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间诸人的愤怒，无人比栾川来的强烈。
  天穹高处，悬立着的青年，模样渐渐扭曲起来，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宁公子和同元首座并没有逼迫的想法。
  但也忍受不了太长的时间，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斋主秋以凉的身上。
  这算是最简单和最委婉的提醒！
  秋以凉站起来，朝两人微微点头。
  “两位放心，鄙人说过的话，给出的回答，自然会按照要求完成。”
  随着这话出口，向来关心师兄的贯中先生，目光狠厉的盯着宁公子和同元首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宁公子和同元首座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总之一句话，世人目光如何，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别人的意志而已。
  不值得一提！
  秋以凉身形微颤，抬头凝视着天穹发生的种种。轻薄的嘴唇发生了细微的蠕动，喉咙咕咕的吞咽着口水。霎时间，眼神凌厉起来，手中出现了一本古朴的书籍。
  里面透着黑色的字迹，还有用飘逸的笔法勾勒的边角。
  一声闷雷在天空炸响。
  望着斋主飞天的举动，不知为何，栾川觉着心里猛然一颤。还有剧烈的痛感在体内传来，仿佛是见着了什么不可见的东西。
  顿时，眼眶陡然变得湿润起来。
  齐绝轻轻拍了拍栾川的肩膀，示意不要过分伤心。
  顾盖和姚玉迷糊的很，根本不知道掌教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不过齐绝和希云来倒是明白，毕竟他们是见过某些事情的人。不同于齐绝的安慰，希云来不仅没有嘲讽，连是开口都没有，直接陷入了自己的沉默。
  从来无沉默神采的希云来，此刻出奇的沉默。
  正如栾川的感觉，希云来对于某位即将到来的也有隐隐的感知。所以此刻他无法嘲笑栾川，毕竟嘲笑栾川就代表着嘲笑他自己。
  那是种悲哀，是种不好的情绪，没必要刻意的加重。
  有人明白，有人却不明白。
  宁公子和同元首座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开始的掌控一切，到现在的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斋主居然如此不明智。
  同元首座的手放在光秃秃的脑袋上，不断的摩挲着，光滑的头更加光滑，都可以折射天空闪烁出来的剑光和血光，以及那隐隐出现的可怕局面。
  宁公子微微叹息：“本以为人间的一切，足够让他妥协，但没想到，终究是我失策了。”
  “是我们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同元首座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
  随着这句话出口，贯中先生血红的双眸爆射出来的目光，要杀死同元首座般可怕。
  宁公子瞧了贯中眼，低头道：“谁知道？”
  “但他确实是死在我们的言语中的，名传人间的三大强者，何以最后会落到这样的结局。”
  另外的两位，剑圣和掌教都是为人间而战！
  最后这位斋主，没想到死在了两人的言语中。即便是之前斋主就有想法，却也躲避不了他们言语的作用，这点谁也无法否认。
  即便是同元首座，看的明白，也无法否认。
  “哎！”同元首座重重的叹息：“世间多痴苦的人，没想到他会作此选择！”
  宁公子站起来，面容严肃：“既然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他弟子的性命，那我们自然要保住他弟子的性命，才算是洗刷我们刚才的罪孽......”
  “避无可避，那是自然！”同元首座站起来，点头道。
  风云激荡，两位强者站立于天空。
  衣衫随着狂风摇摆，衣摆落在空中显得格外潇洒飘逸。
  贯中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恨意并未消失，不过却没之前那般强烈。
  至少两人说的对，也做得对。
  那正是斋主师兄所希望的。
  他还记得那个孩子被师兄抱回山涧斋的时候，曾亲自为其取名点额。
  当时山涧斋中的几大先生，还颇为震惊。
  但他没想到的是，师兄对于那位师侄的照顾如此强烈，居然不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那位师侄的性命。
  对于那位师侄，贯中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
  “师兄，何必呢？”贯中跪在地上，痛苦呢喃。
  ......
  望着种种变故，不管是齐绝栾川，还是希云来，都出现了不同的情绪。
  远处坐着的两位少年，自然也如此。
  言念君缓缓的盘膝坐着，口里吟诵着什么。
  对于斋主，他是打心底里尊敬，落得这样下场，虽不正大，却也磊落。
  齐绝叹息道：“世间再少位强者，时至今日，三大至强者悉数殒身，时不时标志着天道的变化？”
  说着，他抬头看天，全身逐渐虚化，化作星光入了天道。
  栾川伸手去捕捉，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捉到。
  “师兄，师兄，师兄！”
  凄然的惨叫在这边响起，所有强者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瞧着这位年轻掌教的疯狂，还有夺眶而出的眼泪。那位至强者师兄，他们自然认识，如今身化天道残余，想要补全天道中的通道。
  实在是值得世人敬佩！
  “可悲，可叹！”这时，同庆也忍不住双手合十。
  多年前，他就立誓不再为死者合十，没想到今天一连两次。
  天空剧烈的波动起来，封禁的空间出现了短暂的薄弱。
  “我撕开个口子，你快送他们出去。”齐绝的话语在栾川的耳朵中响起。
  也就是此时，天空左侧天荡山附近，出现了剧烈的颤抖，空间被打成了碎片，薄弱的随意都可以撕开。
  栾川朝着顾盖和姚玉喊道：“你们两人快出去，回到方山。”
  “如果我往后回不了，那就让申井冰师兄继承掌教的位置。”
  说罢，栾川手中青雀猛然朝天空刺去，强横的剑意在天荡山附近肆意割裂着空间。霎时间，薄薄的空间出现了硕大的口子，栾川将两人猛然抬出去。
  “掌教.......”
  顾盖和姚玉含着，眼里也噙着热泪。
  也就是此时，大部分还有力量的强者，都将自己的后辈子弟送出去。
  而他们自己则选择了做后辈弟子的基石，保护他们离开。
  就是此时，所有人面色陡然剧变！
  “想要逃出去，谁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