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吴队呀，这可是宝贝，每本都有作家签名呢，小心点别弄坏了哈。”
  吴阳粗眉微挑，拿了其中一本插到芙蓉臂弯处，“你不说你没事嘛，那就在这看看书那都别去等我下班，有事跟你说。”
  王娜咬牙切齿，靠，用她的东西哄女孩子，他就没点数吗！
  “我和你很熟吗？”芙蓉甩脸色，“为什么要等？”
  喉咙干痛死了，吴阳不想解释太多浪费口舌，“有事就是有事，你爱等不等。”说完也甩脸往物证科去。
  王娜走前笑呵呵，“那个，小妹妹，你好好看哈，姐走了。”
  “好。”芙蓉微笑。
  吴阳除了嘴犟脾气燥外，其他都还好。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他会和她一起共事。木母要去看两位老人，木父明天从外地回来，木静在家做题。
  她的确没什么要紧事，等等吴阳还是可以的，随手挑本封面清新脱俗的书坐在靠椅上看了起来。
  她看的是校园爱情故事，开头讲了腼腆的男主和少言少语的女主在图书馆相遇相识相知。毕业那年他们抵不过现实冲击而分道扬镳，男主留在那里，女主回了南方。七年后，女主在她的城市遇到了谈案子的男主，心中欣喜苦涩，对他浅浅一笑擦肩而过。
  看着看着天色渐暗，王娜回来的时候，她看了三分之一。
  “小妹妹，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呀。”王娜把身体瘫倒在靠椅上，耷拉着眼皮看了看芙蓉手里那本绿皮书。
  “嗯。”感觉里面的故事很真实，芙蓉点点头认同，没看到某人的身影，“吴阳呢？”
  “他呀，让牟科长给扣住了，迟点才来。”王娜说着之前的话题，“我跟你说，这书是我从书店好不容易抢来的。”
  芙蓉微微愕然，抢？
  “去年印刷厂只出了五册有作者亲笔签名的典藏版，书店有好多人都是冲它去的，我抢到的时候高兴死了。”
  芙蓉想，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饥饿市场营销手段，刺激消费者的消费欲望，不足为奇。
  “这个故事的男女主不是虚构的，女主是作者的朋友。”
  芙蓉想，那现在的他们怎么样了？她曾亲眼见过许多有血有泪的人和事。对人类而言，最幸福的便是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携手白头；对她而言，最幸福的是不要又忘了这一千年的记忆。
  上天惩罚她，所以她偶尔也会恶搞它疼惜的人类孩子。
  她不舍得问男女主结局，将所有书还给王娜，微笑道：“书很好看，谢谢。”
  “你不看了？”
  “不看了。”
  “喔。”王娜接过，郑重把书一本一本放抽屉，完事后满意拍拍手，看芙蓉几秒后犹豫道，“呵呵呵，小妹妹，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木芙蓉。”芙蓉道，“叫我芙蓉就好。”
  “木？木，木！呃，那个，你该不会是木局的亲戚吧。”王娜惊讶。
  “我是他的女儿。”
  “呵呵呵，好巧，好巧啊。”
  没想到吴队这么没心没肺的，居然攀上了木局，还认识木局的女儿。听说木局很宠女儿，啧啧啧，有手段的男人啊，莫测啊。
  吴阳七点从外面回来，喝了杯热水和芙蓉一起出去了。灯光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王娜意味深长地想，吴队会不会老牛吃嫩草拿下芙蓉呢。
  吴阳来淮市后，找朋友凑了点钱在警局附近的小区按揭买了一套房子。他没有车，所以他们徒步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一家餐馆。
  芙蓉到时看到缪迅直挺挺立在门口。她很好奇，职业病这么严重的人是怎么从全是人精的边境城活下来的。
  来时，吴阳掐着快要冒烟的烟嗓和她说了很多。譬如，缪迅是小他三届的军校校友，曾经为了一个女孩一起打人被学校记了大过。
  她沉吟。好像是很久以前的某个阴雨天，爸妈去了国外度假。她住在缪教授家，睡完午觉就见缪迅鼻青脸肿回来。靠认脖子上的香蕉项链才认出他，那时她还想，不会要毁容了吧。
  “缪大哥。”她微微一笑。
  缪迅大她八岁。小学的时候她矮瘦，他一米八的大高个，他玩什么她都赖皮要玩。所以她经常和他一起今天到武术馆练武术，明天去拳击馆打拳，后天走射击馆玩枪。
  “木丫头。”
  缪教授说缪大哥面部神经不发达，十岁前没见他笑过。之后动了手术，面部表情才稍微多了起来。别人都说他很冷漠，但她不觉得。
  因为他会扯扯嘴对她笑一笑，这就已经很好了。
  上二楼隔音效果好的独间，等菜上齐。吴阳关上门，缪迅拿了张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她微怔，“这是？”
  “沈四爷和他老婆玛丽。”缪迅道。
  “然后呢？”
  吴阳：“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吗？”
  “眼熟？”她又看了看，半晌才肯定地道，“是刘雯。”
  “她不是刘雯。”缪迅摇头道，“刘雯已经死了，就是那晚被掏空内脏的人。我在刘宅附近的废旧屋发现了她的尸体，没有毒品。只是，她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
  芙蓉想起她在沈家发现的放着人偶娃娃的房间，血腥味，怨灵。佣人口误提起过玛丽，内心掩藏不住的恐惧。
  “刘家人知道吗？”从那晚刘昊的行为举止来看，不像装，倒像不知情。“缪大哥，刘昊不知道刘雯长什么样吗？”
  缪迅摇头：“刘雯是刘成的私生女一直待在国外。刘昊不准她们母女俩回国，也从来没见过她。只有刘成知道她的长相。”
  刘成在监狱，那时警方不放任何人探视。所以让玛丽钻了空子杀害了回国联姻的刘雯，顶替了她。
  只是刘家一夜倾覆，玛丽也没讨到好处，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单纯觉得好玩吗？
  “一月前我们端了吴家，发现玛丽被吴家老爷子囚禁过。听人说她在吴家的时候失手杀了一个女佣人，和刘雯的死状一模一样。后来她逃走了。”
  “她是激情犯罪人。”芙蓉愣愣，喃喃道，“在突如其来的强烈激情作用下实施犯罪行为的人。”
  这都是韩胥事先安排好的，她去边境城，让玛丽来淮市。怕玛丽控制不住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