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石灵震怒，被一个小修士戏耍，令她出离了愤怒。
  磅礴的神念，随着这一道吼声传出，方圆十万里内的生灵，天庭秘境之下的直接元神崩灭。
  至尊境界之下的修士，全数瘫软在地，有种元神被震出体的感觉。
  万里外的至尊，才能站稳身形，却也觉得头昏脑涨。
  不过身处在欺天大阵中的吴缺，丝毫未损。
  他的识海之中，有一个特殊的租客，那道黑色神符，令吴缺完全无惧这样无差别的神念攻伐。
  “轰！”
  突然，一道硕大的掌印，从苍穹之上落下，压向那震吼中的石灵。
  随着掌印落下，帝道气机爆发，石灵的吼声戛然而止，太阴星废墟被压塌。
  “这……”
  吴缺看见了，一个潦倒穷困的身影，站在苍穹之上，睥睨那大地下尘烟笼罩之中的石灵。
  “谁！”石灵震吼，仰天看去，将那个像极了叫花子的男子，死死盯着。
  太阴星陨之地外，乃至整个废土，都感受到了这位突然出现的气机。
  “咝……又一尊大帝！”
  “今日是怎么了，十万年不出的大帝，一日之间出现两尊……”
  “快，快退远些，避开十万里之外！”有人大喊，警告众人退远，大帝之战眼看要爆发。
  这个层次的强者，死战起来的话太恐怖了，一不小心可以将整片大地打得沉沦。
  “废土果然也有人守护……”大罗手锤揭开一角，帝阕在欺天大阵下显化出元神，朝着万里外眺望。
  炼天碗悬在顶上，吴缺小心翼翼地接近，朝着古黎所在的方向。
  正打算退远的古黎，听到吴缺给她传音，于是脚下符光微闪，化作一道神芒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欺天大阵下。
  “你没事吧？”古黎见到吴缺，关切地道。
  “没事。”吴缺转了一圈，示意古黎自己没有受伤。
  但他状况不是很好，被大帝捏住，虽然没有下杀手，他的肉身也被帝道气机侵蚀了。
  虽然不致命，但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吴缺装作无事。
  古黎深深地看着吴缺，她很想问，吴缺是怎么做到吼出那样一声的。但还是没问，她知道吴缺身上也藏着许多秘密，就像是她自己，许多事情不得不瞒着别人。
  太阴星陨之地。
  当第二位大帝出现，整个废土不知多少双眼睛，朝着这边瞥着。
  “人族大帝？”石灵盯着那“老乞丐”，眸色微闪烁，有些忌惮。
  老乞丐抬起头，杂乱的长发下，一双黑瞳淡淡地俯视着石灵。
  “跟我走吧，人间有约定，帝境之上不得出世。”老乞丐自然地垂着双臂，像是一个麻木的孤云野鬼。
  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行乞为生养成了的麻木，只有眼中还有神。
  “帝境不得出世……”听到这话，远方的修士皆是惊异。
  得知了一个大秘密！
  “帝境不出世……意思是，这世上其实一直有帝境，只是没出来溜达？”
  “原来，江湖的水这么深……”
  那老乞丐一语，便令人们引发不少猜测。
  老乞丐也没故意隐瞒话语，不介意修行界知道大帝的存在，他们原本也没想着瞒着谁。
  石灵冷仰着老乞丐：“我乃天眷灵族，尔等皆为下等，规矩岂能束缚我？”
  一个数百万年孕育出来的灵族，已经枯燥孤独了漫长岁月，再不让它撒欢，怎么受得了？
  不疯了才怪。
  “你修为不易，孤独百万载才有今日，我不想杀你，跟我走。”老乞丐将头又抬起一寸，淡淡地道。
  石灵冷哼不语，一掌隔空拍向苍穹，无尽神火爆发，将这半边天点燃。
  “嗡……”
  老乞丐不躲不闪，被神火环伺，虚空都被炼出裂缝，他如同正在被燃烧的一副古画的画中人。
  但是，任凭火焰燃烧，帝道杀机弥散，老乞丐站在远处，神火却透过了他。
  老乞丐仿佛不存于世，站在那片虚空中，却仿佛整个人隐去了实质，神火无论如何烧不到他身上。
  “虚空法吗？”石灵皱着眉，她却没有感知到，虚空的波动。
  虚空法术，在所有类别的法术中，算是高等，最难领悟与对付。
  就算大帝都通虚空法则，但深度与强度，还是因人而异的。
  “嗡……”神念一扫，石灵眯起眼，她发现老乞丐并不在那里。
  他像是一道虚影，被投影过来似地，站在那里却不会被伤到。
  可是，方才那一掌，分明是老乞丐祭出的。
  忽然，站在火焰中的老乞丐，猛地伸出右臂，以手作刀朝着石灵斩下：
  “既然冥顽，那将你打残拖回去好了。”
  一手劈下，苍穹被立劈，大地裂开，恐怖的帝道神威几乎将这片大地的生灵屠戮。
  石灵避之不及，她虽然在帝境，可是刚刚降生，通法则却不通法术。
