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交费、拿药、交检查单……
  程序依旧。
  另外张诚签了病危通知书，这是惯例，每次老人家送医都要签，无论急诊还是住院。
  刚过来那会他看到病危通知书会心惊胆战，两年下来已经习惯。
  按李来英的话说，生活在我们这个家庭，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人迟早会疯掉。
  举个小例子，以前有个文山青年疯狂追求李来英，那会张诚还没过来春城，那文山青年有些家底，多次放下豪言说要跟李来英一起照顾老人，说他可以给老人提供更好的治疗条件。
  有次李来英要回县城报账，刚好几个亲戚都忙，李来英就让他过来帮忙接送老人透析，结果亲眼目睹老人家透析过程的他吓得从此不敢再主动联系李来英。
  为此李来英好笑不已，时而跟张诚聊起就调笑说男人那张嘴啊。
  “今天急诊病人多，你去外边等着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喊你。另外留意时间，时间到了去拿检查结果。”青年医生道。
  “老人家怎么样？”张诚问道。
  “老毛病，现在情况还可以。出去吧，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好。”
  来到外边，张诚第一时间给李来英打电话。
  “大媳妇，你到哪啦？”
  “刚上车，两个小时应该到家啦！你们呢，咱妈好好的吧？”
  “我们都好好的，不用担心——你饿不饿？吃晚饭没？”
  “不饿，我两点钟才吃午饭，回家再吃吧！”
  “嗯嗯，那到家再联系，路上注意安全！”
  “小酱夫拜拜！”
  “拜拜！”
  挂断电话，张诚笑了笑，摸出香烟，给旁边的两个保安每人递去一支，接着掏出打火机给他们点烟。
  “不用不用。”那帮忙推平车的保安大哥连连摆手。
  “没事，不讲究那些。”张诚笑，打火点烟，刚想给另外那人也点烟，却见他把香烟揣进兜里，摇头示意。
  张诚会意，上班时间自然不允许抽烟，只是两个人值班，可以换着偷懒，只要不耽误正事，领导也睁只眼闭只眼。
  两人叼着烟来到树底下。
  “你太客气了。”保安大哥吐了口烟雾说道。
  这人大概四十多岁，黑瘦黑瘦的，不经意露出的手腕处还有纹身。
  “应该的，非常感谢你们。”张诚笑，话音一转，“干你们这行挺累的吧。”
  “也就那样，忙的时候忙，闲的时候闲。不过在四十三医院比起其他地方要好很多，这是部队医院，旁边那栋楼有部队驻扎，时不时还有军人过来跟我们一起值班，很少人会在这里闹事。”
  “待遇还行吧？”
  “唉，也就勉强够养家糊口，连烟都不敢抽好的。”保安大哥轻叹一声，转而道：“你也不容易啊，今年来抢救室都有十几回了吧。你这伙子良心好，很难得。”
  张诚苦笑。
  两人闲聊，大多时候都是保安大哥在说，张诚在听。
  保安大哥说他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初中，说他妻子在酒店给人洗碗，说他这辈子没什么追求了，就干保安，干到干不动为止，赚点小钱，混个温饱，好好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以后孩子长大了，生活过成什么样全靠孩子自己，也就不去多操心了。
  一根烟抽完，保安大哥拍拍张诚的肩膀，回去工作。
  碾灭烟头，趁着这个空档，张诚立马研究起身体。
  两手握了握拳头，可以感觉到力量增强了，具体增强多少还得等回头测试，但可以确定没有一下子提升到可以扛几百斤重物的大力士境界。
  他在自己的胳膊上揉揉捏捏，皮肤好像没什么变化，就是肌肉变得比以前结实，从外表看不出来。
  说实话，他有点小担心，毕竟这玩意来历不明，鬼知道是不是某个科学鬼才的实验品意外流出。
  那次从医院回来，他背李珍花老同志上楼，有点低血糖，晕乎乎的脑袋不小心撞在墙上，撞得不重，但撞死了一只倒霉的蚊子。蚊子吃得很饱，额头上沾了蚊子的鲜血，有股轻微的刺痛感。
  当时没在意，但那天吃过晚饭就直犯困，早早睡了，第二天醒来就发现有了系统。
  若不是经济紧张，张诚都想来个全身检查，天知道这玩意有没有副作用。
  查看属性面板——
  姓名：张诚
  技能：初级鉴定术
  称号：草根
  等级：1（199）
  经验值：1（199）（使用技能有机会获取经验值）
  属性点：1
  力量：18（原数值16）
  速度：16（原数值14）
  耐力：3~40
  智力：30
  任务：无（系统不直接发布明线任务，请主角自行探索，完成暗线任务概率触发明线任务）
  还有一点属性点，琢磨了会，张诚选择加在智力上。
  和平年代法制社会，脑子比武力顶事。
  大脑袭来如沐春风般的凉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吧，没感觉自己变聪明了。
  相比力量和速度，智力上的提升似乎更缺乏满足感，完全察觉不到变化。
  研究完系统，强烈的饥饿感侵袭而来。
  刚才背着老人家奔跑，力量和速度的突然提升如同注入一针强心剂，冲淡了低血糖症状，这会平静下来，立马感觉饿得心慌肉跳。
  撒开退跑去医院小后门的一家小餐馆，点了一碗六块钱的杂酱米线，狼吞虎咽。
  挂号单上留有联系方式，有情况医生会打电话，从这里回去两分钟就搞定，所以他并不担心。而且两年下来他对李珍花老同志有了一种莫名的信心，她总能创造奇迹。
  低血糖的时候，胃里得到食物填充，真的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李珍花老同志也会低血糖，李来英常说这两人配神了。
  都有低血糖，都爱笑，都喜欢吃酸，还喜欢搭伙欺负李来英……
  吃饱喝足，张诚返回急诊室，李珍花老同志睡着了，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值略有好转，但还不理想。
  原本想着如果恢复得快，就可以带着老人家回家做饭等李来英，现在看来只能作罢。
  各项检查结果陆续出来，除了肌酐略高，其他都是老样子。
  肌酐高是透析不充分导致，明天得跟肾内科的医生商量一下，张诚在手机上做备注，他有转身忘的毛病。
  “医生，不是说肌酐高血压会升高吗？为什么老人家的血压反而低了？”
  “你们家老人的情况太复杂，恐怕没有医生说得清楚。”
  “辛苦了。”
  青年医生没应话，转身忙活去了。
  张诚给老人家拉好被子，看看时间，李来英应该快到家了。
  走出急诊室，摸出手机正要给李来英打电话，就见手机响了起来，李来英先打过来了。
  “小酱夫，快下来帮我拎东西！我买了好多东西，拎不动！”李来英不是拎不动，而是男人在家不干活要男人干嘛？这是她的理论。当然更多的还是向张诚同学撒娇。
  “我们在急诊……”张诚无奈道，还是逃不过，刚想解释让李来英不要担心，李来英极度紧张的话语声就在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让人听了揪心。
  “咱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