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博看着一中几十个班主任在台下七嘴八舌的推诿埋怨，心情很是糟糕，他重重地干咳了两声，才把礼堂里的吵杂声给平定下来，他把早已准备好的箱子放在讲台上，稍微提高了一下语气：“那么就从初一开始吧，初一的班主任请来抽签，这个箱子里放的都是成绩比较靠前的名单，就按刚才说的方法办，如果有单独落下的，那就人数最少得班级带走，不得推诿，还有谁听不明白的吗？”张毅博黑沉着脸，哪里还容得别人的拒绝。“既然没有人说话那就这样吧，从118班开始，陆老师，请上来抽取三个名额。”
  被张毅博点名的118班班主任陆荣威不情不愿地走上台前，从抽签箱里抽出三张票递给张毅博，张毅博打开一看，对着陆荣威笑道：“不错不错，陆老师手气不错，抽到一个第十名伍映红，一个第五名覃仁旭，一个二十二名吴永贵。然后对应的是刘小迪，韦兰鑫，王长林，好了，陆老师请回座吧。”然后又抬起头望向礼堂里的二中学生说道：“刚才念到名字的六位同学等下去118班报到。”二中的学生就算再怎么麻木，被人这般当“猪仔”地挑挑拣拣，此时也没有人笑出声来，也没有人鼓掌，寂静得如同丧礼地悼念。
  “校长，让我们也看看二中的尖子生是什么水平吧，这可是第五名呀。”其中一个老师戏谑地看了一眼礼堂里的二中众师生，慕希年认得他，而且是刻骨铭心的认识，王于心。
  “432分，虽然……”
  “哈哈哈……”张毅博的话还没有讲完，台下王于心已经笑了起来，其他一中的老师也是被带动笑成一片。而礼堂人群里的覃仁旭一张小脸更是羞得涨红。
  张毅博皱了皱眉，也笑道：“既然王于心老师这么开心，这一次就让你127班先来。”张毅博话音一落，一中老师们瞬间安静下来，只是很多人都强忍着笑意，侧脸的侧脸，低头的低头，掩嘴的掩嘴，捂肚子的捂肚子。
  王于心顶着一张苦瓜脸走上台，犹犹豫豫地伸手到箱子里拿出三张票交给张毅博。张毅博接过打开，眼神里闪过一抹亮色，心里暗道：“这家伙运气还真好！”他看了看王于心那惴惴不安的脸，说道：“看来爱笑的人运气通常都不会差，这第一第四第六都被你抽中了，前六你一人就占了三，来，大家为他鼓掌庆贺。”张毅博说完带头鼓起掌来。而礼堂里的一中老师们更是掌声欢腾，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喝彩声。王于心惊得就差没一个跟斗栽在地上，因为他知道他除了要接收着三个成绩并不算很好的尖子生外，还要接收三个“货真价实”的拖油瓶，果真，张毅博不等反应过来，就开口证明了他的恐惧。“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三人对应的另外三位，嗯，找到了，一个是倒数第六的梁栋，186分，一个是倒数第四的杨超，128分，一个是倒数第一的我的本家张东望，满分100，王老师，看来你责任重大呀！”
  “校长，我错了，我们还是按顺序来吧？”七门功课加起来才一百分，平均一门功课不到十五分，王于心想哭的心都有了。
  “别呀，既然抽中了就是抽中了，哪有反悔的道理，如果个个都反悔，那这抽签还有什么意义？”不等张毅博说话，一旁最先抽取的陆荣威率先反对，他抽取的结果和王于心比起来他是非常的满意。其他老师也是纷纷附和陆荣威，毕竟他们不指望能从二中捞到什么好学生，但是既然最坏的被别人抽走了，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王老师，看到了吧，大家都赞成只有你一个人不赞成，我们可不能搞特殊，就这样吧，下一位，119班的莫华老师。”张毅博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校长，让我们也看看二中的第一名到底是什么水平呗。”平时王于心就仗着自己班里学习成绩好就趾高气昂，目空一切，陆荣威难得见王于心吃瘪，哪里这么容易就放过调侃他的机会。
  张毅博看了看台下众人期切的眼神，再看看王于心拿如同茄子被霜打的模样，他也乐意多让王于心多出一点糗，毕竟平时王于心仗着有些政治关系可没少下他的脸。“既然大家都这么期待，我也不好拒绝，我就说一说。”张毅博从二中期中考试成绩单里找出王于心抽中的三人，高声宣布：“第六名，田景规，431分；第四名吴芳莲，465分；第一名慕希年，7……这……”张毅博看着慕希年成绩单上的分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烟花，再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道：“七……七百六十分！”
  “……”满堂沉寂。
  “这怎么可能！”
  “全科满分！也太夸张了吧！”
  “不会是作假吧？”
  “……”
  一中所有的老师一时之间哗然一片，全是质疑的声音，就算二中一些不知情的学生同样也是一脸懵。而当事人慕希年则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发呆地想着怎么处理金菊的事，这个女人才是最要命的存在，他哪里关心他们信或者不信自己的满分成绩。
  “慕希年是哪一位？”张毅博环顾了一下礼堂，他也是被这个成绩震动得心跳加速，毕竟他一生中也从来没遇见过这么一个成绩。
  “大年，一中校长叫你呢？”直到一旁的马志铭推了推还在发呆地慕希年，慕希年这才悠然醒转，不明所以的站了起来。
  “你就是慕希年？”张毅博看着偏远角落里站起来的慕希年问道。
  “你考了满分？”得到慕希肯定的点头示意后，张毅博继续追问。
  慕希年再次点头，张毅博看着在慕希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同龄人没有的成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慕希年这个小孩子身上除了有些神秘，有些漠然，又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危险。他正要继续了解慕希年多一点，一边的王于心已经抢先站了出来，指着远处的慕希年大声道：“他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