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将援许都,先破黄巾
作者:木酒杯      更新:2021-06-28 05:31      字数:3630
  何仪,原是汝南黄巾的四巨头之一,建安元年二月,也就是曹操迎天子入许都之前,出兵剿灭汝南黄巾,一战击破汝南黄巾,四巨头刘辟、黄劭被当场斩杀,何曼败逃,何仪却率部降了曹操,从此跟随曹操东征西讨。曹操死后,曹昂在舞阴千金散不忠,何仪也便领了黄金重回汝南,投奔何曼,两人重新啸傲山林。如今,何曼投了袁术,正在袁术麾下与许都大战,而何仪,竟然领兵一路向舞阴而来,
  曹昂愤怒异常。既然是千金散不忠,曹昂自然是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在沙场上与他们相遇,这是军人的宿命。但没有想到,曹操一抔之土未干,何仪便领兵来夺舞阴。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从未见过。
  心中有怒,自然不会按捺下性子。等乐进捉来文聘,文聘大骂求死,曹昂冷冷看了几眼,便挥手让人押了下去。没过多久,荆州降卒之中便传出文聘早已投降曹军的消息,随着荆州士卒被放回,消息也便传到了刘表的耳中。刘表是名士,向来有名士风度,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生平最恨的就是辜负和背叛。得知新野大败,又见文聘久久不归,等听到流言,盛怒之下便令将文聘一家全数诛杀。几日后,被关押在宛城誓死不降的文聘得知全家被杀后,肝肠寸断,痛哭流涕,绝食三日后归降曹昂。此乃宋公明赚秦明上山之计也。
  却说新野大战之后,曹昂对棱堡防务已全然放心,便让乐进守城,董昭留守治理民政,夏侯惇领兵一千押送着文聘先回宛城,等待徐晃归来。曹昂却领着两千虎豹营,与郭嘉、甘宁一路往舞阴赶去。
  一路上,曹昂反复的想着许都的事情,想起后世曾经读过的曹操自述其志,“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等到封魏王之时,曹操又说“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虽然三国演义将曹操指为王莽一类的奸佞,但作为后来人,曹昂是知道曹操对大汉的苦心孤诣的。如今身为曹操的长子,曹操的继承人,除了生存之外,除了保住曹氏一族之外,曹昂是否也应该继承曹操的遗志?维护曹操的信念?
  将到舞阴时,曹昂心中对全局的想法已有改变。
  “我意还是要去救援许都,”曹昂对郭嘉说道,“先父一生的心血,都是为了维护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汉。身为人子,我不能让先父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
  “那我们北上的计划呢?”郭嘉反问道。
  “我们兵分两路,我带贾诩和曹休去许都,你与元让叔北上。”曹昂说道。
  “我并不反对公子去。”郭嘉说道,“援救许都,火中取栗,可以博得天下知名。公子此刻缺的,就是这种振臂一呼的声名。但公子去救许都,有三种情况,最好的一种,是许都兵败,公子全军而还,博得天下美名;次好是许都兵败,公子折损部众,博得天下美名;最差的,是许都兵败,公子带天子而归,博得天下美名。希望公子选最好的一种来做。”
  “这些,我也想了,”曹昂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书封上写着“君主论”三个字,“这本书,是我最近夜里思考(山寨)所得,奉孝看看有何疏漏不妥之处。”
  郭嘉接过书,又听得曹昂说道,“我打算到了许都时候,把这本书呈给天子。”
  郭嘉皱皱眉,打开君主论,粗粗看了一下目录,“你疯了?”
  “哈哈哈哈……”曹昂仰天大笑,说道,“奉孝,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去援救许都,还有一种情况。”
  “公子请说。”
  “大败袁术!”
  “以何败之?”
  “且看我如何败何仪!”
  舞阴城下,一场大战厮杀正酣。数千个黄巾包头的士卒们冒着舞阴城上的箭雨,抬着云梯,沿着死尸和布袋填平的道路跨过护城河,吼叫着向舞阴城墙靠拢。曹纯披甲执剑,在城墙上大声嘶吼,鼓舞着士卒们的士气。舞阴城上矢如雨下,不断的射杀着接近的黄巾军。
  舞阴城并未用水泥修葺城墙,原因无他,一是水泥不够,二是曹昂优先防备的是刘表。在之前的推算中,从未当真想过舞阴会有人会攻。好在当日与西凉军激战时候的许多防守器械还留存在舞阴,曹纯也是一员虎将,所以尽管何仪督军连日猛攻,但舞阴城依旧牢牢的控制在曹纯的手中。
  “是援军!是援军!”一个满脸血和土的士卒指着远方,大喊道。
  “是援军!”
  “援军来啦!”
  城墙上顿时欢呼声响起一片,士气大振。接连的滚木礌石砸下去,将靠近城墙的黄巾军打的抱头鼠窜,沿路扔下一堆尸体。
  曹纯眯眼望过去,见背靠斜阳,一杆“曹”字将旗迎风飘扬,漫山遍野的骑兵向着舞阴城疾驰而来。
  “是子脩?还是子孝叔?”曹纯心中暗暗的想。
  黄巾军中响起鼓声,何仪在重新整军,未参与进攻的步卒已经列阵迎向援军,一旁的马队不一会儿也拨马向着西方驰去。
  一千五百骑停在舞阴城外一处高坡之上,曹昂远远望着何仪黄巾军,人上一万,彻地连天,无边无沿,远处的黄巾军阵势既长且阔。
  “兴霸,你看前面这黄巾军如何?”曹昂侧头问道。
  甘宁向前望去,他久闻黄巾军之名,却从未与之交过手。远处的黄巾军阵列不齐,前面应该布置盾兵的,却有的拿的盾,有的却是木板,阵列松松垮垮,歪歪斜斜,有的士卒干脆就没有盾牌兵刃,只拿着一截木棒;后面的也不是弓弩手,有些零零散散的士卒拿着弓,许多的士卒还是跟第一排一样,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没有横阵,也没有竖阵,只是挤挤挨挨站着的许多百姓,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比起益州、荆州精锐,相差不能以百里计。
  “乌合之众!”甘宁笑了笑,“不用公子动手,我自领八百骑,便能击破当面黄巾!”
