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哭倒长城
作者:
贵州.文青 更新:2021-06-24 16:14 字数:3681
新婚不到三天,范喜良就被钱亭长带人来抓去修筑长城。分别时,孟姜女哭得象泪人似的,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喜良,汝可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为妻等汝回来。被一群人扭住的范喜良,强行地回过头来,对她说:姜女,汝放心,吾一定早日回来与汝团聚。
可是,一晃就是半年过去,范喜良却是没有一点消息传回孟家庄来。时令已是深秋,冬天即将开始,北风呼啸,树叶纷纷飘落。孟姜女常常想起远在山海关修筑长城的丈夫,被抓走时,可是没有带去御寒衣衫,这会儿一定十分寒冷,可有谁能为夫君送去抵御寒冷的衣衫呢?这样想的孟姜女,就亲手为夫君缝制好了寒衣,决定亲自送去。
家人看到整日里忧心忡忡的孟姜女,也同意她启程上路,到山海关长城工地去寻找范喜良。
其实,当初范喜良被送到了山海关修建长城工地时,途中,也尝试过逃跑,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而范喜良也想拉拢押送徭役的官长,许诺他们,只要放了自己,将来一定会重谢他们。押差的官长们也听说了他的情况,有一位就取笑道:哈哈,哈哈哈——,汝如何重谢吾,等汝将来回到家后拿半两来给吾?汝这个傻瓜蛋,画饼能充饥吗?
范喜良说:本人苦读过许多诗经和兵书,将来一定会被朝廷重用。汝放了吾,日后发达了,定忘不了汝。
押差冷笑道:这个饼画得更大。说罢就执着木棒,在他腿弯处狠狠一闷棒。冷不防的一棒,将他打跪在了地上。押差却继续嘲笑说,吾啥都不要,只要汝捡了个大便宜得到的新娘子孟姜女如何?
范喜良一听押差居然说要自己才新婚三天的新娘子,尽管疼痛难忍,还是一下子就从地上强行站了起来,指着押差鼻尖说:士可杀不可辱,大丈夫岂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别人焉?
押差又给了他一棒,这下是抽在他的小腿上,打得他疼得眼冒金星,冷汗在额际边一股劲直冒。也有知道他为了躲避被抓服徭役,冒冒失失闯进孟家,居然就捡到了一位美娇娘的人,也加入到取笑他的行列里说:汝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倒是讲讲如何与孟家女子做那个事的,谁先脱下谁的衣衫?
范喜良瞪眼怒视道:下流。
被押送的人群中有人接话道:下牛(生牛崽),汝与孟家女子做那事儿不下人(生小孩),咋会下牛呢?这个取笑立刻传染了整个行进的队伍,哈哈声响彻四山。
笑声打住,就有人接话道:汝小子即使被抓到这里来,也比吾值啊。至少汝来前还与美娇娘痛痛快快做了两夜夫妻。吾可是连女人啥子味道都没有品尝过呢。要是到了山海关,累死在长城工地上,做鬼也不风流啊。
范喜良的确想到自己与孟姜女坦诚相见时,开始自己的无助。孟姜女尽管被弄疼了,颦蹙双眉时那副可爱的小模样儿。回想到自己还是在孟姜女的鼓励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而自己真正从毛头小子,一下子蜕变成了男人那一瞬间的美妙。想到也一下子就告别了姑娘时代的孟姜女,在他身下轻柔地叫着:喜良!喜良……
这个轻柔而缠绵地叫着他的姑娘,总算成了他妻子的女人,身子一下子一下子地颤抖着,到自己忽然在她身体里爆炸了,那是何等的妙不可言。还想到自己贴身的衣袋子里,还装着那张妻子告别姑娘时留在上面血迹的白丝绸帕子。还有钱亭长带去的官兵和跟班围了孟家庭院,将他堵在婚房里抓住时,孟姜女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一块玉佩,挂到了他的脖子上。而现在就紧贴在他胸口上,感觉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那里,心里不由自主地美滋滋笑啦。他决定,再不要对这群人谈放他走的事。一切都等规规矩矩到了山海关再说,他得先保住身体不受伤害,得保住自己的性命,最终才有机会再见到妻子孟姜女,才能与自己的女人耳鬓厮磨如胶似膝。
可是,范喜良来到长城建筑工地,才知道这个地方更没有能逃跑成功的机会。因为自己还只是一位身体还没有完全长成熟的青年。送到的最初,他被分配到采石场。可是,他没有开采石头的技术,搬运石头,他力量也不够大。
后来,工地管理处的又将他安排到长城建设工地的最前沿。抬石头的木杠放到他的肩膀上,就使他在送来的路上,被棒责的地方,骨头像要从肉里扎出来一样疼痛。加上体力不足,木杠瞬间从他的肩膀上滑落地上。可是,这样一来,与他搭档的几个人都受到了连累,落地的石头,砸到了行走在前面的两个民工的脚后跟处。顿时,蹲在地上的两个汉子,抱着脚嗨哟嗨哟地叫唤着,鲜血汩汩地流淌着。
这一切,也被监工的官爷们看到了。官爷执着牛皮鞭子来到这一组抬石头的人群中,他也没有去管蹲在地上哭嚎的汉子,而是将牛皮鞭狠狠地抽在了范喜良的身体上。雨点般的牛皮鞭子,让范喜良的双手不知道防范哪里才对。范喜良被抽得皮开肉绽,嚎啕着要分辨几句,又引来了另一个监工。二人不由分说,将蜷缩地上的范喜良架起来,拖到挖掘基础的施工队里。在将他扔在那里时,一位监工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着一条丝线,拉出来就看到了孟姜女在与他分别时,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并强行给抢去,还命令他,每天必须挖掘多少土方出来。否则,开饭时不准许吃饭,晚上也要加班挖完,才能回工棚里休息。
