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蒙古包和姚佳汐简短对话中芙蓉就知道，一个女人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少不了清除身边有潜在威胁的同性。姚佳汐话中带刺，字里行间传达禾障是她正在追求的男人的讯息。
  芙蓉整日揣摩人怎么会读不懂这么无趣老套的路子。
  “为什么突然说起她？”芙蓉疑惑地问道。
  “我怕你多想。”禾障道。
  “……”
  多想的是你，不是她。
  猫粮袋沉重，芙蓉和禾障两人先提四袋下楼，随后又拉上木静一起来回折腾了三趟。
  怕演戏入迷的程倩倩闹出洋相的芙蓉机智将人反锁在屋里，叫木静回房间洗澡睡觉，留禾障喝杯热水。某猫很适时从屋里猫着步子眯着眼出来，淡定地数了数，一，二……十六。
  额，多出了七袋。没想到这家伙挺识趣呀，知道讨好喜欢的女人最爱的猫咪。唔，深得人心的聪明男人，它喜欢。
  高兴不过三秒，某猫觉自己脖子的皮肉被人揪住，猫爪从地面腾空而起。芙蓉幽凉的声传来：“大帅，你死定了。”
  “喵～”我死不了滴。某猫傲娇地仰仰小脑袋。就算是死了，大不了再换个猫身呗。
  “好意思吗你？”芙蓉僵硬着笑容咬牙切齿地道。
  “喵。”好意思。
  沙发上的禾障津津有味地看了好一会人猫大战。思绪飞回一个多月前的某天，他下班路过秘书室，特意嘱咐李司把大帅不爱吃的猫粮打包带回别墅。后来得知芙蓉住在楼下又让人多买几袋大帅爱吃的猫粮送到公寓。他就像一只猫着身子在角落的心机猫，为和那只神秘老鼠再相遇而准备着。
  摩挲温热的杯壁，禾障脑海突然出现了一张文弱书生的脸，温润柔和的俊脸瞬间僵冷。片刻后放下玻璃杯走近芙蓉，道：“芙蓉，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时间。”芙蓉反手把大帅抱在怀里，“有事吗？”
  “明晚有场慈善晚宴，我想邀请你做我的女伴。”
  “要出门吗？”芙蓉诧异。
  “当然。”
  “这恐怕不行。”
  禾障心底一沉。
  “上一次的案子我不小心惹到人了，他们现在在外面到处打探，我爸让我尽量在家待着不能随便出去抛头露面。抱歉，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芙蓉愧疚。总感觉自己总是一味汲取和接纳禾障的好，却回报不了什么。
  “他们是谁？”禾障心底又沉了沉，前者是怕她的心，后者是忧她的身。
  芙蓉摇摇头：“抱歉，这是机密，我不能说。”
  禾障问：“怕吗？”
  芙蓉怔怔道：“还行吧。”她清楚地知道玛丽恶龊的心理，也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模拟双方对质的场景，战斗欲盖过了恐惧。
  “要不让倩倩当你的女伴？”
  让皮囊还不错的程倩倩当禾障的女伴代她还债，这个提议不错。
  哪想到禾障一口回绝，“我只要你，当我的女伴。”
  “你……”
  “我回去了。”禾障率先道。
  “喔，好。”芙蓉看着他的背影思绪万千。其实禾障，你不用这么卑微的，我会心疼。
  ＊＊＊
  两个周的时间过去了，端午节前夕原本打算和芙蓉一起过节的程倩倩被她那威严的大哥一个电话请回了程家。宿醉的第二天，芙蓉在厨房煮拿手白米粥，木静端醒酒汤给靠在沙发上不停叫嚣着头疼的程倩倩。
  芙蓉晾了她一个早上，中午，受不了被人冷漠相待视而不见的程倩倩主动承认错误，附议一件压抑心底许久的事——程父欲意联姻。
  联姻对象是和芙蓉有过几面之源的程父多年好友的败家二儿子冯轩宸。
  有多败家，就从初中的第一面讲起，那天错过早自习的芙蓉找了个偏僻地方翻墙进学校，拍拍书包上的灰尘斜挎在右肩往教学楼方向走，拐个弯就见有名校霸冯轩宸带头欺负一个瘦弱的眼镜男。
  冯轩宸狠狠揣了人一脚。
  身后三四个小跟班也龇牙咧嘴地跟风胡乱揣人。
  地上随处可见已经撕开的昂贵零食牌子的包装袋，空了两袋还剩两袋。
  芙蓉想，冯轩宸这家伙肯定是被驴踢了脑子才会花近五百大洋来怂恿人吃光以此寻欢作乐。
  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那天芙蓉撇撇嘴勉强当了次好人，用前一天刚从缪迅那学的新招式教训了他们。
  战后，她拍拍手，冷眼扫视了哭爹喊娘冯轩宸：“钱不是这样花的，冯败家。”于是，她一手挎包一手拎袋扬长而去。
  当天班里同学们吃着零食，激情澎湃了一整天。于是，学霸芙蓉在他们眼中就更神圣了。
  当然，芙蓉因为打人一事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谅其事出有因，被欺负对象又是品学兼差的冯轩宸等人，后以罚写五百字检讨草草了事。
  自那以后，芙蓉很少见到冯轩宸，只是在路过人时偶然听到过他的‘优良事迹’。
  今天花了三千请他那帮猪朋狗友们到酒吧通宵，被校领导逮了个正着又请了家长。
  明天包下高级西餐厅请了隔壁学校校花吃牛排，两个月后，两人不欢而散。听说毕业那天，他请全班老师同学上那家西餐厅遇到了旧情人，校花当着全班人的面扇了冯轩宸一耳光撒腿就跑。
  反正在芙蓉看来，冯轩宸的中二史和情史贼多贼变态，确非程倩倩的良人。
  查人风波未过，所以端午节那天木父木母坐车来公寓里陪芙蓉过节。
  饭席间，第一次见木静的木父和善地和他说着话。木母眉开眼笑地从腰包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红包塞给木静。
  搞得木静手足无措，看了看对面的芙蓉。她点头笑道：“给你的你就接吧。”
  “谢谢阿姨叔叔。”木静红着脸接过红包。
  按之前约定好的，芙蓉和木父木母说要去一趟外地，让他们把木静带回家待几天。
  傍晚，她送走人。“大帅，吃完你的猫粮走了。”黑猫吧唧两口碗里的粮跟着芙蓉进卧室。
  初搬入公寓，芙蓉花了月余布置家中摆设，其他房间属阳招财进宝，她的房间属阴招魂引鬼。
  芙蓉关门关灯，拉拢落地窗帘拿书本死压住透光的边角，转身直走到门对面的长方形摆设，抬手轻轻扭动，露出一面光洁无暇的平面大镜子。
  她和黑猫模糊的身影点点浮现眼前，镜子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围在他们身后窸窸窣窣蠕动着。
  似死神一般冷冽无情的呼喊着她的名，耳畔一阵瘙痒。不知何处起了风吹拂起她耳边碎发，死神幽凉略带寒气的声儿愈发清晰。
  “尔可愿以身为约，魂为契换一次阴间之旅？”
  “愿。”芙蓉瞧着镜中模糊却朝她咧嘴阴笑的人儿，神色漠然。
  “尔……”
  “喵～”愿。
  大帅舔舔爪子漫不经心地一口应下。每次都磨磨叽叽，烦人。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