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黎明前夕
作者:月下孤帆      更新:2021-06-23 16:18      字数:2081
  黎明前夕,一日间最黑暗的时刻。
  蒙蒙细雨笼罩在神秘瀑布镇的上空,润物无声,是暴雨来袭后的余韵。
  宽阔的空地上,断木残垣,葱翠的草地化作焦土,烈火残余热量已逝,但救灾工作仍在进行。消防员群聚崩塌的木制酒吧周围,发现伤亡情况竟没有预料的那般惨重,很多人并未被火灾烧死,只是被坍塌的建筑废料掩埋,急需他们救援。
  当然,死者数量依然惊人,救护车来来去去,已载走了数十具尸体。
  蒙蒙细雨浇灌在焦枯的草地上,化作汩汩水流,缓缓渗入泥泞的土地。
  并在地下向着一个共同的方向汇聚而去。
  ……
  “咕咕,咕咕。”
  茂密的树林,雨打芭蕉,褐羽猫头鹰矗立在树梢上,被红线缝死的双眼依然紧闭。
  蒙蒙细雨洒落在碧蓝的水面上,荡起缕缕蒸腾的气息,汇入高空,再落回大地。隆隆的落水声,在这片深邃的潭中响彻百年,两百英尺高的瀑布,填不满脚下数英尺宽的洞窟,漩涡终日吞纳万物,一如既往,永不停歇。
  绿蜥蜴趴在潮湿的土地上,下巴紧贴地面,喉咙轻轻颤动。
  以这蜥蜴为中心,半径十二英尺内的泥土中,可见缕缕黑色气流正以东北-西南走向,不断朝近旁的水潭汇聚而去。离开这十二英尺的范畴,同样的湿泞土地,一切如常;正是这十二英尺范畴内,气流涌动不息,紧紧贴附在泥土的表层上。
  啪的一声脆响,一根树枝被碾断了。
  什么东西自潭边上岸,正向着林外的公路而去……
  ……
  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公路上飞奔。
  细雨朦胧中,一道锥形气浪隐隐成型,虽远不置于造就音障轰鸣,但也足以刮起阵阵疾风。少年自新奥尔良城东而来,转眼间已跑出市区,此时正位于城西郊区地带的埃文代尔。这是一片纯粹的中产阶级居民区,人口不过三千有余,一家大型沃尔玛超市位于中央地带,供应着整片小区人口的日常需求。
  艾伦眨眼间便掠过了埃文代尔,继续向西狂奔。
  莫看他跑得迅疾,其实双足早已离地,且身体散发着微弱的赤金光泽,再未有任何紫色光芒外溢。埃文代尔已被掠过,在继续前往神秘瀑布镇的途中,森林公路幽深宁静,三五英里不见行人车辆,唯有一道金色光圈始终伴随在他的身边。
  “你看够了没有。”
  “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急什么。”
  维奥莱特坐在光圈对面的自家卧室床头,黑t恤七分裤的打扮,单手托腮微笑:“你家女孩仍在熟睡,又不会察觉到什么。”
  见艾伦没有应声,维奥莱特亦稍微摆正了姿态,轻声说道:“总之,今晚这关算过去了。暗影之书在手,你既是登记在册的男巫,获得了我们所有人的认可。但还是那句话,艾伦,你日后每夜来我们这里学习归学习,可一定要保守住心脏的秘密。人多眼杂,人心叵测,你身怀至宝,必须小心谨慎。”
  艾伦的速度着实迅疾,短短数次呼吸的功夫,便再度奔出一个绿茵地的周长。
  “这你就放心吧。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怎么透露它的秘密?”
  “这还不简单么?就说你胸腔里长了颗能给我不断提供能量的紫色心脏,你看会不会有哪个好奇的女巫再给你开个胸。”
  艾伦放弃和维奥莱特斗嘴的打算,将精力全部集中于赶路。
  见到艾伦没有理会自己,维奥莱特倒也没有气馁。莫看她正端坐自家卧室床头,却能直接靠光圈连同艾伦身边,直接目视黎明前夕、细雨朦胧的漆黑天空。
  是以她望着这片天空,以及时刻被艾伦抛到身后的路边树林,时间久了,表情略显微妙。
  反倒是艾伦注意到了她的变化:“怎么了?”
  人不动,光圈靠近床头,维奥莱特伸手探入户外空间。蒙蒙细雨落到少女白皙的掌心,打着旋,飘散四方,一粒粒玉珠弹跳着再度落向地面。暴雨完结,细雨将歇,但看地平线远方,一缕阳光透过乌云洒落地面,晴天终于要降临了。
  “接下来这一个月,你有任务,我也有。”
  维奥莱特缓缓说道:“意外毕竟已经发生。地狱之火冲天而起,汇入漫天雨云,我非得把后续情况调查清楚不可。与之相比,你前夜在酒吧包厢遇到的食人鬼事件,不过是最平凡不过的‘猛兽食人’罢了。”
  “……如有可能,我真想现在就一把掐死你。”
  艾伦咧了咧嘴,再懒得和维奥莱特多说一句,挥手荡起赤金光芒推开了传送门。
  光圈闭合,啪的一声消失不见。艾伦则骤然加快了速度。只听一道爆裂轰鸣声骤起,音锥气浪彻底成型,只一个刹那的功夫,少年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涟漪的空气荡向四方,暴风挟裹雨水,冲刷路旁无辜的森林。
  ……
  “艾伦?”
  天蒙蒙亮,莉娅睁开了眼睛。
  阳光自窗外洒入屋内,前夜暴雨停歇,天空一片晴朗,空气清新。手机震动,新闻弹窗,福特级六号舰刚于三小时前驶离迈阿密港口,国会山为下一代超级航母的设计方案投票通过,nasa为与中方携手战神五号火星探测任务发表官方声明,大西洋神秘失踪的四十万吨级铁矿砂船依然下落不明。
  “莉娅……嗯,昨晚睡得还好吗?”
  艾伦同样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揉了揉湛蓝的眼睛,朝枕边恋人微微一笑。
  莉娅羞涩一笑,轻拍艾伦肩膀,起身舒展四肢,发出慵懒的声音:“舒服极了。而且天气不错啊,真是太难得了,这场热带风暴已经彻底过去了吗?”
  “过去了,这两天下的雨都够过去三个月的了,估计能平静好一会儿吧!”
  艾伦起身,似乎刚想起昨晚是打的地铺,站在地上,竟还朝床头望了一眼:“然后再有麻烦再说,是吧!?”
  莉娅不明其意,只是看到艾伦心情大好,也跟着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