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方瑨待在办公室内，坐在办公桌前，手拿一本《读者》杂志，翻来翻去，其实一句也看不进去，应聘的事在心头缠绕着，几次想拿起手机给邵若水打电话，但又放了下来，自己宽慰自己“沉住气，是你的跑不了。”
  下班前，邵若水来到设计院，他一人来的，司二丫没来，上了躲庄，方瑨急忙迎了过去，邵如水摆了摆手，坐了下来，对方瑨说：“你也坐下。”盯了方瑨几秒钟，然后缓缓地说“方瑨，你没能聘上，董事会定的是安芮。”
  时才还抱着热罐子的方瑨心头一震，猛然间掉进了冰窟窿，还好，她控制着感情，理智地说：“没事，聘上谁都一样。”嗓音有点儿发涩。
  邵若水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董事长说，希望你服从集团安排，不要闹情绪，继续做好工作，董事长是不会亏待你的。”稍停，又说“至于你为什么聘不上，而聘用安芮，你家秦建军了解内情，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方瑨心中一凛，暗想：
  ——这话什么意思？
  ——秦建军知道内情？
  ——内情问他？
  ——问他就知道了？
  原本就阴沉沉的脸，愈加乌云密布了。
  邵若水看着方瑨变色的脸，心里想，毕嗣根下的药有效果了，“咱出去坐坐？”
  方瑨急忙推辞说：“邵老，对不起，我有约了。”
  其实，方瑨并没有约，是她没有和邵若水喝酒的心情。
  邵若水离去，方瑨呆呆地坐在座椅上，心里琢磨着：
  ——三脚蛤蟆上了天，臭妮子骑到我的头上了；
  ——问秦建军？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头一定有蹊跷！
  ——那蹊跷在哪里呢？
  一幅幅画面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听我一声劝，还是不应聘的好。
  ——最近，店里扩大经营，增加了不少店面，缺少负责人，你不如辞职，来当经理吧。
  ——安芮说，以后可能不再合作了。
  ——她说有事要我帮忙。什么事，还没定下来，定下来再说。
  ——还能咋说，场面上的话呗，行，用着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有求人家，舍命陪君子吧。
  想到这儿，方瑨如梦方醒，这一切原来是二人合计预谋好的：小狐狸精安芮要跳槽，应聘东山集团，于是说以后可能不再合作了；有事要秦建军帮忙，原来是要秦建军替她给毕嗣根传话，托情，尽力；舍命陪君子，原来是舍出自己的老婆，为他的小老婆殉葬。想到这里，方瑨气不打一处来，秦建军呀，秦建军，我把我最宝贵的处给了你，跟了你十几年了，陪你睡了十几年，还给你生了个人见人爱的大胖儿子，竟然不如你短短相处的小妖精、狐狸精，她比我好在哪里？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在毕嗣根手下听差，嘴上说对政协常委不感兴趣，却暗地里还要和人家去争，结果叫人家拿老婆开刀，你还有良心吗？秦建军，你就是不想让老婆应聘，也不该背后里给我递绊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伪君子、混蛋、小人，帮着狐狸精整自己的老婆，我恨死你了，你等着，我和你没完。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满脑子的怨恨，一肚子的懊恼，向谁说？向谁道？向谁言语？向谁倾诉？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帅，忽然心头一酸，一口好恼，满肚子的委屈涌了上来，两眼闪动着泪花，禁不住哭声哭腔地说：
  ——你有空吗？今晚去和我喝酒。
  ——我没哭，我干嘛要哭。
  ——好，就太白酒家。
  ——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