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利用你们的血脉，造出两大神族……这不会就是后来的人族与龙族吧？”
  吴缺震惊：“她得手了？”
  “我也不清楚，但是她消失之后，确实出现了人族与龙族。”混沌祖龙郁闷道。
  “等等等等……”
  吴缺又想到什么，揶揄地望着混沌祖龙：“她……是怎么得到你的血脉的？”
  “这……”混沌祖龙语塞。
  吴缺一副了然之色：“哦……不用说了，我懂得。”
  “你懂个屁！”混沌祖龙骂道，“你在想什么，她应该是趁我受伤时，得到了我的血而已。”
  “她凭什么，可以借住你们的血，便生生造出两个大族来？”吴缺表示很怀疑。
  除非那位女神，也非常不一般，她应该也拥有某种强大的血脉。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的人族，与现在的龙族，他们的血脉之中还流传着我与人的记忆碎片……这就是铁证。”
  混沌祖龙冷哼，提起那个女神它就很不开心，觉得是她的存在，导致了人后来的一系列选择。
  “唉……”吴缺抱着头，枕在混沌祖龙爪子上，那段记忆他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但并不能完美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对此吴缺也不纠结，他毕竟已经不是“人”，经历过千百亿年之后，他的元神已经是完全独立的。
  “你该走了……”混沌祖龙低下头来，用龙须点了点吴缺的脑袋。
  吴缺眉头不展，他有些不舍，这个枕头是真的舒适，并且安全感十足。
  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直到现在，吴缺才敢完全将自己置于另一个生命体的眼皮下，毫无戒备且感觉十分舒适自得。
  有那么一刹那，他很想就这么躺着，就此与混沌祖龙隐在混沌星海之中，不问外间世事了。
  但他不能，因为吴缺不是“人”，他今生今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有家室，有妻有子，吴缺不再是一个孤独的人，他有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哪怕这个过程，会很辛苦，甚至可能会死。
  但吴缺不在乎。
  “嗡……”吴缺坐起身来，缓缓浮空，一直到与混沌祖龙的瞳孔在同一高度。
  他才道：“多谢你还记得我，不过这一世，很抱歉……”
  混沌祖龙微微蹙眉，它缓缓抬起头，微微一摇，嘴角咧起一丝弧度：“呵，我很期待，人将人字写入了无极大宇宙法则，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也许做不到……在分别之前，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为何你这么强大，却不加入任何一方阵营呢？”吴缺道。
  “你若是想加入任何一方，那这场战争或许会早日结束。”吴缺试探道，他多少有点想劝混沌祖龙，加入诸天万界一方的。
  但他知道，肯定不行。
  混沌祖龙摇头道：“人曾说，诸天万物，存在即合理，此乃自然之道……超脱自然之外的存在，既然已经超脱，何必自染红尘因果……”
  “到了我们这样的境界，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重新创造龙族，甚至是诸天万族……所以战争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整个无极大宇宙都寂灭了，也与我无关……只要我还活着，这个世界便可以一直存在生灵……”
  “一旦无极道境的存在，全部寂灭了，无极大宇宙若降下毁灭众生的杀劫……那众生就真的毁了。”
  吴缺点点头：“人各有道，互不相扰，我应该告辞了。”
  道不同，难与谋。
  混沌祖龙是个不错的龙，但它太过于超脱，淡漠世间除了人之外的一切……整个无极大宇宙里，没有什么是值得它出手守护的。
  所以，战争要打便打，只要不擦到它，它是不会管的。
  “帝尊也曾邀请我，被我拒绝了……等你找回所有的记忆，若是还想请我出世，我会考虑的……”混沌祖龙想了想，又重新做出决定。
  吴缺哂笑：“那可有得等了……”
  “告辞……”吴缺拱手，转身要走。
  “吼！”
  却听身后，混沌祖龙突然大吼一声。
  “嗯？”吴缺猛地转头，只看见绚烂的仙光，从混沌祖龙口中喷出，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没漏掉一点，全被吸收，刹那见五行秘境与阴阳秘境之内，仙光大作，七个秘境都被点亮！
