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那边莫飞快醒了，已经开始抬头。
  吴缺道：“莫飞要醒了，咱俩的事情，有空再谈？”
  “不用，现在谈。”古黎正色道。
  “可是莫飞他……”吴缺还想狡辩一下，却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操作。
  “砰！”古黎御气而去，一掌拍在莫飞的后脑勺上。
  莫飞还没醒透，就又陷入了沉睡。
  “这……”吴缺咽了一口唾沫，这打闷棍式的偷袭，也太过于娴熟。
  望着古黎那笑中有杀气的样子，吴缺缩了一下脖子，暗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笑起来像个仙子，冷笑起来像个恶魔。
  暗暗为莫飞祈祷，不要被这一下子打傻了，吴缺觉得这哥们太惨不忍直视。
  “嗡。”一道香风袭来，古黎又出现在了吴缺面前，她蹲了下来。
  “我问，你答。”古黎霸气地抄着双手。
  吴缺点头，义正言辞：“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第一个问题，八门绝阵是不是你破的？”古黎眯着眼，脸有愠色。
  真是好好跟你说话不顶用，非得老娘暴脾气上来，你才能学乖。
  “不……”吴缺直言，是小咕咕收起来的，不是他破的。
  “嗯？”吴缺话没说完，古黎不满这个回答。
  吴缺立刻改口：“算是吧……”
  古黎冷笑：“那日在阵外的人，果然是你咯？”
  吴缺点头。
  “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护道者？”古黎冷哼。
  “没……算是有吧……”吴缺也掌握了答题技巧，给一个模棱两可，让古黎觉得有偏向性的答案。
  果然，古黎领会了，知道吴缺是有护道者。
  “你为何要招惹八大势力？”
  “很简单，我要对吴家下手，灭了其中三家派来的人，算是告诉天下人我是吴家的吴缺。”
  “果然，你真是吴家那位三少爷……”
  古黎盯着吴缺，思忖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你是不是神符师？”
  问人是不是神符师，其实也就是相当于在问对方，是否身怀神符。
  只有掌握神符的符师，才能称为神符师。
  对此，吴缺大方地道：“是。”
  “果然！”古黎眼前一亮，话到此处已经很敞亮了。
  她没再追问，吴缺掌握的神符是哪一道，那就太过分了。
  “我问完了，”古黎卸去气势，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双臂反撑着地面，“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吴缺顿时正襟危坐，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藏着掖着就有些过于怂了。
  古黎既然已经打开天窗，吴缺也不介意说点敞亮话。
  他盯着古黎的笑脸：“你那枚白牙，在大罗城外我就认出来了。”
  “什么？”古黎略有些讶异，却也没有震惊，“难怪你一直注意我。”
  吴缺一直在与古黎刻意拉近关系，起初古黎觉得是他看上了自己，可在知道池瑶与吴缺有一腿后，这个想法古黎就不再有过了。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晓自己的容貌与身材皆比不过池瑶，吴缺就算见色思迁也不会盯上自己。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吴缺知晓那枚白牙的特别，才关注上了自己……古黎忽然觉得，心中有点失落。
  人家觊觎的是我的气运与后台，不是觊觎我的美色……唉，真是伤人哟。
  “哼。”古黎莫名觉得不爽，就冷哼了一声。
  “你得到了天帝传承？”吴缺问道。
  “是。”
  “你力气极大，也在炼体，修了体修功法？”吴缺又问。
  古黎点头，笑道：“体修天功，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拜我为师。”
  吴缺又白她一眼，拜你为师？我怕是失了智。
  “你不止修行一部天功吧？”吴缺若有所思地问道。
  “三五部吧，其实很麻烦，每日要花很多时间在修行上。”古黎并不开心的样子，令吴缺真的很想揍她。
  太欠揍了。
  “你姓古，是不是神话时代，天帝世家的那个古家的人？”吴缺道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也没问古黎具体修行什么功法，就像是古黎没问他掌握哪道神符。
  “是。”古黎很大方地承认，并无隐瞒。
  “咝……”深深吸着冷气，吴缺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感到惊异的。
