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帝阕冲到吴缺身前，看了看吴缺，发现他眼神清明，应该没有被烫坏。
  “师父，我是认真的！”
  吴缺苦笑，说着从药液中伸出右手，掌心之间顿时仙光氤氲，璀璨耀眼的神芒爆射出来。
  感受到这一团仙芒中的能量，帝阕也是惊道：“在你这个境界，不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才是。”
  “你是怎么想到，将两种不同体系的能量，融在一起？”
  在帝阕看来，这简直是作死的行为。
  为何两大体系开发的秘境各不相同？就是担心，怕两种力量在体内碰撞，产生不可预料的结果。
  你这兔崽子倒好，竟敢如此作死！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吴缺道。
  作为一个脑子灵光，又仗着有长生符不好死，吴缺暗地里一直在各种作死。
  有时候，开发一些符术，比如那三招，一不小心容易将自己玩儿死的那种。
  有的时候，尝试一下熔炼不同功法的神通，看看能不能如符术那般，可以练成组合技。
  直到一日，吴缺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要不要试试，将源力与灵力相融，看看会发生什么？
  反正有长生符，自己体质又那么好，死不了的吧？
  于是，吴缺开始了尝试。
  最初的实验，当然不敢在体内，吴缺分出分身，让分身做这方面的修行。
  然后，木分身炸碎了一个又一个。
  在连续失败几日后，吴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令两种能量完美融合的比例。
  随后，吴缺让分身一直实验，将这个比例进一步精确。
  再没有分身陨落后，比例也有了一定的精确度，吴缺才敢自己在体内推演。
  然后，就搞出来了这玩意儿。
  吴缺原是不想说的，他总觉得得有些秘密，但师父对他的确很好，吴缺也想将此告诉师父，看看是否有什么隐患。
  “将灵力与源力，按照你研究出来的比例融合，将爆发出超越极境的力量……”
  帝阕也是惊呆，这还没有涉及到使用禁术禁法呢。
  帝阕觉得，现在的吴缺单凭这种新的力量，就可以与四极秘境一重天的修士硬刚。
  须知，大境界的差距，如同鸿沟啊！
  至少得修有大帝级的秘术神通，才可能将这个差距缩小些，却也不是一定能做到跨境战敌。
  如此说来，简直逆天了！
  “这……难道才是，灵气法与源气法真正兼修的意义？”帝阕听得也是痴迷了，他也曾兼修两种体系，却也不敢强行融合。
  境界越高的修行者，越是不敢搞什么作死的创新，因为很可能将道行散去，或是身死。
  “你这脑瓜子……真是好用啊。”帝阕感慨，看着吴缺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与赞赏。
  这种力量的气息，帝阕刚刚想起来，他在某个人身上感受过。
  帝尊！
  “师父曾说，帝尊大人乃是源气法与灵气法的集大成者……他会否早已发觉，这两种力量可以融合？”吴缺笃定地问，其实心中早就定论，帝尊一定晓得！
  从不好的角度来揣测，吴缺觉得帝尊将两种修行法的人分开，就是怕有人发现这个秘密，从而超越了帝尊。
  且，帝尊凭什么可以号称，在天帝中称尊？
  只怕，这种融合的力量，占据了极重要的成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怀疑帝尊有私心，才将两种修行法分成两界？”帝阕笑道。
  “是……”吴缺点头，倒不是对帝尊有什么偏见，以他的眼光与城府只能这么去想。
  帝阕摇头：“我倒是有一个不同的想法。”
  “师父您说？”吴缺趴在鼎炉边，一手拄着下巴，药液还在沸腾，但他已经没什么痛感了。
  “源力与灵力竟可相融，帝尊可能发现了这个秘密，但帝尊将自己所有的道法都传道天下……为何他不曾将此法传出？”
  在帝阕看来，帝尊是最好的帝尊，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为后人考虑。
  曾经连自己的成道法，都在道场讲道时传给无数人，又何惜这个秘密。
  “帝尊的强大，是不可复制的，就算这个秘密传出去，世间能与他比肩的还是只有那几个人……”帝阕道。
  听到此处，吴缺亦是点头，的确如此。
  强大的永远是人！
  不是那个人，就算你有万般机缘，有千般造化，你也站不上顶峰。
  创立帝尊阁，庇护苍生万界，荡平黑暗岁月，传道于天下修士……这哪一件，都不是每个天帝能做到的，帝尊的伟大不必质疑。
  他或许有些私心，但并不会担忧，这世间会有人超越了他。
  “能与帝尊比肩的，只有石中帝、时空天帝、三生门主等数人，但他们也并未对帝尊的名号有过异议……这说明，帝尊的实力的确是无上的。”
