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飒飒飒，哗啦啦啦啦。。。”
  月光普照之下，不管是树叶，石头，还是草木，都呈现出了与白天完全不同的模样，就像这片大地也穿厌了那件闪亮亮的衣服，在临睡前，她换上了这件让人心情平静的睡袍。
  “再等等，，，求你，，，嘶嘶。。。”
  哀求的话语到后面变成一阵扭曲蛇鸣，女子从树林中出现。原本柔顺美丽的长发散乱开，其中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鳞片覆盖在显露出的蛇身上。身上的白色纱裙变得破破烂烂，几乎只剩布条。脖颈和脸上雪白的肌肤，此时也开始覆盖上了细细的鳞片纹路，它们就像是诅咒，想要将她从美好的梦境中拽出。
  她的竖瞳凝着泪，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在她的怀中躺着的，是昏睡过去的青年。
  你在迟疑什么？这具火热的躯体，散发着充沛力量跳动的心脏，旺盛的生命力，不都是你现在正需要的吗？你只要张开嘴，没关系，他要是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肯定也不会反对，如果还是觉得不行，你就先睡一觉，接下来的交给我就好。心中有声音响起，那是自己的声音，那个她总喜欢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自己迷茫困惑，心中露出破绽时，驱使自己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她徒劳的抵抗着，身心传递来的疲劳却让她昏昏欲睡。
  “叶，，，青，，，姐姐？”
  带着迟疑的声音将她唤醒过来，保持着人身的部位在这段时间又减少了许多，只剩下胸部以上。此时她的嘴巴正保持着张开的姿势，而叶鳞的头部已经挪到了自己嘴边。
  纤细的蛇瞳收缩，叶青奋力将怀中的他扔向面露疑惑的赛兰。
  “赛兰，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指挥颤抖着的金刚接住叶鳞，感受到它心中那想要撒腿就跑的恐惧，赛兰鼓起勇气，对着面露恳求的她迟疑道：“可是姐姐你。。。”
  “我已经无所谓了，能答应我吗？赛兰妹妹。”
  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叶青全力压制着心中因猎物丢失泛起的杀意，结果就是人躯的加速消失，以及争取到的这几句话的时间。
  躯体时刻都在改变着，叶青的表情却十分平静，就像在和自己的妹妹聊家常一样的语气抹除了赛兰心中的那份慌张。
  “姐姐你说吧。”她点头道，已经大概猜到结局的赛兰眼眶有些泛红。
  “你喜欢他吧。”
  “欸？”
  看着闻言整个人都呆愣住的少女，叶青笑了，她现在肩膀以上也开始生出细细的鳞片，很明显，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右手已经被同化掉，她把还未完全被融合的左手徒劳地向着叶鳞伸出，对方似有所感般皱起眉头。看到这一幕，手臂在停顿后垂下，她微微一笑，任由其被涌上的蛇鳞吞没。
  “帮我照顾好他，我这傻仆人就拜托你了，，，让他笑起来。”
  。。。。。。。。。。。。。。。。。。。。。。。。。。。。。。。。。。。。。。。。。。。。。。。。。。。。。
  在不知是何处的地方，她醒了过来，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身体格外沉重，不过周围这种虚无环境的话。。。依然在梦里也说不定吧。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事情？为什么后悔？
  她没有急着回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低着头。
  “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
  “后悔接受了那样的条件；后悔自己的心动；后悔自己最后伸手求救吗？”
  也不管自己还没回答，又或者有信心等到自己想答的时候？就像为了给前言做补充，对方一口气抛出大量的疑问。
  不过既然这样，那干脆就说了吧，总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后悔。”
  她抬头，声音明亮又清脆的开口道。对方并没有选择这个时候插话，那么可以判断它或许有看穿自己想法的力量吗？不过那样也好。
  嘴角微微弯起，她继续说道：“我后悔没有向他展现自己的勇气，懊恼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他相处，不满自己没有人类的身躯，无法给予他最热烈的拥抱。”
  她没有试着找寻对方的痕迹，看周围这样子就知道这里是别人的主场，这种无用功就少做了。专心于自己的话语，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脑海中有些模糊的记忆清晰起来，这是属于自己的宝藏，谁也无法抢夺。
  “你看起来很幸福。”
  明明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东西，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用不解的语气，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向对方炫耀自己的宝物。
  “我当然很幸福，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我向他展现了自己，美好的时间无论多久都是不够的，但我已经知足。我看见了他的笑容，品味了他的忧郁，承担了他的愤怒，分享了他的罪恶，还有什么是比这种与他灵魂交融更幸福的事情呢？”
  她得意的将头颅高高扬起，就像晚会上向着周围炫耀自己美丽装饰物的贵族，贵族们或许会口是心非，两面三刀。而她不仅表情骄傲，心中也充满了幸福。
  随着念头活络，她感觉自己身体变得轻盈起来，难以形容的畅快让自己想要大吼两声，这种感觉比以前攀爬上高峰远望时要更舒服。如果要形容的话，解放，嗯，这是一种从枷锁中解放出来的畅快感。
  “。。。。。。”
  发现对方的沉默，心情大好的她嘴角扬起，开口问道：“呐，你有爱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