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弟子纷纷点头，随后用怜悯的眼神瞥了一下左恒，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淬炼长春草。
  第一堂淬炼课程，就闹得轰轰烈烈。
  有了陈枫岳与左恒的小插曲，其他弟子哪里还有心思好好练习，一上午结束，就没有一个弟子成功，气得苏老火冒三丈，大骂一通。
  被苏老骂了之后，这些弟子看向左恒与陈枫岳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左恒却没有在意那么多，他将炼丹炉毁了之后，没法练习，就站在大院门口思考。
  他还在回想淬炼过程。
  药仙子没有教左恒淬炼手法，是担心左恒学会之后不懂得把握。
  毕竟以左恒现在的境界，还是老老实实提高自己再去想一些花里胡哨的操作为好。
  下课后，这些外门弟子离开大院，经过门口时瞪了左恒一眼，似乎觉得淬炼失败是左恒影响了他们，导致状态失常。
  左恒读懂了他们的意思，无奈耸肩。
  躺着也中枪。
  不对，他搞了破坏的确是事实……
  “该吃饭了。”
  陈枫岳提醒左恒，邀请左恒起去吃饭。
  左恒想了想，笑道：“我还有些事情，你先去吧。”
  陈枫岳一脸疑惑。
  “那炼丹炉……”
  “下午我找你，一起去买，我先借你钱。”左恒道：“买了之后，我们再接点委托，赚了钱后你再还我就是了。”
  陈枫岳点头。
  左恒是这个地方，唯一一个愿意与他交谈的人，所以陈枫岳相信左恒。
  陈枫岳走后，大院就真的是空空如也。
  地面上还有炼丹炉的碎片，左恒找到笤帚，将大院打扫一番。
  随后，他走向内堂。
  内堂四处窗户关着，昏暗无比。
  内堂深处供奉着几尊神像，一旁香炉冒出青烟袅袅，神像前有一蒲团，苏老正在蒲团上打坐，闭目养神。
  左恒轻手轻脚走了进去，随后对苏老行礼。
  “你来做甚？”
  苏老淡淡道。
  “是苏老让晚辈来的，晚辈不敢不来。”左恒回答。
  苏老冷哼：“我何时让你进来？你不是我的弟子，你怎么有资格进来这里？”
  左恒拱手笑道：“晚辈淬炼完长春草之后，苏老说了一番话。”
  “练习可以，但不能影响他人，甚至破坏老夫授课的环境。”
  “谁若再犯，课后自觉到内堂找老夫受罚，好好反思反思。”
  左恒学着苏老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左恒笑道：“苏老应该看出来，晚辈在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淬炼长春草。”
  “晚辈在出生之时，灵根就出现了问题，导致修炼容易走火入魔，运转功法吸收灵气都难以做到。”
  “晚辈找到了其他方式替代这个过程，从而能够自如控制灵气。”左恒道。
  “苏老的话里特意提到了课后到内堂接受惩罚，按理来说，犯了错应当当场宣布惩罚才是，完全没有必要到内堂影响苏老的休息。”
  “所以晚辈大胆断定，苏老有事找晚辈。”
  左恒抬起头，看着苏老，目光坚定。
  苏老眼睛微微睁开。
  内堂寂静，二人陷入了沉默的氛围。
  左恒一动不动站着，丝毫不怯。
  良久，苏老叹气。
  “若是陈枫岳有你这般聪明，就不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左恒笑了起来。
  他猜的不错，苏老的确有事找他。
  察言观色是混迹江湖十分重要的一项技能。
  左恒前世正是因为不懂得察言观色，平日工作生活中得罪不少人，从而被各种整蛊利用，带着一肚子怨气去海边散心，才发生之后的重生事件。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左恒听到苏老说那句话中有猫腻，琢磨了许久，又仔细观察苏老，发现苏老似乎对自己比较关注，这才明白苏老的意图。
  “你现在不过是一介学徒，修为低微，就敢尝试引发那种灵气漩涡，你胆子的确挺大。”苏老缓缓起身。
  左恒苦笑：“若想走在其他人面前，只能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承受更多代价。”
  苏老眯起眼：“当初是谁引荐你来着？”
  “林梦烟。”左恒回答。
  苏老在内堂踱步，低声道：“林梦烟……似乎有些印象……”
  “哼，被引荐至清韵书院，你却来到流云峰这种地方，为何不去御剑峰？”苏老说道：“御剑峰的老师以及执事各个本领高强，说不定还能解决你修炼困难的问题。”
  左恒无奈，他把进入书院参加考核的事情说了出来，也不忌讳表明自己的确是想进入御剑峰修炼。
  “原来如此。”
  苏老淡淡道：“正如你所见，清韵书院乃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势力，每年都有许多人挤破脑袋都要争得一个名额，再加上各位核心弟子的引荐，导致书院弟子越来越多，已经有膨胀的迹象。”
  左恒不解：“一个大势力，不应当是弟子越多越好么？”
  “好个屁。”苏老冷笑：“因为一些走后门的蛀虫，书院的氛围已经远不如从前，导致书院弟子一年比一年差劲，现如今年轻弟子中，有本事有天赋的没有几个，在年轻俊杰储备上都快给其他势力赶超过去了！”
  苏老脸色铁青，继续说道：“长老们看重成绩，新入门的弟子表现不好，修炼进度缓慢，我们这些入门导师自然要背负更多责任。”
  左恒闻言，不禁在内心吐槽。
  “您这一步一步慢慢来的教学方式，能不慢么……”左恒暗道。
  毕竟这些弟子可没心思沉淀下来慢慢学啊……
  “御剑峰那种地方竞争激烈，倒是有不少优秀弟子跟得上，可流云峰的弟子现如今愈发懒散，他们认为来到清韵书院日后不管如何都会平步青云，在这种环境之下，流云峰一年不如一年。”
  “我们这些入门导师压力年年增加。”苏老看向左恒：“对走后门的弟子也是深恶痛绝。”
  左恒尴尬一笑。
  这……
  这也太直白了吧。
  苏老说了这么多，总算把心中的怨气给释放出来，看得出他憋得难受。
  “那么苏老找晚辈，有什么事情呢？”左恒问道。
  苏老没有对左恒不知从哪里学到的淬炼手法追根问底，而是说了这么多清韵书院的现状。
  估计……有一件大事要说。
  苏老紧盯左恒。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在我身边当一段时间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