拦,底下那黄头发汉子,刚才你要出掌打我,我可看得清清楚楚,老道我可是记仇得狠啊。”双腿一蹬,腾空而起,脚在水的上方踏行,却丝毫不挨到水。他一脚想熊玉碎心口狠狠踢去,熊玉碎一拳打去,拳与脚相撞,金平傲只感觉脚疼痛万分,心里大惊道:“原来这黄毛小子也是个不寻常的角色,若不杀了此人,恐怕难以抢到那美貌姑娘。”熊玉碎也感到拳头微微发痛,但心里大喜,知道这黑衣道人武功只是好看,其实也不过如此,立刻得意非凡大喝道:“兀那恶道,你在鄂中恶行犯下无数,你真以为没人管得了你吗,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
金平傲被他这一席话说得愣了一下,心里又仔细想想道:“这荆襄之地还有什么出了名的门派。”突然猛然想到一个门派,心里大惊道:“难道是武当山。”武当派博大精深,武当剑法和太极拳更是名扬天下,若真是武当派的人,他青城派可惹不起,金平傲面色不改冷冷道:“朋友那里来的。”熊玉碎大声道:“洛阳!”金平傲心里一松,心道:“洛阳只要不是百花庄的人,我又有何惧。”然后他厉声道:“你这臭小子,我在鄂中传扬我青城派道教,你怎得颠倒是非侮辱我,我看你是显命活得太长了吧!”
手成掌形呼得一下向熊玉碎劈去,熊玉碎躲闪不及,急忙向后一仰,那胖老人将一只鱼扔向熊玉碎,哪鱼不偏不倚正好落到熊玉碎脖子上,而金平傲削叶掌的下一步就是脖子,这一劈刚好劈到又滑又腥的鱼上,鱼成两段,血喷了金平傲一脸,熊玉碎朝胖老人望去,胖老人露出笑容,金平傲已失先机,顿时大怒,朝着胖老人喝道:“你这肥老儿,你活腻了吧看,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胖老人吓得抱头缩尾,金平傲身子一转向胖老人飞去,熊玉碎双掌推出,猛得喝道:“看我的震魂掌!”虽隔数尺,但金平傲已感到背上受到一股劲力,然后又是源源不断的热流,金平傲噗的一下吐了一大口血,身子又一翻,翻到软舆上,他懒洋洋地坐到上面,面上显得舒服之极。
熊玉碎心里暗暗一惊心道:“我这震魂掌,用了八成劲力,纵是绝顶高手不死也伤,但他看起来却丝毫无恙,难道我今日真要死在这恶道手里。”突然金平傲又站了起来,仰天大笑,笑了许久,扑通一下从上面掉了水里。
那胖老人大喜道:“金平傲死了。”熊玉碎也松了一口气,那帮水贼见金平傲死了,反而不生气,都面带笑容,样子开心至极,然后他们又一起向熊玉碎拜了下来,随是衣服湿透,但也兴奋无比,熊玉碎心道:“看来金平傲平时对他们甚是不好,要不然这几个水贼一起拼命,我恐怕也难以招架。”再一望一叶竹排缓缓而来。
胡浓花坐在竹排上,双脚搭在水里,胖老人拍手道:“妙极妙极,小姑娘又把我的小小竹排送了过来。”熊玉碎长啸一声,朗声道:“那我们也走吧!”抓起胖老人,踏水而行,一口气跃到竹排上,胡浓花笑道:“你可知我为何又回来!”熊玉碎摇摇头道:“我又怎能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胡浓花双眼一瞪,鼻子一皱,生气的时候也是可爱之极。
熊玉碎不禁地想多看她两眼,胡浓花却拽起了他的耳朵,熊玉碎大叫道:“干嘛,你想把我耳朵拽掉啊。”胡浓花放开手,指着东方道:“你看那里!”只见前面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水两岸的稻田何止千亩,一片绿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骑着一头水牛吹着竹笛,笛声悠扬而清凉,胡浓花生在北方,那里见过这水田一方的美景,熊玉碎望着这一大片水田有看了看胡浓花,胡浓花见他看自己不解道:“你不看这儿美景,看我干什么。”
熊玉碎面带微笑道:“浓花,倘若我妹子没有事,我真想和你一起在这里变老,我们在这里打鱼,种田,是多么快乐。”胡浓花脸色一红道:“你瞎说什么?”但心里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