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谬！”面对鹰王的一番赘述，刘芒无情地予以否定，“杀手也应该有杀手的底线。你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假，但雇主要你杀的人并非平民百姓。就拿盛世晚宴上的偷袭，你可知道在场的有多少百姓？还有大剧院的袭击，又有多少百姓受到你们的牵连？”
  “命，这都是命！”
  “如此说，你现在的死，也是命了？”
  “没错。”鹰王苦笑地点点头，“你们华夏国有一句古话，叫‘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那你说说你的死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
  “重于泰山。”
  “为何？”
  “因为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你不可能再安枕无忧地在京华隐居。哈哈……”鹰王大笑，几乎残废的手臂悄然往衣服的口袋里摸去。
  “不好！”
  刘芒立刻意识到鹰王的用意，右脚一脚往前一踢，带起一颗小石头朝鹰王飞去。
  但为时晚矣，鹰王已经点燃了信号灯。
  随着“碰”的一声响，那一飞冲天的信号灯犹如绽放的烟花，极为炫彩和美丽。
  也就在信号灯绽放的一刹那，凌空飞去的小石子打在鹰王的脑门上。
  随即，噗呲一声，鹰王瞬间毙命。
  看着飘散在天空的信号灯，刘芒眉头一蹙，甚为不安。
  杨蓉走过来，看着心怀不安的刘芒问：“你怎么了？”
  “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这信号灯不光是暗影的杀手为了提示同伴危险的信号，还传达着发信号灯的人想要传达的讯息。”刘芒苦着眉头道，“我的身份已经被鹰王传递出去，真如他所言，这京华……我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话落，刘芒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看到刘芒要离去，杨蓉随即就是一声怒斥。
  刘芒一怔，驻足不前，背对着杨蓉。
  “刘芒，你真要离开京华？”
  “不然呢？”
  “你舍得放下小然不管？”杨蓉接着问，“要知道，小然现在已经当你是她的丈夫。”
  “如果让她知道我真实身份，恐怕就会另当别论。”
  “不就是一名杀手，有什么大不了的。”杨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走近刘芒。
  “杨警官，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是杀手芒，难道你就不想捉拿我归案？”撇了身边的杨蓉一眼，刘芒笑着问，“据我所知，现在国际刑警正在找我。你若是将我捉拿归案，交给警方。这对你在国际刑警上的威望颇有帮助。或许你还可能就此被国际刑警组织提拔为国际刑警亚太地区的头儿。这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你会不动心？”
  “你说的没错，我是来捉拿你归案的。”
  话落，杨蓉也不含糊，从腰间掏出手铐，就要去拷住刘芒的双手。
  刘芒早有防备，倏地身在一闪，躲开三四步。
  “杨蓉，你当真不念旧情，要抓我？”
  “对不起，你是杀手，我是警察。我们俩势不两立。”杨蓉面若冰霜地回答，从表情来看，她的内心似乎毫无波动。
  刘芒笑着摇了摇头：“都说杀手是冷血的动物，我看你们警察更为冷血。既然你想要抓我，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刘芒也不再反抗，双手握紧拳头超前一伸，做出随时等待杨蓉用手铐拷住自己的手势。
  杨蓉也不含糊，拿着手铐来到刘芒的身前。
  可当手铐就要拷住刘芒的一刹那，杨蓉心里一酸，两行热泪忍不住从两个眼眶里流出。
  “你哭了？”
  “才没有。”杨蓉撇了撇嘴，“我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你是不是心软了，不想抓我回警局了？”
  “你走吧！”杨蓉收起手铐，长叹口气，“今晚的事，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必离开京华，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当小然的丈夫，帮助小然好好地打理好美嘉集团。”
  “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
  “要想再回到以前，已经不行了。”刘芒摇头道，“几个月前，我之所以会回国隐居，是因为这里是我的祖国，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况且，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我回来后，只要我做一个极为普通的职业，没有人会认出我，也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身份。不曾想，阴差阳错，我竟然当上了小然的丈夫。小然本就是一个不普通的人，身为她的丈夫又怎能普通？”
  “如今我的身份暴露，不光是暗影组织，国际上其它的雇佣兵军团，杀手组织会源源不断地涌入京华。我若是还留在小然的身边，小然势必会受到牵连。杀手，永远都不可能有感情，也不可能有情人。因为一旦杀手动情，杀手有了亲人，这都会是对方利用的工具和手段。所以，今天我必须得走。”
  “但你走了，小然怎么办？”
  “不瞒你说，我跟小然签订的本就只是一个结婚协议。”刘芒笑了笑，“先不说这结婚协议有没有法律效力。光凭小然威胁我的资本，现在已经失效。我走，不是因为我贪生怕死。我只是不想小然受到伤害，不想让小然因为我而丧失了性命。美嘉集团刚刚步入正轨，这都是小然的心血。我相信，只要小然将心思放在美嘉集团的发展上，她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你这是在逃避，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听了刘芒颇有道理的争辩，杨蓉非常的恼怒。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今日我意已决，没人会拦得到我。”
  刘芒也不再跟杨蓉费口舌之争，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站住！”杨蓉又是一声怒斥，再次让刘芒驻足不前。
  “你要走，我不拦你。”杨蓉道，“但你走之前一定要跟小然道个别。小然的性格我很了解。你若是就这么走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她都要找到你。而且，自此以后，她将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放心吧，头儿。”这时，黑暗深处响起了一个极为冰冷的声音。
  很快，声音吹来的方向缓缓走出一道靓影，X满脸微笑地朝着刘芒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