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的样子
作者:夕结朝花誓      更新:2021-06-26 11:10      字数:2310
  艾瑞尔跟在兰道夫身后离开了这个狭小的战时指挥所后,沿着门前的小路向绿洲的西北方向走了大约十分钟,就来到了一片风景宜人、有林有水的地带。
  “很精妙的幻术!”
  艾瑞尔的一双紫眸中瞳力还没有散去,在别人的地盘上,时时刻刻要带着小心行事。
  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景象并非真实的自然,而是人为的精神层面的虚拟建构。
  “不会吧!居然一眼就看穿了!?”
  “我和伊瓦尔可是整整布置了一天呢。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甚至连一个魔咒都没有用。”
  兰道夫有些惊讶,面前这片布置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不是简简单单的幻术,还融合了博格特的心灵投影变形法术,会适当的根据来访者的内心世界进行投射。
  没想到艾瑞尔一眼就看透了。
  这让他多少有些挫败。
  “这些树的幻术模型太粗糙了,上面甚至连一只虫子都没有,还有那些叶子和光的角度,投射下的阴影有些奇怪,还有水流的材质稍微有点缺乏流动感。”
  艾瑞尔想了一下,说了几个明显的违和之处,随后又话锋一转,称赞了两句。
  “不过已经很真实了,在行军过程中骤然看到这样一片绿洲,十之八九的人都会信以为真的。”
  “不用说了。”兰道夫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显然也搞清楚了问题出在哪儿。
  “看起来,艾瑞尔你在幻术方面很不错。”
  “没有的,也就是侥幸看出一二而已。”
  艾瑞尔谦虚了一句,两人走进了这片场地中,脚尖落在土地上,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网状的魔力结构,连结交错,参差如幕,似乎是固化类的魔法。
  “不必谦虚,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一些测试,关于你的能力侧重和力量程度。”
  “在此之前,我会先对你讲一讲战争巫师,毕竟这一次的战争和以往的战争截然不同,手段更先进,风格更加凌厉,最重要的是,很多的地方,我们巫师已经不再是战争的主导者了。”
  “既然你听说过之前隆美尔将军在法国的事迹,想必对于这场战争的许多事情,也早有思考了是吗?我想先听听你的考量,你认为在这样一场战争中,巫师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兰道夫看了看身旁的艾瑞尔,露出了一个考校的神色,他也想看看,这位一眼就能看破他的幻术的异国巫师,在战争方面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可惜,艾瑞尔要让他失望了。
  一次两次的展现自己,可以迎来别人的赞誉与钦佩,但如果过分的炫耀,像是那些骄傲的孔雀,那么赞誉也有可能变为别人心中的刺。
  “我出生的比较晚,从未经历过战争,哪里会有什么见解,何况是这种新式战争,更是闻所未闻,不过是口头上的战略家罢了,兰道夫巫师,还是你来讲讲吧。”
  艾瑞尔神情谦逊,目光坦诚。
  “哈哈!那好,我就给你讲讲。”
  兰道夫笑了笑,右手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接着杖尖灵光闪烁,勾勒出一个玄奥的轨迹。
  紫青双色的光芒喷涌而出,一张水镜似的画面在艾瑞尔面前流淌铺洒开来。
  步兵与坦克,飞机与火炮,重重烟雾与火焰交织的战场就这样活灵活现展开了。
  “这是?”
  “你看到的是西线刚刚传来的一段即时影像,我觉得还是用真实案例进行讲解比较好。”
  兰道夫的魔杖在画面的中央点了一下,一道波纹粼粼扩散。
  画面中的一切动了起来,随着时间的变化,最角落的步兵的面容开始发生变化。
  如同钢针一样的黑色毫毛渐渐覆盖了他的整张脸,随之而来的还有逐渐变长的犬齿和膨胀的身材,当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原本浅蓝色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高达三米的身体上挂着残破不堪的制服,一声狼嚎从他口中传出。
  “狼人?”
  “是的,准确的说,这是一个全新的种族,我们把他们称为黑夜狼人。”兰道夫解释道,“他们并不需要月圆之夜,就可以使用狼人的力量,只不过相应的,在真正满月的时候,他们也不能从月亮中汲取能量。”
  “这是……”艾瑞尔有些惊讶,尽管他已经去过了两三个不同的世界,但这样的狼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是我们39年的作品。”
  兰道夫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也许在后人看起来,这种事堪称邪恶,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一切非巫师的生命,都没有任何权益和地位可言。
  “这就是战争巫师的手段?”
  “只是其中之一。”
  兰道夫没有在这方面多做停留,而是再次挥动魔杖,画面继续流转。
  乌云遮日,风起沙叠。
  大片的阴影投下,少量的士官身体再次发生变化,他们的眼睛由蓝色变成血红色,密密麻麻深紫色的纹理仿佛蜘蛛网一样从眼睑下裂出。
  更快的速度。
  更强的力量。
  更精准的射击。
  “吸血鬼?”
  虽是问号,艾瑞尔却十分肯定。
  “是的,吸血鬼。”
  “他们是怎么?”
  “日光戒指。”
  “我听说过日光戒指的制作,但这么多吸血鬼……”艾瑞尔看了一眼画面中的场景,吸血鬼的数量并不小。
  “我们的日光戒指不是你想的那种。”兰道夫笑了笑说了一句之后,就没再多解释,而是继续挥动魔杖,随着魔力的输出,画面变得愈发奇幻。
  巨人,摄魂怪,妖精,甚至是龙,都开始从各个角落涌现,逐渐加入战场。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一次艾瑞尔真的被惊骇到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巫师参加的战争,但是他从没想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还能被这样打开。
  “《国际保密法》怎么办?巫师们怎么能允许这一切彻底暴露在麻瓜们面前?”
  艾瑞尔在书中读到的世界不是这样子的,虽然有点世外桃源的嫌疑,但是无论如何,绝不是现在,眼前这样的奇幻大战的风格。
  “当你面对一片疮疡,你必须要鼓起勇气挑开它。”
  兰道夫沉声说道。
  “巫师们隐藏的太久了,你听过格林德沃大人的演讲,但是那是数年以前的事情了,各国魔法部一次次的阻挠我们,杀害我们的兄弟姐妹。”
  “我们不能再等了!也不能再用这种温和的方实,缓缓揭开面纱。我们不是祭礼上等待被强奸的处女,我们不是,我们应当堂堂正正的站出来。”
  “让那些麻瓜们知道,这就是我们,这就是他们要遇见的。”
  “我们的力量,我们的灵魂,我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