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则守冷勾起唇，“如果王文轩对路心悦下手，搞出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对付他？”
  王景盛摇头，一字一顿地说，“路心悦不会入这个局。你女人会入这个局，必然早就背叛你了。”
  严则守没什么表情，然后缓缓笑起来，“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不讲您也会相信。”
  王景盛眸色浅淡，“我的人在加拿大调查的时候，发现另一拔人也在调查。如果我没有猜错，是您在查吧。”
  严则守静默了。
  隔了好久，他淡淡道，“盛少真是好算计。”
  王景盛若有所思地笑，“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您心中有数，又何必拿这件事情来做要挟。王文轩或许有做错的地方，但是如果不是他，您又怎么可能知道您最应该信任的女人是您的结发之妻？”
  严则守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我没打算离婚。”
  王景盛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娓娓道来，“权衡利弊，当然是维持原样比较划算。严灵珊原本乖巧听话，是王文轩支持她挑战您的权威。您认为只要除去王文轩，就可以重新掌控她和您的妻子。”
  室内寂静，严则守的面色缓缓变化。
  “你过界了。”
  王景盛的俊容里浮起一丝淡漠的笑意，“为什么您不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严灵珊是您的女儿，她有才华，能力远超您的私生子，您也可以让她继承富义。”
  王景盛揉一揉眉心，继续道。
  “家和万事兴，您妻子的娘家在富义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你们。她虽然生了两个女儿，但是每一个都是可圈可点，受到富义家族的拥护。我不知道您为什么非私生子不可，他师出无名，在富义没有根基，就算靠着您立稳脚跟，未来也有可能被家族的后起之辈取而代之。企业家都有一个传承的难题，如果遇到败家仔，几代人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王文轩也是个有本事的，他和严灵珊可以把富义集团带上新的高峰。”
  严则守往后靠一靠，若有所思地看他，“你很有说服力。”
  王景盛笑笑，“如果不是因为王文轩落到您的手上，我是懒得跟您讲这些话的。”
  严则守凝起眸，思忖着说，“那个女人我会处理掉，但是云中是我的儿子，我依旧会把他放在富义教导。如果你可以摆平我妻子和灵珊，让一切退回原位，我会让王文轩完好无损地回来。”
  王景盛默坐片刻。
  “我试试。”
  ……
  从富义集团出来，王景盛给路心悦打电话，前因后果讲一遍，“估计这是严则守的底线。”
  路心悦冷哼一声，“如果我是严则守的老婆，这个婚离定了。”
  “你不是。”
  王景盛镇定地说，“我觉得她会接受。”
  ……
  险过剃头。
  三天后，王文轩有惊无险地回来bj。
  重获自由，他的面貌很狼狈，首先便是瘦了，胡子拉扎，白衬衫上有好几个污渍，整个人处于一种郁躁与阴沉的状态。
  他闷声不响地回去家里洗涮涮，半个小时后，恢复成清俊优雅的富贵公子的模样。
  第一个电话打给路心悦。
  “我回来了。”
  路心悦正在开会，紧急叫停，小步跑去外头走廊接，“你在哪儿呢？”
  “家里。”
  “你没事吧。”
  “没事，在公海上漂了五天。我猜是王景盛和严则守谈成了交易吧，否则我这会儿应该是在大海里喂鲨鱼。”
  王文轩很有自知之明。
  路心悦听得咋舌，气头也上来了，“严则守真敢干啊，你打算杀回去吗？我支持你。”
  王文轩阴恻恻地笑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子这辈子就跟他耗了。”
  “行行，你先去t城把咱们的君子协定完成了。”路心悦觉得他心态不好，要搞点别的事情分散心情。
  “急什么，总要让我和严灵珊打一炮再说。“
  路心悦无语，不过，丫的能想到做这事儿，还有救。
  ……
  王文轩没有闹事，规规矩矩地过起了小日子。
  他和严则守有过一次谈话，内容保密，连严灵珊那儿也没说。
  但是他有跟路心悦透过风，“严则守说他是吓唬我的，不会真的把我扔去公海。我不相信。通过这件事情，我确实看出来，他的实力深不可测，硬干的话会得不偿失。他让我辅佐严云中，我同意了。那货是个草包，扶得上去也踢得下来。我猜严则守也是一说，他哪有可能相信我。总之，我这辈子是跟他扛上了。”
  经过这场风波，严灵珊的心气明显下去了。
  她缠着王文轩生小孩，也果然怀孕了。于第二年的六月，生了一个漂亮的双子座男宝宝。
  然后她就退居二线，在富义领了一个闲职，安心地做起了妈妈。
  而王文轩从锦城辞职，顶替了她的工作。
  严则守和王景盛说，他发现锦城的传承制度很好，只有竞争才能让人进步。有王文轩这条黑鱼在，严云中明显成熟了。
  王景盛淡然地笑，“您觉得鹿死谁手？”
  严则守眯起眼，沉定地说，“有我这只老狼在，云中的胜算大。”
  王景盛不以为然。
  回去和路心悦交流，果然听她一句豪言，“如果没有公海那一趟，王文轩确有可能会输。现在么，哪怕严则守亲自下场，都会被他pk得鼻青脸肿。”
  王景盛也是这么认为。
  ……
  路扬扬两岁了，比同年龄的小朋友高-富-帅。
  因为要参加幼托园的面试，他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小西装，红色领结，眉目清秀，姿式贵雅。
  一堆小朋友中间，校长一眼就看到他。
  路心悦等在外头，看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笑眯眯地凑去他的面前，而他高冷地昂起头，转身走开。
  路心悦无语，路扬扬的爸爸说他从小到大都很高冷，不喜欢和女孩子交流，小货什么好的不遗传，把这个臭脾气给学到了。
  出来时，她立刻批评他，“小朋友之间要友爱，别人跟你的招呼，你要友善对待。”
  路扬扬皱起眉，“麻麻，女孩子很烦的。”
  啧啧，该说什么好呢？
  ……
  圣诞节。
  王景盛和路心悦带路扬扬去城中有名的中餐厅吃饭。
  小朋友还是一身小绅士的打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透亮。重点他还是一脸的高冷，完全不像两周岁的小朋友。
  路心悦叹气，“路扬扬小时候萌哒哒，走暖系路线，怎么现在这样了？”
  王景盛不以为然，“这样不是挺好。”
  “哪里好？以后媳妇都找不到。”
  “我没找到媳妇吗？”
  王景盛气定神闲，“长得好看的男的，就要高冷，否则你考虑一下后果。”
  路心悦莫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再去看路扬扬的一本正经，就觉得好顺眼。
  吃完饭，王景盛遇到熟人说几句话。
  路心悦闲着无聊，带路扬扬去边上的精品店逛。
  然后……
  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在里头遇到了周子涛。
  他居然抱了个小baby，粉嫩的皮肤，微卷的短发，就像童话里的小公主。
  路扬扬的眼睛明显亮起来，使劲地盯住看。
  路心悦知道一年前，周子涛和女下属结婚了，几个月前生了个女儿，却还是头一回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