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签字、打扫完卫生，燕缺坐在座位上等待班干部发课本。
  韩笑拿着几个笔记本放到燕缺桌上：“过年这段时间写的，帮我看看呗，提点意见！”
  “哇哇哇，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明目张胆，也太夸张了。”杨宁宁怪笑着取笑韩笑，“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不见，让我算算到底是多少个秋呀！写了这么多情书，这真是思念成河呀，晚上是不是睡不着觉！”
  韩笑一下红了耳朵，狠狠给了杨宁宁两拳：“你个贱男人！”又对燕缺却说了一句“不要给他看”，低着头走向自己座位。
  燕缺把几个笔记本放到桌仓：“人家说了不给你看了！”
  “那我就给同学说，你们俩写情书！”杨宁宁手做拈花指造型威胁燕缺。
  燕缺还真怕这个家伙出去乱说，想了一下拿出来一本：“只看一本，然后老老实实闭上你的嘴巴！”
  故事名字叫《听雨楼》，依然是武侠小说，写有一部大纲和一个开头，主线讲述的还是孤儿为父母报仇的梗，不过暗线有很多别出心裁的情节：仇人实力强大，男主人公搜罗手下，创建杀手组织听雨楼。
  看着这个名字和故事情节，燕缺忽然想起前世高中时看过的一部作品，沧月的《听雪楼》。
  沧月，这真是当年自己心中的女神啊！从初中时期的盗版《听雪楼》到大学时期的《镜》，这个女人的故事陪着自己走过人生中美好的单纯的幼稚的快乐的青春！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燕缺黯然一叹！
  ……
  韩笑让燕缺看自己小说只是给她自己找点信心，现在在传统杂志投稿对稿件要求十分严格，她担心自己呕血之作被杂志社退回来！
  对于杂志社能否发表韩笑的作品，燕缺也不能保证，《飞狐》已经寄出去一个月，现在也没有消息，燕缺也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后面剩余的文章全部写出来，然后寄过去！
  或者换一家杂志社，报刊也可以！
  韩笑写小说的本意只是找家杂志社发表赚取稿费，减轻家庭经济负担；燕缺却不同，他在杂志上发表那些小说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出版，赚取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后或做生意，或炒房，或投资，他是奔着未来日子去的。
  燕缺和韩笑站在教室外的柳树下，享受冬日最后的寒冷。
  韩笑笑着问：“你说我的《听雨楼》能不能发表，要是发表了，我取什么笔名好，你帮我想一个！”
  燕缺取笔名为至尊宝，本是《大话西游》中的人物名字，给《飞狐》写笔名的时候，还是沿用了！
  韩笑一直记着那个十分怪异的名字！
  燕缺很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半步颠，怎么样，和你的名字很配的！”
  韩笑认真品味了一下和自己名字很配的笔名：含笑半步癫，她有些矜持地笑了一下！
  ……
  3月3日，星期一。
  中午放学，燕缺刚出教室门，就有两位打扮得体的中年男子在同学指引下走向自己：“是燕缺同学吗？”
  燕缺点头承认后，两人各自解释了自己：盛海出版社编辑部，方和；武侠传奇杂志社编辑部，苏文石。
  俩人介绍自己后也知道对方身份，相视一眼，各自思索。
  武侠传奇杂志派人过来应该是和小说《飞狐》有关，可盛海出版社的人就不认识，为什么过来而且联系到自己，可能和《悟空传》有些关系！
  浪潮杂志已经在三月份的期刊上把《悟空传》剩余部分刊载完毕，前几天验缺也收到浪潮杂志社寄过来的刊有《悟空传》的十二月至三月的期刊，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封信件，信中表示感谢燕雀对杂志社的支持之外，还有对他其他文章的约稿。
  方和首先说话：“燕同学还没有吃饭吧，我来请客，之后咱们再详谈！”
  燕缺对同行的王正青和叶轻武说句“抱歉，有事不能一起去吃饭”，然后跟着方和和苏文石一行三人向校外走去。
  三人志不在吃饭，重点谈事情。找一个茶餐厅要了小包厢，点了饭菜。
  在等菜的时候，方和说道：“我这次来，带有十足的诚意，想和燕同学商量《悟空传》的出版事宜。”