  耳畔传来，混沌祖龙的声音：“这是赠礼。”
  吴缺大为惊骇。
  他感觉到自己的境界，被强行提升了，不过法力却没有积蓄足够，那种莫名其妙的突破感令他无所适从。
  “嗡……”混沌星海上，劫云聚拢，天劫将要降下。
  “瓮……”混沌祖龙微微抬眸，淡淡地看了劫云一眼。
  下一瞬，劫云竟然散开了。
  没有任何的神通法力祭出，劫云被一眼瞪灭，消失得极快。
  “这是什么？”吴缺很诧异，方才那道，令自己进化的光。
  混沌祖龙淡淡道：“你第一次进入混沌星海，我便已经察觉，不过为了给你准备这个礼物，我不曾出面见你。”
  “准备？”吴缺忽然瞠目，他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你如何准备的？”
  “也没什么，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大宇宙而已……”混沌祖龙不在意地道。
  吴缺完全惊呆：“什么？！！”
  “混沌星海中，天尽头与帝尊阁争的那个残破世界……是你毁的？”
  吴缺感觉，已经快要失去语言的能力。
  虽然他这次是一步登天，但是因为自己，一个大宇宙走向了毁灭，吴缺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同时，为混沌祖龙的强大，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大宇宙，说毁就毁了。
  “这个大宇宙，没有无极道境的生灵，正处在自我清理的阶段，想要重新孕育生灵……我趁机磨灭了大宇宙法则意志，剥夺了其本源，炼出了五行法则本源与太阴、太阳本源……可惜，它太弱了……”
  “等我得空，再为你选一个合适的大宇宙，为你提炼更多的界源。”
  “别！”吴缺连忙阻止，“我能修到那个层次，你别揠苗助长。”
  实则，是怕了，虽然进展很快，但这也太过于恐怖残忍。
  为了一个人的境界，毁灭一个大宇宙，这得是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啊！
  由此也可看出，混沌祖龙是一个没有任何道德原则，不受任何条件约束的真正的无敌生灵！
  也体现出来一个，在无极大宇宙中，残酷的丛林法则——没有无极道境存在的大宇宙，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天尽头灭掉的那些大宇宙，只怕也多是没有无极道境的强者的。
  “你在怜悯那些蝼蚁？”混沌祖龙看出吴缺的不忍，笑了笑。
  “……”吴缺沉默片刻，而后还是道，“你不是说，不必自犯红尘因果吗，为何要毁灭一个世界呢？”
  “当然是为了你。”混沌祖龙正色道。
  吴缺叹了口气，最终道：“多谢你了……”
  “你想说我很残忍，如此轻易剥夺了那么多生灵的生存空间，他们甚至会因此而死？”
  “那你就想错了，我向来不犯因果，毁了他们的世界，我可以赋予他们更好的生存空间……”
  “原本那个世界就要毁了，我只是顺水推舟，它没有什么活力了，还不如在我手里发挥一下余热。”
  感受到自己的秘境变化，吴缺是无法义正言辞地谴责混沌祖龙的，何况他也不想那样伤它。
  得了便宜，别卖乖，哪怕两人关系曾经很好，但毕竟是隔了一世了。
  甚至是几世。
  “我得走了，这里动静太大……”吴缺道。
  “你去吧，告诉那个叫第五太皇的人族，他可以将你们拯救的那些生灵，放在混沌星海中……我早在此，为那些生灵，开辟了一个生命世界。”混沌祖龙道。
  吴缺点点头，终于是有些欣慰，这倒也不是个完全无法无天的主儿。
  至少，做事还是无愧于心的。
  “你走吧……如果遇到危险，随时回来混沌星海，我都可以护着你！”混沌祖龙霸气自信地道，“哪怕你招惹的是一个无极道境！”
  吴缺闻言，眼中多少湿润了点，他深吸了一口气，想想此生还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可靠的朋友。
  前生的自己，“人”呐，你真是幸运。
  “好。”吴缺也不矫情，说什么万事不求人之类的话，而是直接在原地丟了一把符具，又铭刻下来虚空坐标。
  有人罩着，干嘛非要作死单飞？
  从今天开始，混沌星海就是我吴某人的血泉了……嘿嘿，美滋滋！
  “嗷呜——”混沌祖龙长嘶，这一声不知吓死多少混沌生灵，它转头扎进混沌气中，极速消失在吴缺的视线之中。
  “我去……”混沌祖龙走后，炼天碗终于长舒一口气，它才敢说话，“好强大的威压啊吴缺，我差点裂开！”
  “我感觉它比帝尊还强大！”炼天碗道。
  吴缺本在轻笑，闻言顿惊：“什么？！”
  “三十万年前，帝尊曾用过我，那时候的帝尊，应该不如此刻的这头龙。”炼天碗道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