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远离丑闻
作者:纪实      更新:2021-06-24 12:48      字数:5222
  又名《婚姻》(长篇小说)张宝同
  为了避开建材市场那片是非之地,静雯这几个月里一直在永强建材商店里打工。这是一家店面不大的铺子,整个店面不过三十多平米。其实这店子并不算太小,只是因为在太华路沿街靠近含元殿的地方,离建材市场的繁华地段稍远了一些。
  因为五一节和周六周日连在一起休假,所以,这两天生意比较忙。静雯不停地接待着顾客,跟他们谈价和交易。正在静雯跟一位中年妇女就卖磁砖讲价时,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巧玲打来的,就赶忙接电话,自她离开夜总会之后,一直没再跟巧玲联系过。巧玲说,“胥姐,你昨天晚上看没看夜总会的演出?”
  她有些纳闷,巧玲为何要问她这种话,就说,“我哪有时间去夜总会,咋啦?你们有什么演出?”
  巧玲说,“昨晚是宏远集团公司的专场,庆贺沈丹红和陈伟强的大婚。原来陈伟强就是你原来的老公?”
  静雯一听,觉得很丧气,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给我说这事?”
  巧玲又说,“还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静雯说,“啥事,你只管说,咱俩都是姊妹关系。”
  巧玲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静雯心里一怔,明明知道巧玲肯定说的是她和蔡总的那些事,可是,她却不能不让巧玲说出来,“你说。”
  巧玲气愤地说,“演出队里有人在背地里说你和蔡总有不正当的关系,还说你是靠蔡总捧起来的。我就跟她们辩跟她们吵。她们就说我和你是穿一条裤子。”
  静雯就说,“我是蔡总捧起来的?你相信吗?”
  巧玲说,“我当然不相信,我还对她们说,胥姐在时,你们哪个人能超过她?她不比你们哪个人强?”接着,她又生气地说,“你离开后,张亚茹就红了起来,她开始是向叶导投怀送抱,后来又向蔡总卖身投靠,是个十足的小**。虽然叶导和蔡总喜欢她,可是,我们大家都对她很反感。”
  静雯对张亚茹还是能够理解和包容:哪个人不想走捷径?哪个人不在寻找那种最直接最舒服的成功方式?可是,人生根本没有捷径,想走捷径的人到最后都走了弯路。那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常常是造就你的风雨磨砺。只是这种感悟她知道得太晚了。但她还是感谢巧玲能爱护她维护她,觉得巧玲是一位值得善待的好友,让她感到人与人之间,无论尊卑,尊重就好;心与心之间,无论远近,惦记就好;情与情之间,无论对错,包容就好。善良有时比聪明更难更可贵。因为聪明是一种天赋,而善良是一种选择。
  刚给巧玲说完话,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是那个开摩的的人给她打来的,就说,“你有啥事?”
  那人说,“我昨晚去看了宏远歌舞专场,看到你老公和沈总在一起,我才知道你离婚了。我很生气,你老公一看就是个没骨气的男人,要是日本人打过来,他肯定会当汉奸。”
  静雯对这话一点都没兴趣,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事?”
  那人说,“我想对你说,那种男人不能要,他是个陈世美,见利忘义,如果包拯在世,非把他的头砍了不可。”
  静雯很反感地说,“好了,我正忙着。”说着,便把手机挂了。
  这事让静雯的心情整个上午都很烦乱,她并不在乎陈伟强和沈丹红结为夫妻,而是这事会让她和蔡总的绯闻迅速地发酵和风传。她不想让自己过去在别人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因此而变得臭不可闻。
  她又在思考着:她嫁给陈伟强是不是一个错误?应该来说是个错误,否则他们就不会离婚。真爱的人,是一定能在一起的,那是两颗心变成了一颗心,无法分开。半路离开的,其实都不是真爱,只是陪你一程的过路人。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好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他们婚姻的不幸在于两个家庭的背景不同,一个是农民,一个是商人。商人的特点是处事圆滑,见利忘义。所以,陈伟强的父亲自始自终都没有同意他们的婚姻,因为他父亲把那几栋高楼看得比她更为重要。尽管陈伟强坚持和她结了婚,可是,最后还是顺从了他爸的主意,屈从了沈丹红的权势。人们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果你想了解一个男孩或是女孩,可以先去了解他们的父母。虽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不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族的联姻。所以,男人和女人在结婚之前,应该要了解双方的家庭。因为你嫁给了什么家庭,就决定了自己是什么命运。也许会有人认为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跟陈伟强一样,他虽然跟她结了婚,可是,最终还是回归了家庭的本色。家庭就是一个人的底色。所以,作为婚姻,只考虑家境是荒谬的;但不考虑家境却是愚蠢的!好的婚姻,一定要看他的家庭,不仅仅要看他们家有钱没钱,更重要的是看你和他们家人在精神层面上是否门当户对。
  到了下午,徐总给她发来了一则信息:静雯,我从别人那听到了有关你的一些传闻,但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所以,你要坚强一些,坦然一些。人生短暂,时间宝贵,不要把时光和岁月浪费在给你带来负面能量和痛苦的人的身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坚决地支持你维护你。
  看过这条信息,她心怀感激。她知道徐总并非不信那些传闻,但他即使相信了那些传闻,还会依然对她抱有信心和好感,这才是她最感激他的原因。她马上给徐总回道:谢谢徐总的安慰和鼓励。我会坚强地应对。其实,陈伟强早就不是她心中的人了,当一个人调整了思维和心态,就会发现感情是可以由人掌控的,放弃一个人并非很难。
  到了下午快下班时,那位曾在她昏倒时把她送到医院的中年男人给她打来了电话,用恳求的口气说,“听说你离婚了,你就嫁给我好了?我会好好地对待你。”
  静雯一听,马上就说,“你不是有老婆吗?”
