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合作
作者:东立炎阳      更新:2021-06-26 17:00      字数:3202
  3x39年02月11日,k国境内,东部军阀大本营。
  项虎一个人躲在军营内无人的阴暗角落,掩面哭泣。
  此时的项虎,已经潜入k国卧底3年多。这3年里,多少次与死神擦肩,多少次命在旦夕,这个坚强的特工也始终没掉下过一滴泪水。但是此刻,他却哭的不能自禁。
  项虎曾以为,在自己卧底的黑暗世界中,全是些杀人无数的大盗,不择手段的毒贩,无法无天的军阀。他们为了一己私欲,毫不顾忌人类的底线,就算死十次也不能弥补他们犯下的罪行。可是,随着卧底时间越来越长,项虎逐渐发现,这个黑暗世界里,也多的是在黑暗泥潭中苦苦挣扎善良的可怜人。父债子还走投无路的,亲人绝症铤而走险的,被禽兽父母从小贩卖到黑帮的。尤其是在k国,这样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对于这世上绝大多数幸运的人来说,他们的人生道路是选择题:美术还是音乐,求职还是求学,邪恶还是善良。可是对于那些不幸的人来说,命运只像一块千斤巨石,活着只是勉强挣扎着不被命运的巨石压垮。
  项虎在与这些人的日夜相伴的朝夕相处中,一起逃脱敌对势力追杀,一起运送前线枪支,一起在危急关头出生入死,早已建立了深厚的友情。这些黑暗世界的苦命人,没有人关心他们的疾苦,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不管对于领导马局长,还是哥哥项龙,还是其他所有人人而言,他们都仅仅是“黑帮”“坏人”“情报源”。可对于项虎来说,他们身上多了一道特殊的标签:伙伴,朋友,甚至弟兄。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出生就可以无忧无虑的走在宽阔大路上,有些人却只能在充满荆棘的道路负重前行,一步步在黑暗的泥潭里越陷越深。项虎的这些弟兄,已经有多少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不知道。断手断脚的、乱刀砍死的、中毒身亡的,数不胜数。每一次他们的离去,都在项虎心中留下一道疤痕。每一次回忆到他们的笑容,项虎都不禁一阵伤心。
  今天,项虎在军阀内结识的一个好兄弟,一个出身低贱、没有文化的社会底层,为了帮项虎传递情报,被军阀士兵当场捉住。军阀的刽子手用了各种可怕手段逼他招供,可是在几个小时酷刑带来的巨大痛苦中,他始终没有说出近在咫尺项虎的姓名。内心焦灼的项虎眼看着这位朝夕相处的好兄弟被折磨至死,却无能为力。
  此刻的项虎,已经被这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记忆中一张张已经离去的熟悉面孔,压垮了身为优秀特工的另一面——生而为人有血有肉的脆弱神经。
  3x39年02月12日,k国东部,苏生镇。
  小木屋的神龛下,坐立着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项虎神色暗淡:“青山,这些记忆折磨得我生不如死,终日消沉。所以,请你帮我清除这些记忆,驱散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痛苦吧。”
  如项龙与马局长所知道的,项虎早就接触过苏生社,并在那里见到过尹青山。项虎也如报告给情报局中所描绘的一样,侦察到苏生社的情报后,就改去了其他军阀进行卧底。不过,报告里没有提到的,也没有必要提到的,是他与尹青山的私人关系没有随着工作的结束而停止。苏生社这样的小国,二人又同处于东部地带,经历了几次事件后,二人早就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此时的尹青山,一面为项虎的悲痛感到难过,另一方面,他也为项虎的到来暗中庆幸着。
  “嗯……清除你那些朋友们死去的记忆吗……”尹青山装作为难的摸了摸下巴:“项虎,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说的方法,我也可以做到。不过想要清除你心中的痛苦,有两种方案可以选择,我不知道你想使用哪一种。”
  “哪两种?”
