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混沌祖龙突然转头，往半个仙王年外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雪修罗王也是手脚冰凉，感觉血液被冻住。
  “这种感觉……是大境界的绝对压制，才会有的威压……难道它已经到了帝尊境？！”雪修罗王脸色惨白，更绝望了。
  他一向喜欢冻结别人的血液，可是现在自己终于也体验了一回。
  只是一眼，仿佛其中蕴含了什么法则，雪修罗王感觉整个混沌星海，都对自己释放无穷的寒冷。
  他立在原地，知道自己被混沌祖龙盯上了，只好悻悻地收起了通讯阵盘。
  而后，雪修罗王强忍着被压制的感觉，遁过虚空，出现在吴缺身旁。
  “混沌祖龙，你忘了与帝尊的公约吗？”雪修罗王硬气地说道。
  他自信，帝尊肯定比这头龙更强大，拿帝尊说话应该是有用的。
  “呼……”混沌祖龙不动声色，只眼珠转过来，蔑了雪修罗王一眼。
  鼻中呼出的混沌气息，凝成寒霜，将雪修罗王的嘴给冻上了。
  “嗯嗯嗯……”雪修罗王说不出话，但还有神念，“混沌星海要毁约吗？阁下要想好，能否承受帝尊的怒火！”
  吴缺也是强咽了一口唾沫，劝道：“混沌祖龙前辈，不要冲动啊……”
  他自知人微言轻，但雪修罗王都冒险出现，为自己说话了，如果自己却一言不发地只图自保，吴缺会看不起自己的。
  “呵……”混沌祖龙冷笑，笑声令宇宙震裂，它终于说话，“让典风来见我，你一个小修罗，不配与我对话！”
  “你……”雪修罗王感觉受到了侮辱。
  但形势比人强，雪修罗王也不敢动怒，只好正色道：“帝尊不在，你最好不要乱来，你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他是帝尊阁选定的未来……你动了他，帝尊将不会惜才，你必死……”
  “砰……”混沌祖龙举起一爪，轻轻对着虚空一弹，雪修罗王便飞了出去。
  “不要！”吴缺连忙下意识喊了一句，生怕这头龙一下子没分寸，给雪修罗王弄死了。
  混沌祖龙顿了顿，好像是听到了吴缺的喊话，将龙爪收了回去，没有再出手。
  “前辈别动怒，雪修罗王前辈不会说话，您别见怪……”吴缺向来奉行，人在屋檐下，得识时务的原则。
  只要不是杀父仇人这个级别的敌人，这种时候认个怂也不算什么没气节，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找回丢失的节操。
  混沌祖龙回头，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嘴角咧出一道笑意，它将两只龙爪揣在身下，此刻莫名有点儿像是一只……猫咪？
  它就这么盯着吴缺，盯得吴缺发毛，一句话也不说了。
  吴缺实在是忍不住，便道：“前，前辈……您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好奇怪一龙，不吃也不杀，就盯着我，这是什么路数？
  难道我的魅力，已经散发到混沌龙族之中了吗？
  吴缺还是没这么不要脸的。
  所以，他更疑惑了。
  “吸溜……”混沌祖龙微微张口，伸出龙舌，然后狠狠地舔了一口吴缺。
  刷——
  吴缺感觉自己，像是在被清洗一样，浑身湿透了，龙涎中含有独特的芬芳，令他浑身血气躁动。
  体修士被威压震慑，会激发血性，血脉沸腾。
  可即便再怎么沸腾，吴缺也不敢对这头龙出手，人家一个眼神就足以瞪死他了。
  它这一舔，令吴缺心凉到谷底，大概自己被当成了一盘菜，人家要吃之前得洗洗。
  不过随后的一幕，令吴缺当场石化。
  混沌祖龙缩回了舌头，整颗龙头向前微微动了动，看得出它神情正色，小心翼翼，像是怕用力过猛将吴缺给顶飞。
  然后，它撅起嘴，怼了吴缺脑袋一下。
  但是由于它太巨大了，可能吴缺只碰到了它的龙须。
  它似乎也知道不用力，不然吸一口的话，吴缺整个人都得被它吸进肚子里去。
  “怎，怎么肥事？”吴缺脑子已经空白，当场宕机。
  炼天碗颤巍巍地道：“它……好像是在亲你？”
  “卧槽……”
  吴缺瞪大眼珠子，下意识想到一个可能。
  “不会吧？”
  “不是吧？”
  “不要啊！”
  吴缺吓得瑟瑟发抖。
  难道我的名声，已经传到了界外，连混沌祖龙都知道自己血脉独特，想来借个种？
  等等，这头龙是公是母啊？
  “可能没这么乐观……”炼天碗像是猜出了吴缺的想法，当场苦笑。
  至于雪修罗王，不知道被弹飞到哪儿去了，可能还在倒飞中吧。
  吴缺只得自救。
  “前，前辈……我不好吃，肉又少，血也不够香醇……您……您放过我吧？”
  “那，那什么，我将来一定好好报答……”
  越说越害怕，吴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话。
  反正就一个字，怂。
  怂到底了。