  中年男人说,“我可以跟她离婚。”
  静雯不客气地说,“等你们离了婚再对我说这话。”
  下班时已是七点,但天色还很亮。静雯顺着大街走到公交车站,上车之后,车上的人并不多,她就站在车厢的中间位置。不一会,她发现有人在指着她低声议论着。她仔细一听,他们是在议论着昨天晚上在夜总会举办的宏远专场。她就敏感地意识到他们是在议论她和陈伟强的事。她朝那些人横眉冷对地怒视了一会,然后就下了车。
  因为还没有过立交桥,离大明宫小区还有两站路。她就沿着大街朝前走。走过了两站路,就快到家了。可是,她想到巧玲对她说张亚茹的大幅照片正在夜总会的广告屏幕上播放着,就想过去看看。刚好夜总会离她家也不远,她就走着来到了夜总会的对面,见夜幕降临下的广告屏幕上反复地闪烁着张亚茹和其他几位美女的大幅照片和录相。她们穿着小巧的比基尼泳装,在美丽的黄金海岸上做着各种性感而迷人的姿态。几个月没见,张亚茹真是进步多了,人也娇媚多了,那表情和舞姿真可谓是多姿多彩,完美无暇。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她能做到了,别人也能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这让她想起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句。是这样,不管一朵花开得再鲜再艳,总会有被风吹雨打飘落成泥的一天,没有人能逃过“无可奈何花落去”的结局。她张亚茹也会如此,人总是这样,跳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那个张亚茹将来也会落个和她同样的下场。
  一天早上,她刚从楼上下到楼下,就见那位老婆婆坐在楼前朝她招手,“女子,你来一下。”
  她走到老婆婆的面前,说,“婆婆,你找我有事?”
  老婆婆说,“听说你跟老公离婚了?”
  静雯点了点头,说,“都好几个月了。”
  老婆婆说,“要不,我都多长时间都没见到你老公和孩子了。”然后,又问,“你们到底是为了啥?”
  静雯淡淡地说,“也没为了啥,就是感情不合。”因为这个简单的理由可以解释所有一切的复杂原因。
  老婆婆感慨道,“你们俩那么好的一对,就这样地离了,真是太可惜了。”
  旁边捡破烂的老汉说,“我们那个年代,什么东西坏了都会想着要修,现在是什么东西坏了都想着要换。”
  老婆婆说,“时代不一样了,现在人都有钱了,人有了钱就会害怕麻烦。”
  离开了小区,静雯乘车来到了永强建材商店,看到商店还没有开门,就站在外面等着。等了好长时间,还是不见老板过来。幸好拉货的周二顺过来了。他刚好有钥匙,把店门打开了。
  进到了店里,静雯问道,“易老板是不是病了?怎么现在还没来。”
  周二顺对静雯低声说,“易老板栽了,让别人给涮了。”
  静雯一听,就问,“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让别人给涮了?”
  周二顺说,“前天晚上,易老板喝了点酒,跟几个老乡在一起扎金花。易老板抓了一手好牌,是三k。这种牌可以说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拿到过。所以,易老板就一直往上加码压牌。可能对方手里的牌也不错,就一直在跟牌。后来,易老板就把所有的钱都压上了,把摩托车、银行片也压上了。可是,对方还是不弃不舍,就逼得易老板把店铺也压上了。最后,一亮牌,易老板傻了,人家手里拿的是三个a。所以,易老板把所有的钱和物品,包括店铺都输给了人家。从昨晚起,他就一直在打电话找人借钱,想把这个店铺保住,好东山再起。如果借不到钱,这个店铺就是别人的了。”
  静雯听着这话,就深有感触地说,“一个人吃大亏上大当,就是因为贪心太重。贪心一重,就会被诱人的东西所迷惑,从而迷失自己。”如果她不是看中蔡总给她的那一万元现金,她肯定会婉拒蔡总的要求。那样,她也就不会跟陈伟强离婚。这个教训真是太深刻了。
  周二说,“那可不?天上哪会掉馅饼?人家还不是拿诱饵在把他往坑里引。”
  静雯又问,“那咱们这半个月的工钱咋办?”
