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他能有什么值得别人挖掘的秘密？莫洵皱皱眉头，他唯一值得称道的秘密，恐怕也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关乎于他的性别。而这个秘密一旦被人揭穿，等待蒂莎缇的将会是很大的麻烦……莫洵沉着脸扒拉着烧剩下的纸鹤灰烬，眼珠转动。他起身打开窗户却见窗下好像是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唔，好像有什么钻进来了？】蒂莎缇皱了皱眉头，她伸出了左手，本想感知是谁的咒力，却又垂下了施咒的手腕。【算了，让他自己摸一下也好。】她彻底收回了手腕，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面圆圆的小梳妆镜。
  “噗嗤！”罗托险些把嘴里的点心喷出去，“这就是你说的让他自己去摸底？”她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你要是真的想看看他的做法，就别对施镜子施展咒术，和我一起看着就好。”
  【……】蒂莎缇打开了小镜子，将它放到了桌子上。
  只见镜中的莫洵关上窗户，开始使用蒂莎缇刚才教过他的“咒力感知”。他将手放到眼睛上，默念了一遍咒文。
  “唔，这些纸灰里有反感知咒？”罗托惊讶道。一个大大的鬼脸从纸灰里冒出来，吓得莫洵险些坐到地上去。男孩退后了两步，这才抹去自己眼睛上的汁液，并将那些灰烬干脆利落地扫进了桌子旁的废纸篓。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罗托扫兴地叹了口气，“这些把戏也只能玩玩刚开始当学徒的人了。”看起来，她在为这个反感知咒没什么威胁性而惋惜，蒂莎缇听罢瞪了她一眼。
  【好了，我们还是看下去为好。】蒂莎缇没好气地道，【这个人能越过我的屏障送信，显然他在我开启了‘考核认证’咒网时来过这里，并且通过了考核，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她说得意味深长。
  “难道？”罗托用手将自己撑了起来，“噢，希望不是那个败类。”
  莫洵很快就在卡毕的尖叫“你要去哪里！”中施施然出了镜子。
  “老师，”他郑重地喊了一声蒂莎缇老师，“我想出去一下。”他的右手不自然地紧握着，像是在忍耐什么。这从他的脸上可看不出来，罗托和蒂莎缇对视一眼，两名“魔女”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好吧，你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皇宫，】蒂莎缇并没有选择难为他，【为了以防万一，你带上我的信物，免得每走一步都要被卫士盘问。】她伸手自空间里拿出一枚精致的银色脚镯来，【将就一下吧，】她伸手示意面前的“女孩”过去，【本来有一个手链的，上次给了弥卡了……】
  莫洵乖顺地走过去，任由蒂莎缇给他戴上那只脚镯。
  “好啦，”罗托懒洋洋地躺在软垫里，“那种东西是次要的，你得教会他怎么使用辨别方向的咒术，省的这孩子找不到路，骑着法杖一头撞进你设下的‘禁空’里。”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扭身就拽过一边的毯子盖着睡着了。
  【啊我忘了——可惜我也不怎么在皇宫里走动，没有这里的地图……】蒂莎缇道，【莫洵，你的脑海里有用来辨别方向的咒文，你如今应该已经会认低等咒文了。】她顿了顿，【我记得是在你的认知书库第一个书架第五行的第三本。】
  莫洵翻了翻，果然没错。那个方向咒文果然一看就懂，也确实是在第一个书架的第五层。
  “老师，那我走了。”
  他匆匆向蒂莎缇告别，紧跑几步招出了自己的法杖。法杖在出储物空间时顿时嗡鸣一声，像是在欢呼。
  【早些回来。】蒂莎缇也只是淡淡地叮嘱了他一声。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揭穿谁与平时的不同。莫洵以为那是因为蒂莎缇接过的那个，想要支开自己不让他知晓那个预知梦。而蒂莎缇则是打着“偷看他”的心思，故意放他出门去。她是没有在这里的地图，可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三百多年，哪能不知道路怎么走呢？
  出了大厅的门，莫洵就险些掉了下去。他单手抓着法杖慢慢地向上爬，直到他胆战心惊地横坐在法杖上时，这才想起这里刚刚才被一大堆昂贵物品炸成了悬空的楼阁。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拿了法杖出门，”罗托裹着毯子凑了上来，“别看我，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擅长演戏，只能睡觉了啊。”这点倒是事实，罗托向来不会撒谎，也不会做戏。让她来配合自己撒谎简直是在拖后腿。
  莫洵爬上法杖就一路向着西面飞去。
  【果然，那个人大约是约了他在最西角见面，至于拿什么要挟莫洵能让他瞒着我，也只有被别人发现了性别这种可能了。】蒂莎缇叹了口气。
  “放轻松，老朋友，”罗托竭力伸长了一只手拍了拍蒂莎缇的肩膀，“反正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蒂莎缇沉默的点了点头，显然她的心里还是对把莫洵拉进来这件事很愧疚。看着愁眉不展的好友，罗托也只能砸吧砸吧嘴，静观其变了。
  借着法杖的速度，莫洵很快就到了皇宫最西的那个角落里，他攥了攥手心，朝着那个看不清男女的身影走去。
  “别这么拘谨，好歹我也是差点成为你师兄的人啊，”那人叹了口气，声音居然还有一丝耳熟，像是今天才刚刚听过……莫洵摇了摇头，依旧站在原地不肯过去——他记得很清楚，故事书里蒂莎缇有两个学徒，一个叛国逃离了人类的过度去了精灵的国家，另一个已然被蒂莎缇送进了魔狱。
  那么这个又是谁呢？
  穿着一身黑色的年轻人做着投降的手势，慢慢转过身来。
  “好吧，我也就不藏着了，”背着身子对他的人道，“至于你，别随便相信他人说的话，例如我是个败家子什么的。”
  “……是你？”莫洵差点跳起来，他摸了摸被修复好的那一截裙摆，“你叫我来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