  “他无私地将一切传道出去，将权力无上的帝尊阁都解散，那么将这个秘密隐藏起来必定也有缘由……”
  “或许，这种新的力量，当时他也在揣摩之中，想等着自己有了一个体系后再传出。”
  “就像是当年，他创出源气法一样，也是先将一切推演得没什么潜在危险了，才公开传道的……”
  吴缺听着，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是师父，在替帝尊说话。
  作为世间曾经的最强者，帝尊一定知道，灵力与源力融合后的强大。
  若是传出去，对整个修行界来说，都会迎来一个爆发。
  “或许，帝尊是知晓，将来灵气不够用，所以才没有传下融合之法……对了，一定是这样！”帝阕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吴缺也是眼皮一跳，从最坏的角度去考虑，吴缺也得到也一个结论。
  “是了！”吴缺与帝阕对眼，道，“若是将此法传下来，后世人肯定都想修灵气法与源气法……灵气注定不够用……那么，一定会爆发争夺灵气的大战！”
  “灵气大战！”帝阕深吸一口气，眼皮猛地一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立刻底气足了起来，对吴缺道：
  “一定是这样的！吴缺，帝尊定是不想再次看到，灵气大战爆发，故而才会不传下这个秘密！”
  这个想法逻辑完全正确！
  从世人贪婪的角度来想，一旦知道了灵气法与源气法兼修的好处，一定会兼修的。
  那么，灵气不足，自然要去争夺更多的灵气，营造更好的灵气环境。
  就拿源气大陆来说，内乱是一定的，甚至可能组成修行者军队，去攻打其他灵气充足的世界！
  因灵气而爆发战争，对修士来说是很有可能的，就像是凡人国度间，因为土地与资源爆发大战是一样的道理。
  一旦这个秘密传出去，定然在将来，引发连续不断的战争！
  从帝尊的角度来说，他一生都在庇护众生，为了和平与安定而努力，当然不可能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那么，不将这个秘法传下来，也是有道理的。
  “如此说来，可能那个时代，也有其他发现了灵气法与源气法秘密的人……只是，都碍于这个原因，与帝尊的警告，才不敢传到后世的……”吴缺深吸一口气，深深明白了什么叫用心良苦。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掌握了一个，足以引发修行界大战的祸源。
  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这是灵气法与源气法，兼修融合得到的结果！
  “吴缺……”帝阕语气正色，提醒道。
  “我明白……”吴缺点头，知道事关重大，这种秘密千万不能泄露了。
  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人难免有私心，一旦有人传给了地四个人……那注定就会传遍天下！
  “等等！”吴缺忽然想起，方才帝阕所言，“师父您刚才说……帝尊不想再次看到灵气大战？”
  什么意思，以前爆发过灵气大战？
  帝阕微微愣住，眼中一阵出神，甚至不禁颤抖了一下。
  显然，“灵气大战”几个字，令他也感受到了恐怖。
  “是，”帝阕轻声叹道，“在帝尊时代之前，从这个纪元的初期，也就是太初时代到帝尊时代前……漫漫岁月，诸天万界之间，爆发了很多次灵气大战！”
  “诸天万界之间……灵气大战？”吴缺深吸一口气，被吓到了，那是怎样壮烈可怖的场景？
  帝阕冷笑：“不然，你以为那么多个大世界，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说起灵气大战，帝阕也是咬牙切齿，目光憎恶且深恨。
  “那段岁月，可谓是黑暗至极，在内动乱不稳，在外无数先贤喋血在灵气战场……每每想起，皆是恨不能早生一亿年！”
  “那个时候，灵气很多吧，怎么会爆发灵气大战？”吴缺不懂，在争什么。
  帝阕道：“没有人，会嫌自己的世界，灵气浓度高……若是能从其他各界抢一些灵气过来，自然是更好！”
  “灵气浓度越高的世界，越是容易诞生资质好的人，越是容易出强者……”
  “自然要抢夺别人的灵气。”
  “因为别人的灵气低了，就永远没办法胜过自己，自己也会越来越强……强者永远强大下去，弱者永远衰弱下去，再无起复的可能！”
  吴缺听懂了，这是个无解的事情，死循环。
  抢到灵气越多，己方越强，越是能抢到更多的灵气，就越发变得强大。
  而被抢夺灵气的一方，就恰好相反！
  如此，各界的大修行者，怎么能不拼命？若是不够强大，别说灵气了，连自己这一界的众生都保护不住，将沦为他人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