  她没学过任何天功术法，只有天赋神通，在速度上面对一尊真正的大帝自然吃亏。
  “噗——”
  石灵横移，脚下被斩了一片石皮，鲜红的血渗出，又很快止住。
  “石灵的血……”吴缺舔了舔嘴唇，馋得不行，这可是石心果真正的进化方式，价值十分恐怖啊。
  就这渗出的一片血迹，蕴含的生命神能相当恐怖，吴缺觉得至少可以令至尊增寿百年！
  若是能用这石灵的血来煅体，吴缺自信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全放心地巩固肉身境界并踏入准帝境。
  “血……我流血了！”石灵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便是暴怒，她的怒令她的火更加恐怖起来。
  “你是虚空一道的大帝？！”
  石灵脚踏碎地表，震出一道巨大裂谷，冲天而起朝着天上火域冲去。
  她一拳轰出，恐怖的血气爆发，每一尊石灵都是先天大成的体修士！
  帝境体修士，也不一定能强过一尊帝境石灵，她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
  老乞丐竟是没退避，看似孱弱的身躯，同样爆发出强大的气势，一道血气从他天灵盖冲出，如一道光柱衬得他像一尊血魔。
  “轰！”
  两尊大帝撞在了一起。
  一阵恐怖的罡风爆发，将火域吹得直接熄灭，万里之内的浮云尽数荡空。
  一道十分霸道的冲击力，朝着四周散去，还没离开太阴星陨之地的修士，这次彻底全数寂灭。
  帝道杀机爆发，那是准帝都扛不住的力量，肉身与元神同时被针对。
  两位当世大帝出手，令整个天下的修士，都看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帝境强者。
  这一幕，被太阴星陨之地外的修士，通过各种阵法或是通讯阵盘，将画面投射到了废土大陆各地。
  大玉皇都、典族、混沌森林、苦海、天帝书书院……
  到处都在关注这一战，看着这震撼的一幕幕，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而真正身临其境的几人，却感觉又是更真切许多。
  “太壮观了……”看着那两道，肆无忌惮地爆发血气的身形，那一道道血气震出的冲击波，如星辰陨落时的气势荡平四野。
  这种战斗，真的令人看起来十分上头，太激烈与精彩！
  “帝战……”古黎也有些热血沸腾，“我们都小看了大帝境的修行者。”
  吴缺点头，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哞”字神音，能偷袭成功完全是个意外，应该是这尊石灵没有防备才能得手。
  “轰！”
  苍穹上，一黑一红两道神芒，无尽血气阵阵爆发。
  老乞丐与石灵，不对等的身材，却在体术上不落下风。
  越高的境界，体型越不是问题，甚至同境的速度与力量下，体型大反而有劣势。
  “嗡”，石灵意识到了，她催动先天神通，将自己体型变小，与那老乞丐几乎等身。
  “砰！”
  再次交手，石灵略占下风的劣势被扳回。
  “你在学我的体术？”老乞丐感到诧异，这尊石灵的强大，似乎也有些令他意外。
  在纯粹的肉身对决，近身攻伐之上，老乞丐自然经验比石灵更足。
  人族的大帝修士，哪个不得是踩着尸山血海，一步步登临的绝巅。
  “哼，你以为我刚刚出世，不通法术与战法，便可欺辱我吗？！”石灵冷笑，她对自己足够自信，她是天地生成的完美生灵。
  世上再不会有，比她自己更强的生灵，凭借这样一种信念她完全不惧，与老乞丐针锋相对以伤换伤。
  她的血气充盈，自愈极快，老乞丐受伤却不容易恢复，要比她慢一些。
  这一点被石灵发现，并且加以利用，开始不断与老乞丐以伤换伤。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石灵渐渐占据上风
  老乞丐皱眉：“我已经不是巅峰时期，你正血气如虹，不惜命地换伤，我不如你。”
  老乞丐年岁不小，纵然是大帝境界，也走过了人生最巅峰的那段时期。
  他的状态在下滑，肉身渐渐衰弱，血气也在渐渐走向枯败，元神与法力也是在走下坡路的。
  “哼，不是我的对手，也不必找借口。”石灵仰头大笑，与老乞丐纵横往来，每一招都是致命杀招。
  老乞丐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以肉身见长，又不在巅峰，你却久久不能力压我……你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