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馆面积远比温矶想象的要大很多，单层面积已经足够惊人，何斯谅一买还直接买下两层。
  温矶手边作品不多，便集中摆在橱窗位置。看着空荡荡的馆内，他感慨：“要摆满，不知道得多久呢！”
  何斯谅笑笑，不以为意：“以后你雕完我来摆，一辈子的时间肯定能摆满。”
  “嗯。”温矶重重点头，笑得很甜。
  门外，晋高超和寻凯风扛来一块木质横匾。横匾色肉红略青灰，纹理清雅，质感温润，还带着缕缕清香。
  晋高超啧啧有声：“这可是好东西，臭小子真舍得下血本。”
  寻凯风喊人：“老大，匾上还没刻字呢，我们怎么挂？”
  何斯谅环着温矶的腰，让人带着走到门口。他打量一番横匾，差强人意，揉一把温矶头发：“小矶矶，你给你工作室取个名字，我帮你提字。”
  “斯谅来写吗？”温矶惊喜非常，大眼里都是小星星。
  何斯谅笑眯眯：“你别嫌我写得难看就行。”
  温矶拼命摇头：“绝对不会！”
  只要是斯谅写的，他都觉得好看，怎么会难看呢？
  为难的是名字，温矶冥思苦想，一张嫩生生的脸都皱了起来。眼角余光不意瞥见橱窗里摆着的玉雕，每个玉雕上都雕有“温谅”两个字。
  灵光一闪，温矶弯起大眼：“天生一对！”
  何斯谅挑眉，在他脸上狠狠亲一口，大力夸赞：“嗯，这名字不错。”
  两人都对这名字满意非常，兴致勃勃去找墨水毛笔。
  晋高超和寻凯风无语非常，同时翻白眼。看看其他工作室的名字，要么文雅要么大气要么招财进宝，就这两人的独树一帜，一股子狗粮味，甜到齁人。
  事实证明，何斯谅之前过分自谦。“天生一对”四字他写得行如流水，洒脱大气，即便温矶等人对书法并不精通，却也能看出这字写得极好。
  晋高超怀疑：“臭小子，你练过的吧？”
  何斯谅把毛笔放一边，随意道：“老疯狗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们那圈子，哪家孩子没三五个特长都不好意思出门见客。”
  在十八岁之前，何斯谅绝对是圈子里的标杆。别人学一样，他学两样，别人考九十，他就争一百。
  那时候的他还很单蠢，以为足够优秀便能吸引父母的目光。直到现实给与他狠狠一击，他才醒悟那两人看不上的是他的骨血肉，整那些没用的徒惹人发笑。
  “行了，少废话，挂上去。”拍拍手，何斯谅站起身，理直气壮使唤人。
  晋高超和寻凯风任劳任怨，吭吭吃吃挂横匾。
  温矶悄悄拉何斯谅衣摆，靠一起咬耳朵：“斯谅，你字写得真好看！”
  看他崇拜得大眼都变成星星眼，何斯谅忍不住掐了人脸蛋一把，含笑道：“你要是亲我一口，我下次就弹琴给你听。”
  “斯谅还会弹琴？”温矶瞪大眼，一脸仰慕：“太厉害了！”
  何斯谅笑意盈盈，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当然，我最擅长谈情，不过只和小矶矶你谈情。”
  温矶面红耳热，也不知道是被对方吹出来的气染红的，还是因对方话里的含义羞红的。他干脆把头埋人怀里，作鸵鸟状。
  何斯谅被他逗乐，笑出声来。
  等晋高超他们挂好牌匾，忙活了两天的展览馆暂时告一段落。晋高超和寻凯风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被赶之前很有眼见力主动撤退。
  温矶抬头看看天色，摇了摇何斯谅的手：“斯谅，我们去买菜吧，我想给你做晚餐。”
  之前两天何斯谅怕他累着病好不快，不让他下厨。但他现在已经没事，很想亲自做饭给对方吃。
  何斯谅摸摸他额头，点头：“走吧。”
  自从他吃过温矶做的饭，吃外边的总感觉没味。好不容易温矶病好，他比谁都期待再次被撑炸的美妙滋味。
  十指相扣，何斯谅半歪在温矶身上晃晃悠悠地走。两人身着同款灰色风衣，上身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浅蓝牛仔裤，完全没有避讳的意识，大街上就手拉着手腻歪。
  这几日，他们总这么大摇大摆。一开始还有些目光停留，久了周边人早已习以为常。
  拐个弯就到菜市场，何斯谅却忽然停住脚步。
  温矶奇怪，回头看他。
  “嘘——”何斯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他走到一处招牌后，往外探头探脑。
  温矶一头雾水。
  何斯谅凑他耳边悄声道：“美人蛇。”
  眨眨眼，温矶瞬间想起来“美人蛇”是谁。何斯谅说过这是他社会意义上的母亲，何父的妻子。
  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精致的妇人徐徐走来。待看清她挽着的男人是谁，温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富矮矬，孟先生。
  相较于他，何斯谅显得淡定许多。他眼中闪过笑意，施施然拿出手机，把那对奸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一遍。
  等人走远，他们才走出来，继续往菜市场走。
  “斯谅，你母亲她……”温矶斟酌用词，相当不可思议：“出轨？”
  何斯谅歪他身上，笑得意味深长：“女人出轨，要么为爱要么为性。美人蛇爱上一头猪，这太耸人听闻。至于性嘛，就他那体型，得多大劲儿才能掰开肉找到海绵t？”
  “可是他们不仅手挽手，还，还亲亲。”画面太辣眼睛，温矶想不注意都不行。
  亲嘴在他看来，那是相当神圣的事情。
  何斯谅耸耸肩：“美人蛇大概缺钱了。”
  除了钱，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事能让美人蛇笑脸相迎。
  温矶满脑袋问号，疑惑：“你父亲不是有钱吗？”
  要论有钱，十个孟先生都比不过何父。何母再怎么也不能缺钱，还缺钱到要援交。
  “他的钱是他的钱，那可跟美人蛇没关系。”何斯谅笑得挺讽刺，勾唇道：“就算美人蛇惦记老疯狗的钱，那也得她能爬得上老疯狗的床。相较而言，这个猪先生的床就好爬多了。”
  不过他心里也疑惑，老疯狗对美人蛇一向大方，大方到美人蛇挥霍无度还能过得很滋润。也不知道何家出了什么事，美人蛇竟然缺钱到铤而走险援交。
  以着老疯狗面子比屁股大的性子，要是知道头上染绿，美人蛇当家主母的宝座堪忧。
  温矶越听越迷糊，他迟疑：“你的父亲母亲，他们不，不……”
  脸可疑地转红，他偏过头，嘴唇凑何斯谅耳朵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们已经结婚了，都不过x生活的吗？”
  夫妻之间还得爬床，爬床还爬不上，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匪夷所思。
  何斯谅“噗嗤”一声笑出来，戏谑道：“小矶矶，原来你要娶我是为了跟我过x生活啊！”
  温矶脸炸红，红得能滴血。
  “不，不是，我……”他羞得恨不能钻地缝，捂住脸支支吾吾。
  何斯谅看得得趣，逗得上瘾：“不是？难道你娶了我却打算不过x生活？我以后是不是得像美人蛇一样爬床……”
  温矶：“……”
  他咬牙，把脸埋对方肩膀，羞耻到声音都颤抖，自暴自弃喊出来：“不用斯谅爬床，要，要过x生活！”
  何斯谅终于笑出声来，在他红红的耳垂上亲了口：“这话我可记住了。”
  温矶小小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