  周二顺说,“谁知道?”
  直到十一点钟,易老板才进到了店里。他的眼睛很红,眉头始终皱着,一副可怜巴几无可奈何的神情。他没的骑摩托,而是乘公交车过来的。因为知道他的情绪不好,所以,大家谁也不吭声,只是埋头干着自己的事。静雯很担心这半月的工资,可是,老板正处在危难之中,她也不好开口去问。
  一直到了下午下班时,易老板说要请静雯吃饭,把静雯留了下来。静雯知道易老板栽惨了,不想让易老板请客。可是,易老板一定要请静雯吃饭。静雯就只好跟着易老板去了街道上的一家川菜馆。
  川菜馆里人挺多,他们在二楼找了个地方坐下。易老板点了四五个菜,要了两桶露露,两人边吃边喝。过了一会,易老板对静雯说,“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静雯明知故问道,“咋啦?”
  易老板说,“我打牌把店子输了。”
  静雯就问,“那你打算咋办?”
  易老板说,“我想再回到宝鸡那边开店,过去我就是从那边起步的。”
  李自成南原大败之后退避商洛山中,刘邦鸿门宴后撤到了汉中。目的还是想休养生息,东山再起。但静雯却担心地说,“现在开店和过去开店不一样了,过去随便开个店都能挣钱,可是,现在开店就很难挣到钱。再说现在开店需要很大的资金投入。”
  易老板说,“我的一个表哥答应给我借十万,让我在宝鸡那边开店,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那边,帮我收银,我每月给你开四千元的工资。”
  静雯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每月四千元就等于在这里两个月的工钱,因为她现在每月的工钱还不到两千元。如果她离开了这里,房子也不用租了,又可以省去一千多。特别是陈伟强和沈丹红结婚那天晚上在夜总会举办的宏远演出专场,可以说对她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这些天里她一直在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让人们彻底把她忘掉。这样她就不会再有被人认出和被人好奇的担心和压力了。其实这个想法从她和陈伟强离婚后就已经有了,只是她舍不了孩子。听易老板说起这事,她马上就动了心,但她还是担心易老板是不是真能每月付给她四千元。她说,“就怕易老板刚去那边,局面很能打开,生意会不太好。”
  易老板说,“你放心,那边的关系和环境我都很熟,生意肯定会比在这边好。不管生意好坏,你每月的工钱我会按月清算和支付。”
  她觉得易老板这人虽然喜欢打牌和赌博,但人还是比较诚信义气,从来没有坑过大家骗过大家。于是,她说,“既然易老板这样地信任我,我愿意和易老板一起合作。”
  易老板把他们的安排给静雯说了一遍,让她开始做准备。那天下午,她给陈伟强打了个电话,说,“我想和别人一起到外地开店,以后就不能隔周看孩子了。”
  陈伟强一听,马上就说,“要和谁一起去开店?”
  她说,“跟一个过去的老板。”
  陈伟强又问,“去哪里开店?”
  她说,“宝鸡。”
  陈伟强马上用严肃的口气对她说,“不行,你会上当受骗的。”那口气好像他还是她的丈夫。
  静雯真想对他说,还不是你把我逼走的,如果不是他和沈丹红举办的那个婚礼专场,她咋说也不会离开这里。但她还是忍了忍说,“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可是,陈伟强马上又把电话打过来,说,“你别跟别人出外打工,如果你没钱,我可以每月给你钱。”
  静雯说,“我不需要。”又把电话给挂了。
  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去上班,而是跑到了一个叫余家寨的村子里找了一间民房。房间很小,约有八九个平米,只能摆放一张小床。租金是每月100元钱。对她来说,这大的房子已经足够了,因为除过衣服、被褥和锅灶,屋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人家房东家的。
  房子找好了,她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说她要去外地了,房子不再租赁了。房东是个中年妇女,过来把房子里的物品看了一遍,又把水、电和物业卡看了一遍,就跟静雯算房钱。因为房子租赁再有一周时间才满一月,房东就按每天三十元给静雯退了二百一十元钱。
  退过小区里的房子,静雯又在余家寨的农房里住了两天,然后就跟易老板一起坐汽车去了宝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