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虚空戒！”
  “什么？”吴缺大惊。
  老瞎子说，那女尸手上的戒子，是传说中的虚空戒。
  那是虚空天帝的神器，曾由虚空仙王与帝尊持有过，后来传给了帝尊之子，虚空天帝。
  虚空天帝的戒指，戴在了那美丽的女尸手上，这令老瞎子的情绪，明显剧烈波动。
  “前辈你……”吴缺惊讶，他从老瞎子的脸上，竟是看到了一丝惊惧之色。
  老瞎子在害怕！
  但旋即，吴缺也明白，老瞎子大概在怕什么。
  “连虚空天帝都陨落了吗……”老瞎子深吸一口气，被吓得屏息，“成仙路上的战况，怎会变得如此惨烈……”
  吴缺沉默了，因为他也有些心慌。
  虚空天帝是什么样的存在？哪怕是在天帝境，也是帝尊阁内一流强者，他若是都陨落了，那这战争进行得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个剑师，帝尊的弟子，是什么境界？”吴缺忽然问道。
  “绝世仙王，与我不相上下。”老瞎子看了一眼，画面角落上的那具尸体，叹道。
  吴缺道：“那这样说来，与虚空天帝差距很大，他们陨落的战场，可能虚空天帝不在……只是一个虚空戒而已，不代表就虚空天帝遇害了……我听说……”
  “听说什么？”老瞎子猛地回头，直勾勾地盯着吴缺，脸色有些难看。
  他此刻的心情，可谓是糟透了，心中有不少负面情绪，忍不住要释放。
  吴缺咳道：“咳……我听说，虚空天帝生性风流，他的道侣比其父帝尊都多得多……”
  “闭嘴，岂能容你如此议论先贤！”老瞎子立刻蹙眉怒斥，将头伸出通天井，左右看了看，才对吴缺厉色道，“虚空天帝不仅生性风流，还相当小气，你这话让他听了，只怕你死得难看！”
  “呃……”吴缺张了张嘴，嘴角一咧，心中揶揄不已。
  老前辈，咱俩谁也别说谁好吧……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小气。
  “不是，我的意思是，虚空天帝生性多情，这女子手上佩戴虚空戒，指不定只是他送出的定情信物呢……”吴缺这样说道。
  其实他是瞎说，就是想稳定一下老瞎子的情绪，免得这老货心情剧烈波动起来，吴缺觉得自己的安全可能会有问题。
  谁料，那老瞎子听了，却是眉头一挑，略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我……我瞎说的。
  吴缺打了个哈哈，苦笑之间，微微摇了摇头。
  老瞎子从通天井中上来，坐在了井口上，跨着。
  他道：“这副画面上，呈现的是成仙路深处的一座帝城，属于我方，但看样子已经被摧毁了。”
  “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吴缺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心有戚戚焉。
  那些陨落的修行者，崩塌的帝城，原始天关下的无数敌我双方的尸骸，以及那流淌出一条大河的血液，滔滔不绝。
  吴缺看清楚整个画面后，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凉了整个喉咙，也凉了半截心。
  战况已经不足以，用简单的惨烈来形容，强大的血煞之气，冲腾九天，给人一种血云压城之感。
  帝城已是一片废墟，其中的禁忌法阵都被摧毁，可见此战之惨烈。
  “你的资质很不错，”老瞎子忽然对吴缺说，“但我忽然有些担心，时间上可能等不及了，待你们这一代强大时，只怕成仙路上已是失守大半，甚至……”
  虽然曾犯错被贬于大雪州，但老瞎子心中，对于成仙路上的境况，是非常牵挂的。
  见到连帝尊之徒，与虚空戒都在同一个地方陨灭，老瞎子心中自然开始怀疑，成仙路是否还挡得住那些人。
  “帝尊的徒弟都死了，可见帝尊阁已经抽不出手来，实施各个原始雄关之间的紧急救援……我怀疑连……”老瞎子心中的感觉，越发不好了。
  吴缺也是莫名，心头一颤，想到了一个可能：“您的意思是……连时空天帝都出事了？！”
  回想起上次来这里，所看到的那副画卷，一个疑似时空天帝的存在，在成仙路极深处，随手一剑钉杀一个无上存在……
  老瞎子道：“时空天帝有三世身，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他能在任何时间点，救下所有值得他出手救援的人。”
  “帝尊的徒弟，死在了这里，可见连时空天帝都抽不出手来驰援了……他或许也出现了问题，陷于困境甚至……陨落了。”
  “这不可能！”吴缺浑身大震，一道凉意从尾椎升上后脑勺，而后凉透四肢百骸。
  老瞎子摇头：“我也不希望如此，但他可能真的陷入了困境中。”
  吴缺立刻将上次来看通天井时，曾看到的画面，与老瞎子说了一遍。
  “那人应该是时空天帝大人……”老瞎子心中微喜，看起来时空天帝占据上风，应该不会有事。
  吴缺问道：“我所看到的，那种巨大人形生灵，头上还生有圆光，是什么？”
  “那是无量神族，体态无极，修为越强本尊越是巨大，常见的成年无量神族一般在仙尊境，比一枚生命星辰巨大。”
  “有些相似星辰巨兽族？”吴缺道。
  “不，他们比星辰巨兽更强太多，这一族有许多绝世境的存在，一人就比成仙路上一座雄关还巨大。”
  老瞎子正色道：“我曾击杀一位仙王境的无量神族，后来我才有资格做了一城的城主。”
  “如我看到的那样巨大的，在时空天帝前伸手的无量神族，大概应是什么修为？”吴缺问道。
  “不知，从未见过那么大的，就算被时空天帝随手钉杀的那个绝世境的无量神族，也比我曾击杀的那个更大。”老瞎子摇头，他对于这一族的了解，也是很有限的。
  “啵……”
  通天井内，水面荡开，画面消散。
  等水波平息后，水面上又呈现出一副景象来，这次，更令老瞎子惊颤。
  画面上，是两个年轻相貌的男女，站在一座无尽黑暗的星空中，那唯一璀璨的星辰构筑的雄关之巅，联袂而立的景象。
  “啊！”老瞎子大怒。
  吴缺却不解了：“前辈，这画面如此唯美，又没有战事与牺牲，你何故如此愤怒？”
  “废话！”老瞎子那是勃然大怒，盯着画面中的男女，“那是我女儿！”
  吴缺脖子顿时一缩，完了，我好像说错话了。
  老瞎子大怒：“那是哪个龟孙，敢趁我不在，打我女儿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