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意思是……”程小楼沉吟片刻，还是抬了头，蹙眉看向程尚书。
  “你觉得，韩稚与韩殊长得相像么？”程尚书没有接话，反而是另外抛了个问题出来。
  “不像。”是真的不像，程小楼从小就与韩稚不对付，可以说是从小到大都是看着对方长大的，韩稚与韩殊真的没有一点相像。
  程小楼也不是傻子，如果经过程尚书这样的点拨他还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那他也枉为程家人了。
  “父亲，有证据么？”这才是程小楼关心的问题，即便温重才是真的韩家少爷，但韩稚毕竟是他们宠了十几年的人，若是说没有证据，恐怕还是撼动不了韩稚的地位，而且，程小楼担心，即便真的证明了温重才是韩家人，但凭借韩稚在韩家这么多年的情分，恐怕也是不会拿他怎样的。
  “若是温重与韩稚的身份互换是无心之失，那恐怕即便揭穿了真相，韩稚也依旧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在他们眼里，错都在那抱走温重将韩稚与温重互换的那对夫妇身上，但偏偏，韩稚太嚣张了，他暴露了。”程尚书闻言，摇摇头。
  “暴露了？”程小楼不解。
  程尚书优哉游哉地抬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并不急着跟程小楼解释，而程小楼见状，撇撇嘴，却是没有再问，自个儿开始思索，这一思考，倒还真让他找出了蛛丝马迹。
  是韩稚对温重的赶尽杀绝。
  温重从一开始投奔程小楼便是有着寻求程小楼庇护的意思，程小楼原以为只是韩稚又看温重不顺眼，才这般费尽心思赶尽杀绝，但如今细细想来，却怕是害怕温重的真实身份暴露，他自己偷来的地位不保。
  “可是，即便如此，以他的心机，证据证人恐怕早就被销毁了，毕竟，他可是连他的亲生父母都下得去手的人。”说着，程小楼又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放心罢，温重既已是我程家的人，为父自然得替他夺回他应有的一切。”程尚书微微一笑。
  程小楼却怔了怔，犹豫几番，方才抬起头直视着程尚书，神色是罕有的纠结：“父亲，您当初答应收下温重是为了他的身份么？”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程小楼虽然被称作混世魔王，可心地到底还是善良的，否则，也不会对单纯的顾澄多有包容，也不会收下温重，若程尚书当真是因为提前知晓温重的身份才收下温重的话，程小楼会觉得一直以来坚持的某种东西会破碎。
  所幸程尚书闻言，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否认，同时又笑了笑，戏谑道：“小楼以为父亲是什么人？在第一次见到温重的时候便能够将温重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我答应留下温重，只是因为见他机敏，睿智，坚韧，又能吃苦，加之你娘也不忍心看他受苦，方才收下，至于知晓温重身份，那已经是之后的事了。”
  程小楼闻言一怔，旋即却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下去罢，多派人在千机营训练营外守着温重，千机营不比外界军营，若是有什么消息，由他们代为传递更为妥善。”程尚书沉吟片刻，却是对着程小楼道。
  程小楼认真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