  “第一种,清除你脑中关于死去伙伴的记忆。不过,只是清除他们死亡的记忆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当你想他们时,总还会寻找他们的下落。等你再一次发现他们已经死去的事实,痛苦只会比现在更深。所以,如果清除,就需要清除你关于他们快乐的、苦涩的、甜蜜的、悲伤的、围坐火炉彻夜长谈的、因为琐事负气争吵的、一起奋力并肩作战的、目睹他们死去的所有记忆,也就是说,你的朋友们,将彻底、永远的,从你的世界中消失。”
  项虎低头,面无表情的沉思许久:“不,我不要这样的方法。”
  “哦,是吗,那么只有另一种办法可以选择了……”尹青山转身,一脸严肃的直视着项虎的眼睛:“第二种方法,创造一个新世界,用一个没有伤害的新世界,让你朋友们的悲剧永远不再发生。”
  听到尹青山的话语,项虎不可置信的看着尹青山,几秒过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青山,你是在开玩笑吗?”
  “不,我是认真的。”
  “改……改变世界?就凭我这个军火贩子?凭你这个难民首领?”
  “对,就凭我们。”
  “呵呵,我倒是想改变世界,可是我怎么可能做到!我又不是……神!”
  “项虎,你我虽是渺小的人类,可是,借助这世界永恒不变的规律,我们也可以手握……神的武器。”
  “神的武器?你说的是你那点修改记忆的小伎俩?”
  “不错。”
  “修改几个镇上村民的记忆,就能改变世界?”
  “当然不行。可是,如果用这个武器,加上一个强国的影响力……”
  “强国?哪里有强国?青山,我无意冒犯,可你的祖国,是当今这个世界上最弱的国家之一。”
  “对,项虎,我的国家是很弱小,但你的国家非常强大。而且……”尹青山顿了顿:“你这个a国特工,不是还有一个身在高层的哥哥吗?”
  “什、什么?!”项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你是怎么……”
  “所以,项虎,看来我的情报网不比你们的差。你是a国特工,你的哥哥是a国情报局二号领导人,你们目前的任务是调查k国境内各个势力的所有情报。还要听吗?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
  “尹青山……你这个混蛋,”项虎略显怒容:“所以第一次见面后你主动结识我,也是因为……”
  “一部分吧。”
  “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作你实现所谓计划的一颗棋子?”
  “不,项虎,不要这么说。建立一个没有伤害天堂般的世界,是全体人类的共同愿望。只不过,人类无法自觉克服自己的弱点,我们这些强者有责任伸出援手,实现他们的夙愿。项虎,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我知道你也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公。可是,要拯救世界的苦难,只靠善良是不够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尝试清除人类的罪恶,消灭人类的痛苦,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个可行的方案。也许是痴人说梦,也许是自说自话,我现在只是想和你谈谈我的计划,可以吗?”
  “你这个人……真是难以置信。”项虎闭上眼睛,沉默半晌。不过多时,项虎张开眼睛:“好啊,既然你不怕透露给我这个特工,你的计划我听听无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这个昏暗的小木屋内,尹青山将自己的计划向项虎和盘托出。
  “什么?!”项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什么鬼计划……尹青山,你这个疯子!”
  “项虎,我知道,这会经历暂时的痛苦。但是,计划成功之时,这个世界将会变成全新的模样,不是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项虎紧锁着眉头,汗都要流下来:“可是,你知道多少人会在这个剧变中死掉?”
  “不知道。可我知道,更多人会因此得到救赎。”
  “所以,以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全体人类的重生……”
  “迎来人类历史新的纪元。”
  “混蛋……这个计划简直匪夷所思!可是,如果事情真能朝着你的预测方向前进的话……”项虎抬头仰望着尹青山:“他们都说你是神子,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尹青山露出一丝笑容。
  “只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任何革命,都会伴随着牺牲。你不知道,推翻一个旧世界,这其中会有多少阻力。”
  “可是,如果我加入你的计划,岂不是背叛了我的祖国……”
  “不,项虎,一个没有伤害的新世界符合所有人类的利益,符合任何国家,包括a国的利益。”
  “……”
  “所以,项虎,你的决定是?”
  项虎飞速的思考着,脸上的表情因为激烈的思想斗争显得紧绷。十秒钟过去,二十秒钟过去,项虎还是没有下定最终决心。
  “你知道吗项虎,”尹青山云淡风轻的打破沉默:“这个世界晚一天做出改变,你所不知的阴暗角落,就会出现更多你死去朋友那样可悲的人。”
  “妈的!”项虎一拍椅子,起身向尹青山伸出手来:“你是神子,还是恶魔,就由后世来评判吧。我,加入合作!”
  尹青山微笑着握住项虎伸出的手:“改变人类的伟大计划,从今天起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