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风头也没抬，直接告诉她：“长川是我的人。与周远、大山他们一样。货郎只是他的公开的身份。”
  楚芊瑶忽闪着大眼睛，心想，这怎么还是个谍战戏码？怎么还有公开身份和地下身份？
  林陌风知道她疑惑，说了一句：“你当林哥哥在外游历数年，一无是处吗？”算是解释。
  楚芊瑶想想也是，一个好汉三个帮，谁没个铁哥们呢。难怪上次给他介绍余兰花，长川都要等林陌风点头，他才会答应。长川能在林家最落破的时候帮衬林家，必然是信得过的，尽管真实身份是家奴，但从此对长川刮目相看。
  忽然又连忙道：“多谢林哥哥！我这就告诉他们去。”她生怕林陌风变卦，马上就让紫罗去喊长川、苏秋微、七慧来堡主的书房。
  苏秋微和七慧先过来。长川住在陌风堡的老寨里，来得晚些。
  楚芊瑶把紫罗也叫了进来，对她们道：“你们在渊州城住过，也在琳州城住过。又都是女孩子，女孩子对好看的服饰、首饰、配饰、窗饰、床饰、车饰、各种用具都天生喜欢。咱们这次去渊州、琳州、还有附近的得胜州府都走一趟，把好东西收购些来，记住了，只要最好的，最精致的。”
  几个人都十分高兴，不住点头。
  楚芊瑶又道：“长川知道怎么谈买卖。原则只有一个，东西要好，价还不能太贵。咱们这个地方，到底不比城里，属于微量批发，如果没有价格优势，很难赚得到钱。有这些物美价廉的百货做陪衬，是为着销陌风堡的绣衣、金银首饰、雪凝膏、裘皮、棉布、美酒、竹漆器、宫花、团扇、菜油、草药。让人们觉得，咱们这卖的商品，又好又便宜，我要让附近城里的商人，有钱人都到陌风堡来游玩和购货。都明白了吗？”
  几人又点头道：“明白了！”
  楚芊瑶又叮嘱了一句：“秋微你见过世面。识得好货，你负责看货，王管家和长川去谈买卖，我来录账。七慧和紫罗看东西。”
  苏秋微道：“可是陌风堡的夏稻要收割了。堡主本就忙不过来，这个时候出门不会耽误收割吗？”
  林陌风道：“我不去，堡里的事的确忙不过来。顾先生带你们去渊州，一直送到边境，之后由王管家和你们一路。”
  秋微便笑着点了点头。她就算有些见识，可也没听说过，让别人带着自家媳妇儿出门的，不过林陌风若没这点魄力，想必洪大爷也不会把建陌风堡的事交给他。再说顾靖轩是君子，世人皆知，也的确没什么担忧的。
  “那就去准备吧，明天就出发。回来还能赶上收稻米。”
  “是。”
  待他们出去后，楚芊瑶见林陌风又转过身去看书。便走过去，趴在他背上：“林哥哥……”
  “怎么了？”
  “我，我会想你……”
  林陌风拍拍她的手臂：“死丫头，林哥哥恨不得像养小猪一样养着你，宝贝却一心想着远走高飞，见着风流倜傥的人就想跟人家走是不是？”
  楚芊瑶噘嘴道：“林哥哥冤枉我！”语气颇为撒娇。
  林陌风反手在她屁屁上打了一巴掌：“明天要出门，早点歇着吧。一早我去送你。让归影进来。”
  是夜，归影在廊下挂上一窜红灯。
  楚芊瑶回房跟丫鬟交代：“天气热，做绣活容易犯困，午饭后就让她们歇晌，起来喝了绿豆汤以后再做。十五天以后开始准备雪凝膏的原材料，还是原来的数量，夏天是淡季，也容易变质，不能随便加数量。”
  “知道了。”
  次日一早，顾靖轩一行与林陌风道别。
  林陌风叮嘱跟着的两个丫鬟，务必照顾好姑娘们。楚芊瑶则叮嘱归影好好伺候爷。
  车走出好远，楚芊瑶还掀着车帘，与轮椅上的林陌风挥手，手中丝帕一直在风中飞舞。
  归影鬼精鬼精的，就一直推着林陌风相送。直到马车走远，才在原地站定，林陌风沉声道：“还不回？”
  他笑嘻嘻地答应一声：“这就回。”知道林陌风心里不舍。就自己没话找话道：“客栈里的人都说咱们林家的两位姑娘，不但贤淑懂礼，还是世上难寻的能干，不过这次就算有王管家和长川跟着，可到底去那么远的地方，得走一个月呢！小的可从没听说谁家女子能出门经商的，爷可放心得下？”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林陌风只说了一句话：“她们又不是笼子里的鸟。”
  顾靖轩带着车队过了渊州州界，至副城，打发车夫赶车回去。几人步行上渊山，至琳州城，在城里的磁窑铺定做了精瓷，巧瓷，还定做了一批雪凝膏的小瓷盒，这样就不用在盖印章了，盒子上可直接烧造出雪凝膏的字样，别人作假就更难了。
  因为是在产地批发，价格比琳州城还便宜点，即使算上运费也不亏，东西却好了很多。楚芊瑶道“变形的、有瑕疵的不要，起码釉面要光滑平整。字迹要清晰，若能如此，大小合计共两千件，用完了我再来找你们。这样的可能做吗？”
  掌柜道：“姑娘尽可放心，琳州精瓷用得是波斯釉料，不晕不花，也没瑕疵，烧裂烧塌的都就地砸碎，绝对不糊弄客商。”更选购了大批的丝缎绫罗和绣线。
  每到一处采购好货品就找当地镖局往陌风堡送。
  顾靖轩在镖局雇了两名镖师一路护送，由王管家带着先到了边境，选了各色的翡翠宝石，有成品，更多的是原料。
  再一路南行，去南州，打算选些精美的刀剑和用具。马车停在街角，人还没进店铺，一队高头大马，两两并行，从街角急速穿行而过，楚芊瑶和苏秋微刚刚下车，无处闭闪，长川急忙以自己身体护住她俩。
  两名镖师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拽住两匹头马的马缰，紧跟着马上的人，就一鞭子就抽在了镖师身上。“闪开！”
  楚芊瑶差点被撞倒，见骑马的人打镖师，忙上前阻拦：“大街上人流如织，你们快马穿行，差点撞了人，怎么还出手打人？！”
  骑马的兵卒道：“武卫大人公务在身，什么人敢在此挡路？闪开！”
  此时骑马的大人也停住马，身材宽短，面色黝黑，长着络腮胡子。大声问道：“什么事？”
  兵卒回禀：“大人，有人挡道，属下这就让他们闪开。”说罢就挥鞭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