  在他想来，这个和自己同行的苏文石也是此类目的，他不防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有朋友在浪潮杂志社，前几天给他极力推荐《悟空传》。
  浪潮杂志社自从刊载《悟空传》这四期以来，月销量节节攀升，从十二月份的五万多册飙升到二月份二十二万册，三月份销售才刚刚开始，但一切迹象均显示，这个月的销量绝不会低于三十万册，甚至更多。浪潮杂志社已经启动前三期刊物的重印计划。
  方和也看过《悟空传》，确实是一篇有深度有思想的好文章，想来意欲出版的各出版社不在少数。
  苏文石有些疑惑地看着燕缺和方和，他以为是燕缺一稿多投，看来另有原因。
  燕缺解释道：“去年写了一篇文章《悟空传》，投给浪潮杂志社，方先生是来和我谈那篇文章出版的。”又向和解释，“我另外写了一中长篇武侠小说《雪山飞狐》，年前寄到了武侠传奇杂志社，准备发表，这次苏先生是来和我商量《雪山飞狐》的事情吧！”
  苏文石接着说道：“是啊，我是为雪山飞狐而来。”
  他后面解释的道，因为燕缺寄过来的只是长篇小说的前面一小部分，这次专程过来，只是为了验证《雪山飞狐》的后面部分和质量，如果燕缺已经结尾，那最好不过，篇幅的长短和故事的完成度直接影响稿费标准。
  燕缺过年期间只写了十万字，开学这七八天写了三十万字，《雪山飞狐》还有三十万字未结尾，燕缺只对苏文石说道：“我会在三月份完成小说结尾工作，中间的一部分我也会找时间寄到贵杂志社。”
  方和借空询问燕缺，他可否先看一下《雪山飞狐》，如果作品质量上乘，他可以推荐给相熟的杂志社先行发表，或者直接出版也可以。方和毫不犹豫为初次见面的燕缺出谋划策，只为获得《悟空传》出版权，如果《雪山飞狐》质量过得去，他也乐意做一次顺水人情。
  闻言燕缺也不由心中一动。这个世界和前世在文化保护方面几乎一样，可以说完全没有版权一说。一部畅销新作品出来之后作者就是赚了一碗饭钱，而大头利润都被盗版商拿走了。
  可要是没有在各种期刊上“打榜”，再好的作品只是巷子深处的好酒，没有话题，无人所知，“畅销”都谈不上，如何赚那碗饭钱。
  苏文石一下紧张起来：“燕同学，关于稿费可以再酌情商量一下，况且，我们总部的湖艺出版社也不是小社，如果燕同学同意把《悟空传》出版权转让给我们出版社，我相信你的利益绝对不会比盛海出版社低！”
  燕缺闻言苦笑一声：“我明白两位的顾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咱们三个人在二十分钟之前还是陌生人，现在坐在一起，一同吃饭，我想我们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利益。”
  接着燕缺又说起一些另外的事：“今年我还准备创作另外一系武侠小说，暂定为武侠三部曲，首部作品名字为《射雕英雄传》，字数约有120万字。相比于目前市场上的各种武侠小说，我相信，我的《射雕》不会比任何武侠小说差，或者说，将比他们会强出一大截。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夸，也不是《悟空传》出版条件和《雪山飞狐》的稿费条件，而是我这人比较懒，想寻找一个长期的固定的出版合作伙伴，我不想为了一点点利益而横生枝节，我想两位也能理解一下。”
  俩人听完燕缺说完“自己作品讲会比市场上任何武侠小说强出一大截”这句话，相视一眼，心中同样闪过一个念头：“这年轻人好狂！”
  方和已经看过燕缺的《悟空传》，倒不会怀疑燕缺作品的思想性，只是他目前没有见到《雪山飞狐》和燕缺所说的《射雕》，对于几部武侠小说的故事性抱有一定怀疑，况且，现在市面上的武侠开始落寞下来，能否取得市场的认可，他也说不好。
  苏文石作为武侠传奇的编辑，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雪山飞狐》，现在却看见有另外一笔生意放在面前，那本还未看见的《悟空传》和《射雕》，或者还有后续一大部分武侠小说的利润，由此怦然心动！
  服务员上菜之后，三人就不说话，各怀心思安心吃饭。
  饭后，方和与苏文石认真询问了燕缺所有创作的射雕三部曲的一些问题，这才先后离去，他们知道，之前准备的出版条件和稿费条件已经不能打动燕缺。
  他们要联系自己的出版社，准备适当的条件来打动这个狂傲的年轻的高中生作家，光这一个名头就值多少广告费，不愁他的作品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