由于旧伤加新伤,范喜良根本无法完成分配的任务。开饭时,他也不能提前到分配饭食的地方。先去吃过饭食回来的人叫他赶快去,可等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到吃饭的地方,可是连菜汤也没有了。
就这样,这位可怜的青年,在长城建筑工地来还不到十天,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这里凋零了。他死了,一只手也是插在贴身的衣袋子里,紧紧地抓着那张带血的白丝绸帕子。
处理尸体的人也没有管他手里抓着啥子,而是将他扔进了他自己挖出来的那个基础坑里。抬石头来的民工们,也不管基础坑中还有一具尸体,就将抬来的石头推进去,直接将尸体当成第一层基础石头压在了下面。
转眼数月过去,孟姜女辞别了家人,背着为夫君范喜良缝制的御寒棉袄,就到山海关寻找夫君去啦。
一路上,孟姜女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吃了多少苦,才来到了山海关的施工现场。她在热火朝天的工地上,寻找着夫君范喜良。可是,她从采石场一路寻找到长城建筑工地,可都没有看到那个给她留下深刻记忆的男人。
施工现场的男人们,也许因为朝廷追赶工期,一个个在超负荷的劳动下,加上饭食搞得很差,营养极端不良,男人们看到这样一位年轻漂亮女人,体内的荷尔蒙也没有能分泌多少出来。孟姜女从每一位民工身边经过,就拦在他们的前面问道:汝有看到吾夫君范喜良吗?被问到的那些正抬着石头,或是推着独轮车的民工们,他们都好奇而又同情地打量着这位小女子,看到她焦急的模样,也只能是摇头否定。
可那些监工们,看到这么一位年轻美丽的小娘子,心里未免不会蠢蠢欲动,总会将目光贪婪地丢在孟姜女的身上,取笑说:小娘子何苦要苦苦寻找范喜良呢?难道吾不比汝夫君范喜良强吗?还有的甚至抓住孟姜女,就要往隐蔽的地方去。孟姜女就会大声地咆哮道:别碰吾。
其实,孟姜女此时的心里,就是要急于找到夫君范喜良,对那些只在嘴上挑逗她的言语,那可是毫不理会。
就在这时,有一位推着独轮车的民工经过她身边时,被她的美丽分了心,装在独轮车上的一坨比车还大的石头滚到了地上。不远处的监工两大步冲上前,抡起牛皮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体上,宏声骂道:他娘的,推车不行就去抬石头。汝这样干活儿是不想吃饭了吗?
每一皮鞭下去,发出闷闷的声响,仿佛都从民工身体上拉下来了一片皮肉,被抽的民工抱着头在地上滚动着。尽管被抽打的男子并不是她的夫君范喜良,可每一鞭子又好像抽在了孟姜女的身体上。孟姜女仔细扫了一眼凶神恶煞的监工,却居然看到自己挂在夫君脖子上的玉佩,却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她两大步来到监工面前,一把抓住玉佩问道:这是吾与夫君
范喜良临别时,送给他的赠物,为何挂在汝脖子上啦?
监工恶狠狠地吼道:放手,放手。
孟姜女一只手紧紧抓住监工问道:汝说,吾夫君的这个玉佩咋到了汝的脖子上?
监工依然恶狠狠吼道:他死了,汝夫君范喜良死啦。尸身就填在前边长城的基础里。
孟姜女听到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后,只觉得天昏地暗,一下子昏倒在地。醒来后,她穿天倒地来到范喜良被石头压住的城墙上,悲天抢地地痛哭起来:
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点红灯,
别家夫妻团团圆,姜女夫君修长城。
二月里来好风光,双双燕子回孟庄,
对双成对在华梁,姜女与夫两茫茫。
三月里来正清明,桃红柳绿百草青,
家家坟头飘白纸,喜良尸骨在何方?
四月里来养蚕忙,姜女寻夫到边关,
爹娘家中盼女归,不见夫君魂难回。
孟姜女就这样数哭着,哭得昏天黑地,草木也动容。当继续哭道:
冬月里来雪花飞,姜女边关送寒衣,
前面乌鸦来引路,夫君墙下白骨冷。
腊月里来过年忙,家家户户喜团圆。
姜女夫君魂何方?有灵有验投个梦……
恰在这时,蓝天白云间,却忽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冲刷着万里长城工地。悚然间,忽听得天摇地动般一声巨响,长城崩塌了数十米,雨水冲出了数不清的尸骨后,就即刻停息了。
孟姜女来到一具具白骨边,她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滴在一具具的尸骸上,并祷告着说:如果哪具是夫君的尸骨,血就渗进骨头吧。如果不是姜女夫君,血就流向四方。
终于,孟姜女用这种方法总算找到了夫君范喜良的尸骨。当她一根根捡起这堆白骨放进她缝制的棉袄里时,有一张她熟悉的白丝绸帕子展现在她的眼前。她忽然想到了自己从姑娘蜕变成女人那幸福的时刻,再次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