  虽然早有猜测，可这么多身份压在一起，令吴缺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太不凡。
  老天的批命之中，必定有她一席之地。
  “你还有何要问？”古黎道。
  略一思忖，吴缺摇了摇头，实在是没有合适的问题了。
  他倒是对古黎修行的天功感兴趣，但却不会去问，这属于真正的私密。
  就像是吴缺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体内不止一枚神符那样。
  “倒是还有一个问题，”吴缺想起什么，“你这般不凡，诸多身份，为何要来东夏宫学？”
  以古家后裔的身份，古黎何必来东夏宫学，去源尊书院或是自己修行已经足以。
  她有功法、有资源、还貌似有护道者，不需要来东夏宫学，得这样一个庇护的学生身份。
  “我也不知道，反正家里人让我来，我就来咯。”古黎耸肩，对此也并不了解的样子。
  吴缺眯眼：“你们古家，不止你一个人？”
  古家，现在在源气大陆上，是没有任何个古家，敢自称是天帝后人的。
  偶尔有个姓古的，会强行与天帝扯上关系，但其实也查无实证，全凭一张嘴。
  “呃……有。”古黎沉吟了一下，似乎这个答案也不很好给出。
  吴缺恍然，古家这般古老的世家，在源气大陆上居然都还有传承。
  看来，此界水很深呐。
  “你那枚白牙，真是在大罗城得到的？”吴缺又想到。
  “你不是说没问题了吗？”古黎戏谑。
  吴缺：“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当然不是了……”古黎轻笑，“不过是想看看，大罗城外有没有人，能认出我这枚白牙而已……”
  “看来我上当了。”吴缺嘴角微微一抽，有些哑然，这是套路啊。
  古黎揶揄一笑：“呵呵……”
  那枚白牙的来历，只有与天帝仙王有关的人，才能知晓或是猜测到。
  古黎知道老天师的四句批命，于是想试探一下，在大罗城外是否有这一届的学生能看出来。
  结果，在她拿出白牙后，唯一一个与她刻意亲近的人，就是吴缺。
  她形貌皆不惊艳，吴缺一个少年人杰却对自己另眼相看，古黎自然早有了些许怀疑。
  故此，才时有试探，在八门绝阵外，在今日金桂树下。
  “你能认出我的白牙，说明你身后的人，至少是一位绝世仙王……是原帝尊阁的人吗？”古黎道。
  吴缺怔道：“你还对帝尊阁有了解？……是了，你毕竟得了天帝的传承。”
  望着眼前这位少女，吴缺见她笑着，却也不像从前那样只觉得动人了。她一直在刻意遮掩自己的光芒，聪慧不已，城府也不浅。
  果然，以貌取人还是太年轻……吴缺暗暗自嘲，他一直觉得在年轻一代，自己算是最聪明的人了，现在看来不见得。
  也许许多年轻俊杰，也如自己一般，一边不露太多锋芒，一边觉得其他故意低调的年轻人是沙雕……
  以己度人，便可知他人如何度你。
  “看来，你身后那位，也是帝尊阁的……我们也算半个一家人。”古黎忽然有友好地笑道。
  “呵呵呵……”吴缺给了一个很明显的假笑。
  古黎警告：“你这笑容很欠揍哟。”
  “你似乎很开心？”吴缺背靠在了金桂树下，仰视着空中明月，已经缺了一角。
  月满则亏。
  “只是很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同道之人，自然开心。”古黎乐呵呵地道。
  吴缺转头瞥她一眼，觉得这姑娘虽然有城府，但有时候是不是也有点缺心眼儿。
  “你对我这般开诚布公，就不怕我暗害了你，夺了你的造化？”吴缺瘪嘴道。
  “你不是个坏人。”古黎摇头，她很认真地说道，这么多日子的相处，她对吴缺还是有基本认识的。
  吴缺吓一跳：“可别夸我是好人，这话说不得，指不定就成了不详预言。”
  纵观古今中外，太多悲剧案例里最惨的人，都是好人。
  吴缺不乐意做好人，只要良心不痛就好了。
  “呵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最好。”吴缺感慨，若是你懂了，说明你是个好人且过得很惨。
  古黎看着吴缺侧脸：“你有时沉默低调，有时高调作死，真不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
  “不是个坏人。”吴缺以原话回敬。
  古黎哂笑，学着吴缺躺靠在金桂树下，仰望着苍穹皓月：“这些秘密藏在我心里，压了多年有些难受，说给你听了倒是舒缓不少。”
  “我不一样，若我有你这般造化，才不会说出来，自己一个人闷声笑就行了。”吴缺表示，老天爷亲女儿的气运，我不懂。
  “我知道你还有许多秘密，未曾说透。”古黎道。
  吴缺点头，现在俩人都相互半透明了，没什么不可承认的。
  “你是否想过，为何我们会有这样好的气运，得到无数修士一生都得不到的修行资源？”古黎转头看着吴缺侧脸，忽有所想。
  吴缺淡淡道：“可能你是老天爷的亲女儿，我是他老人家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