  “哈哈……兴霸果然豪气!”曹昂大笑,“不过,今日我们要换个战法,我们来放风筝!”
  何仪纵马来到高处,向远处望去,看到一杆“曹”字大旗随风烈烈舞动,旗下骑士都披着甲,有的马头上也蒙着皮甲。
  “这是什么军队?竟然连士卒都穿着甲,果然是有钱啊!”一个白净瘦高的年轻人纵马来到何仪身旁,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满宠正在四处捉拿的张沐。
  “这是虎豹骑,是曹司空挑选的骁锐。”何仪解释道,“虎豹骑只从卒长中挑选,每一人都是百人将。”
  “很厉害吗?”
  何仪没有答话,他挥挥手,让新投的八千多士卒上前攻击,三千老卒留在后面,八百马队跟着自己。虽然号称三万,可何仪手下能战的士卒也只有一万余,剩下的,是这一万余士卒的妻儿老小。
  这时何仪便看到曹昂军中分出一骑,向着舞阴城奔去,到的护城河边,便弯弓引箭,向城上射去。何仪皱皱眉头,想了想,分出一千老卒留在后面,防止曹纯突然出击。
  一万多士卒鼓噪着向着远处的虎豹骑冲了过去,漫山遍野的呐喊声顿时响彻原野。曹纯从箭上取下一张纸,展开看,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但作壁上观即可”。曹纯笑了笑,知道是曹昂来了。
  不等黄巾军冲到一箭之地,一千五百余骑忽然裂成两部,一部向黄巾军侧翼绕行,一部在开始催起马速,竟然只是原地转圈。
  “有病吗?”张沐看着原地转圈的骑兵,十分不解。
  一箭之地!
  不管是侧翼绕行的骑兵,还是在原地转圈的骑兵,全部弯弓放箭,两簇密集的箭雨腾在空中,向死神的镰刀一般扫向冲来的黄巾军。
  “啊~……”
  惨叫声立即响遍原野,奔跑中的黄巾军突然被齐齐削去了两片。
  何仪勃然色变,“草,太准了!”
  这根本不是齐射!齐射只是靠箭雨覆盖,能不能射中是看天意。而虎豹骑射出的箭矢,几乎每一箭都射中一人,一千多人瞬间就被射倒在地上,左翼和前锋当即被削去一块,就像一块方方的胡饼被咬去两口,齿印还留在上面。
  呼啸的箭雨一刻不停,冲锋的黄巾军不一会儿便倒下了三千多人,不等黄巾军前锋冲到,原地转圈的骑兵便借着已经催起的马速向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回身向着黄巾军放箭。
  原来原地转圈是为了这时,张沐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几个,带着仙师先走。”何仪望着从左翼冲过来的几百虎豹骑,低声吩咐道。
  “为什么要走?”张沐虽然有极厉害的运筹手段,但对兵事却一窍不通,根本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别他妈的问为什么了,想活命就赶紧走!”何仪大骂道,跟着又命令留在后面的两千老卒布成长枪阵,上去阻拦虎豹骑。
  两千老卒久战成精,一股精悍之气远非那些新卒炮灰可比,两千人组成四排长枪阵,其中还有几百人手执长弓,站在长枪阵后面,军阵不动如山,拦在虎豹骑冲锋的路上。
  百步!
  虎豹骑箭如雨下,长枪阵中不时有人惨叫倒地,但后面立时就有人补充上来。在长枪阵后的弓手立即引弓,也向虎豹骑射去。看到敌阵中有箭射出,曹昂举弓在头上转了两圈,号角声起,虎豹骑当即又分成两队,从左右迂回。
  此时冲在最前的新卒们已然狂叫着败了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八千新卒便已然锐减到了三千,原来冲锋时不觉得什么,等跑累了,左右看看,才突然有人发现,原本挤挤挨挨无边无沿的军阵,变成了稀稀拉拉零零散散的人群,等回头看见一路的的死尸伤兵,映着如血般的夕阳,当即有人胆战心惊,湿了裤腿。
  三千败卒一逃,甘宁当即领着虎豹骑又追了上来,不断的射杀着跑得慢的黄巾军,惨叫声是不是在身后响起,让败卒们更加心寒,发疯似的向本阵跑去,竟然比刚才冲锋时的劲头更足。
  何仪大吼着让败卒从两边逃,但当此时候,败卒们谁又能会注意听他说了什么。
  曹纯在城头上看到败卒乱军蜂拥着冲进何仪的长枪阵中,便笑道,“真没劲,连半个时辰都没撑过。”说完,便下了城墙,领兵出城去打扫战场。
  与此同时,陈国与颍川交界之地的辰亭,残阳如血,刘协与袁术的大战,也已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