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公孙瓒踏前一步抓住了传令兵的衣领。
  “将军，冀州军的大营今日有异动，疑似将对我军发起进攻。”
  松开了的传令兵的衣领，公孙瓒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关靖，你不是说，我们的人已经从袁绍那里得到明确答复了吗？为何冀州军会突然行动。”
  巨马水对峙，除了军事对垒之外，公孙瓒也曾派使者前往冀州面见袁绍。一番磋商，袁绍曾经对公孙瓒表示，巨马水对峙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让公孙瓒放心。
  磋商这件事情一直由关靖负责，消息才刚刚传回来不久。如今冀州军突然异动，无异于用现实打了关靖的脸。
  关靖连忙俯身在地，带着一丝丝惶恐对着公孙瓒低声说道：“是卑职办事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因为关靖和庄昊有些交情，公孙瓒早就不像之前那么信任关靖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关靖是真的有些惶恐害怕了。
  “将军，袁绍此人本就反复无常，他之言不可轻信，卑职认为这件事情错不在长吏大人。”田豫踏步而出，对着公孙瓒低声说道。
  当年王门叛变之后，田豫因此受到牵连，关靖为他说了不少好话，这才保证他官复原职。田豫今日帮助关靖说话，算是投桃报李之举。
  待到田豫话音落下，公孙瓒叹息一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该来的终究会来。我右北平倒也不惧怕冀州军。马上传令全军备战，众将与我去巨马水畔会会文丑。”
  众将躬身领命，牢牢的跟在了公孙瓒的身后。
  巨马水河面宽约十丈，此时在巨马水的两岸之上，各有上白面旌旗招展。
  西面是冀州大军，鼓声隆隆，士卒们磨刀赫赫。
  东面是公孙瓒麾下大军，此时所有人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手中武器。恨不得立刻冲过巨马水河畔，与冀州军大战一场。
  “文丑小儿，敢犯我……”
  严纲刚刚策马来到巨马水畔，话还未说完，就见数支利箭忽然从天而降。
  严纲怒目视之，拔剑一挥，一道剑光冲天而起，转瞬间就将攒射而下的长箭搅成了碎片。
  也就在这个时候，冀州军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有接近千人拖着用铁链固定好的船只，来到了巨马水畔，准备强行渡河。
  又有两队弓箭手结队缓缓踏前，见到数千支长箭遥遥的对准了自己，严纲不由怒骂一声，转身后撤。纵然他有勇将巅峰的战力，面对数千支长剑同样不敢掠起锋芒。
  眼看着冀州军就要渡河，公孙瓒跟着大手一挥，隶属于右北平的弓箭手也缓缓踏前。
  “上箭、拉弓，放！”
  随着令官手中的号旗挥动，隶属于右北平的弓箭手当先射出了搭在长弓上的长箭。数根长箭划破虚空，带着呼啸声重重落下，落到了一众冀州军的头顶上方。
  几十名拖拽着木船的甲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中箭倒在了血泊当中。不过拖船的甲士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刚刚倒下一批，就又有另外一批快步向前，推拽着木船继续向前。
  在右北平放箭的同时，冀州军中突然推出来了十几具庞大的攻城车。
  工匠将攻城车调成了平射，很快就又有十几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从天而降，落入到了隶属于右北平的弓箭手阵营当中。石头借助强大的惯性在地面上快速滚动，很快就犁出了十几条长长的沟壑，凡是在沟壑附近的弓箭手，或是被碾压成了肉泥，或是被石头碰撞成了重伤。
  眼看着第二波石头就要落下，弓箭手阵营当中情不自禁的出现了一阵慌乱。恰好此时，冀州军中射出来了一拨长箭，长箭犹如雨点一般落下，当即就又有上百名弓箭手倒在了血泊之中。
  公孙瓒在严纲和田豫的陪同下，快步走到了一处高地上。
  他的面色看起来凝重，原本以为今日只是文丑发动的试探攻击，大家点到为止。却不曾料，战斗从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而且冀州军看起来准备充足，如今右北平的弓箭手阵营，已经伤亡了起码五分之一。
  眼看着冀州军已经成功的将百艘大船拖入到了水中，有上千名精锐甲士和五百名先登营的锐士当先登上了大船。公孙瓒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先登营算是冀州军中的敢死营，他们装备精良，配有短弩，铁盾和大刀。大部分的士卒都是悍卒和强兵实力。普通弓箭很难对他们构成伤害。”
  听到田豫的话，公孙瓒拔出长剑厉声说道：“让单经带领弓箭手，压制敌方弓箭手。然后放先登营的士卒过河。”
  “巨马水的两岸有大片空地，正好适合白马义从进行冲击。今日白马义从将对阵先登营，我定要让冀州军先登营从此成为过去。”
  除了先登死士之外，冀州军中还有大戟士，虽然大戟士的统领张郃并不在巨马水畔。文丑军中的大戟士属于借调，数量并不多。但若是让大戟士渡河，定会给公孙瓒大军构成巨大伤害。
  不过好在大戟士铠甲沉重，大戟士想要渡河，必须提前清理出一片安全地带。
  也正因为如此，文丑才会第一时间派出先登死士抢占滩头阵地。
  同样是因为如此，公孙瓒才会首战就使用白马义从。
  片刻过后白马义从就已经集结完毕，在公孙瓒的身后组成了一片人海。这时候先登死士也在一众普通士卒的掩护下距离河畔越来越近。
  “今日冀州军犯我幽州大地，在尔等脚下便是幽州之土，尔等今日若是退后一步，我幽州百姓必将承受兵戈之祸。为了保境安民，今日白马义从可愿随我一道杀敌。”
  公孙瓒话音落下，严纲就跟着振声喊道：“白马义从。”
  “天下无双！”
  “白马义从，天下无双！”
  望着士气高扬的白马义从，公孙瓒轻轻点头，最后大手一挥厉声喊道：“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