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最后一个冬天
作者:杨三流      更新:2021-06-24 08:12      字数:2142
  自从听了楚天辰昨天弹的那首钢琴曲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里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蜡,闷极了。
  楚天辰昨天跟我说了这曲子叫《梦里的故事》后,我就在手机里下载了这首钢琴曲。
  可后来我才发现,我却不敢听,因为一想到这曲子的旋律我的心里就闷的难受。
  我将歪靠在桌上的头抬起来,杵着下巴看着前面的余一赵姚还有李蕊。
  自从上次楚天辰公然质疑了班主任的决定后,我们五人的位置一直未曾有过变动。
  不知道是班主任真认为我们五个确实不用换座位,还是想通过这种冷处理“惩罚”我们上次的抗争。
  总之这两个月的时间,班上其他人的座位都大致有过变动,而我们五个人一点没动。
  但我一直谨记班主任上次对我的教导,充分的利用我的地利人和优势,“风雨不动”的学习着。
  上一次月考,我又进步了三名,这更激起了我学习的斗志。
  所以下课除了去上厕所,我的屁股基本没挪过。
  尤其是最近几天,因为要去琴房练琴,耽搁了我不少时间,所以我更不敢懈怠,每天逮空趴在桌上小憩稍稍那么一会儿,就会拿起笔继续学习。
  但由于学习对我而言实在是件苦差事,尤其我又是个注意力相当容易分散的人,即便我的身体未动,但心思总不受控制的飘来飘去。
  这不,一会儿功夫就飘到了余一和赵姚身上。
  从昨天开始余一就不理我,我都不知道这是他这三个月以来,第几次像这种莫名其妙冷落我了,我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我杵着下巴看着正跟赵姚嬉笑打闹的余一,心思又是一飘,想起从前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
  一晃两三年,匆匆又夏天。
  不自觉沉了眼睛。
  如今不是夏天,冬天刚来临,春天还未近,夏天显得更遥远,可未尝不是同样的意境。
  我想着抬眼扫了一圈教室里,心中更加惆怅。
  在这间教室里,属于我们的最后一个冬天,已经开始,晃眼也将结束。
  下一个冬天来临时,坐在这间教室里的不再是我们。
  到那个时候我会不会怀念这个时候?
  我想着想着又没了劲,头一歪又倒在了桌上。
  我抬起手用手中的笔戳了戳余一的背,我并没想过他会回应我,但我还是说了想说的话。
  “余一,你说毕业以后我们会是什么样?”
  如我所料,我说完以后并没听见余一的声音,我微微叹了口气,打算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时,手中的笔被余一拿走了。
  余一将笔别在耳后,语中掺了些许不耐回我道,“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呗。”
  他的话说完,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了几秒后又道,“等我们真的毕业了,你到时候会不会怀念这个日子?”
  余一听了我的话,竟出奇的默了两秒。
  接我话的人是赵姚。
  “有什么好怀念的啊?高三的日子多难熬,每天除了背书就是做题,早上起得比鸡早,早上睡得比狗晚,周末也被各种补课班安排得满满当当,你看看我们桌上这一大摞一大摞的,这是书?不是,是赤裸裸的压迫。”
  我听见赵姚的话,瞥了一眼我桌上摞起的书,赞同的叹了口气。
  接着赵姚又道,“我做梦都希望我能赶紧毕业,早点摆脱我家那位‘姚大组长’的魔爪。”
  赵姚说完这话时,似是已经得到了解脱般的对我挑了挑眉。
  这时余一将手搭在赵姚肩膀,勾嘴一笑对赵姚道,“我觉得很难,而且我相信,要是高考你考不到你妈给你定的要求,你一定还能再体验一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小生活。”
  余一的话说完,我看看赵姚眼里充满了惊恐。
  赵姚忙抽出余一耳朵上别着的笔转过身,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我看着赵姚这陡然一转的态度,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笑了两声后,就被余一拎住耳朵抬起了头。
  我皱着眉头直叫疼。
  余一只做充耳不闻,一副长辈斥小辈的样子对我道,“你还有脸笑,赶紧把这张物理卷子做了,不然我跟你爷爷奶奶说,让你也再来一年。
  可此时的我哪里静得下心来做卷子,我只要一想到等会放学就要去礼堂彩排我的这个心就跳个不停。
  虽然我跟楚天辰一起练习了一个多星期,在他面前也唱了很多次《贝加尔湖畔》,但这跟彩排的区别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去礼堂彩排意味着,我要站在学校礼堂舞台的中央,对着台下更多的人独唱《贝加尔湖畔》。
  而我在唱的时候,一定不可避免的会有无数双眼睛落在我的身上。
  我光是想想心里就直打退堂鼓。
  我抬头瞥了一眼正给我讲题的余一,突然怨起他来。
  余一抬眼,眼神正好与我对上,我连忙将眼神收回。
  可即便我的眼神收得极快,也没逃过余一来得更快的眼神。
  他抬手在我头顶使劲一拍,满脸不耐烦对我道,“瞅什么瞅?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的人,谁给你的勇气敢瞅我?”
  我瘪瘪嘴,将手里的笔落在卷子上,随口应了他“梁静茹”三个字后,就继续心不在焉的做着题。
  我就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熬过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我在负责节目彩排的老师的安排下,双手握着话筒,“战战兢兢”的站在了礼堂舞台中央。
  这一刻,我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我想起刚刚夏雪跳的独舞,舞姿曼妙,引得万众瞩目。
  夏雪是第一个上场,而我是倒数第一个。
  上场顺序由我们自己抓阄决定,于是我们俩就这么好巧不巧的都抓了个“第一”。
  我的眼神扫过台下时,台下零零散散坐了十几个人,大多低着头或在交头接耳,眼神看向我的人没有几个,我的心里却感到轻松了些。
  可当我的眼神扫到夏雪时,我的心又慌起来,因为我看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连忙低下头,咽了咽口水,不自觉捏紧手中的话筒。
  我心里的退堂鼓打得越来越放肆,脚底也像生了火一样站定不住,我心里刚冒出那个要当逃兵的念头时,听见了一连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