  “我看不下去了，死就死呗，你怕什么，大不了一万年后再轮回。”炼天碗都觉得，这厮实在是太没骨气了。
  吴缺骂道：“你懂个锤子，下一世还能有这么好的发展吗？”
  炼天碗没有反驳。
  “混沌祖龙，你住口！”雪修罗王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再度从虚空中跨出，被冻结的嘴已经分开，可以说话了。
  混沌祖龙不悦地瞥他一眼：“没你的事！”
  吴缺方才太紧张，这时才注意到，混沌祖龙说的语言，乃是第一纪元前的先民神语。
  他心中顿时诧异。
  奇怪，在天尽头大宇宙中的混沌星海里的混沌祖龙……为什么说的话，却是诸天万界大宇宙的先民神语？
  在第一纪元出现古神文之前，先民神语乃是纪元前先民的大一统语种。
  按理说，天尽头的生灵，应该不会先民神语才对！
  吴缺也是为了研究古代历史，以及参详古老先民中的大能力者的修行事迹，才会去学这一门语言的。
  不过雪修罗王说的是古神文，混沌祖龙也听得懂。
  那一声龙啸，多少有些不满，吴缺听得战战兢兢。
  妈耶，这头龙到底要干什么，哪有这样堵着人家却又不表明来意的。
  你倒是让我死个明白啊？
  “你……不是要杀东皇？”雪修罗王发现，吴缺身上有龙涎的芬芳，却还没被吞掉，顿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东皇？”混沌祖龙转回头去，看着面前的小人儿，“这是你现在的名字吗？”
  现在的名字？
  吴缺与雪修罗王，都渐渐冷静了一些，听出来部分意味。
  “我……你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吴缺心头，渐渐生出一个猜测，难道这头龙与自己的前某一世认识？
  不过，它怎么认出我的？
  长相？
  如果长相一致，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不可能那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
  气息？
  每一世的气息，绝对不同的。
  那就剩下元神了。
  难道是元神中的那道神符，被它看出来什么信息吗……吴缺细细地想着，心中震撼。
  雪修罗王也是诧异：“东皇的前世，你知道他的身份？”
  雪修罗王十分意外，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只有帝尊阁的最强大的那几位大佬才知道。
  自己也只是知道，东皇有前世，并且很逆天，但具体详情不知。
  可是一头一直待在混沌星海中的龙，怎么会认得东皇的前世？
  混沌祖龙看都没看雪修罗王，懒得与这样一个蝼蚁对话。
  “……”雪修罗王深吸了口气，感觉又被羞辱了。
  他知道这条龙很骄傲，对自己不屑一顾，也就没再问了。
  只是道：“你重新出世，是为了见他？”
  混沌祖龙没说话，只盯着吴缺，那眼神灵动不已，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爱人。
  吴缺被看得发毛。
  “前辈……别，别这样……”吴缺欲哭无泪，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你认识我的前世就直说，干嘛这么盯着人家。
  搞得我差点脱衣服就范了……
  “前辈，我的前世是谁？”吴缺心念念这个问题，已经很久，眼下正是个机会。
  雪修罗王连忙道：“别告诉他！”
  “我偏不。”混沌祖龙冷笑一声。
  旋即，它又一顿，冷瞥了一眼雪修罗王：“你想套路我？”
  “呃……”雪修罗王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凝住了。
  “砰……”雪修罗王又一次，被混沌祖龙一爪扇飞。
  搞定后，混沌祖龙冷冷地翻了个白眼：“一个蝼蚁，也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吴缺傻笑着。
  雪修罗王方才故意那样说，他知道混沌祖龙绝不会听话，所以他反向说了句，让它别告诉吴缺。
  其实，是雪修罗王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听，才那样故意刺激混沌祖龙。
  可是这种小聪明，在一个有资格与帝尊谈条件的存在面前，怎能藏得住。
  于是，雪修罗王又挨了一爪子。
  吴缺紧张地看了一眼，雪修罗王倒飞的方向。
  “放心，那只小修罗死不了。”混沌祖龙瓮声瓮气地，似乎有点不高兴吴缺一直关心雪修罗王。
  “那，那就好……”吴缺长舒一口气，心中也是骂雪修罗王的，居然敢在混沌祖龙面前秀智商，你不是作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