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安公子
作者:
独饮功夫茶 更新:2021-06-23 07:27 字数:3578
刘秀之住的高升客栈离齐福楼大概是二十几丈的距离,在梓泽县城算是幽静高雅的客栈,是一座六进院落,二层楼阁木制结构。每个院落间以天井相连,各个天井间以小碎石道相连,别有一番曲径通幽的韵味,小道边又有高大的银杏树和桂花树傲然挺立,微风吹过,满院飘香。
接近黄昏时分刘秀之在二层临近街区的地方吃饭时,看到了一伙熟人,在渡船上有过冲突的安公子和他的几名手下,还有另外两位少年男女,少年一身浅蓝儒生服,身材硕长,长相俊朗;少女走在少年和安公子中间,一副清纯秀丽的面孔配上一身淡雅烟罗衫,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安公子和浅蓝儒衫少年微微慢少女半个身位,一副以她为尊的架势。
刘秀之目送他们进入齐福楼后,心里在思量:选日不如撞日,既然这么有缘,在这里和这伙人不期而遇,也该找个机会给这所谓的安公子留一点纪念,当初在渡船上的哑巴亏不能白吃,如果不是自己会几招功夫,那还不知道要给他们怎么戏弄,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人绝不能手软。就决定在这边等看他们下榻在那个客栈,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给他们点教训。
刘秀之换了个能更好看到齐福楼门口的位置,换了壶老酒,耐心等待,饭点时间齐福楼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此时街道两边已经是华灯初上,经过一天的炎热酷暑,晚上的街道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有刚从码头卸完货的伙计,三五成群匆匆忙忙找个便宜的小酒馆喝点小酒慰劳下一天的辛苦;也有不少达官贵人打扮的公子哥,开始徘徊流连在醉香楼、花间阁之类的风月场所;也有不少摊贩开始了晚上生意的吆喝;也有成群的刚进城的商队,车轱辘压着石板发出的吱呀吱呀声。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刘秀之依稀能看清安公子他们一伙人从齐福楼出来,少女脸上略显疲倦,安公子几名护卫看着是喝了不少酒,那名练外家功法的大汉走路有点轻浮,很快一伙人到高升客栈门口。
刘秀之没有想到他们也是住在高升客栈,最后面的院落应该是被他们包下来,高升客栈每个院落上下两层总共有二十几个房间,平时住客也不少,由于客栈地方大,每个院落的客户一般也是很少遇见。
刘秀之又借着跟客栈的伙计打听这边晚上有什么好去处,旁击侧敲的情况下了解到蓝色儒衫少年是白家的二公子白楚生,这伙人是白家的贵客,要掌柜好生招待,马虎不得。又通过伙计的介绍了解到目前梓泽县城四个妇孺皆知的地方:宏寿堂、锦秀书院、沧聆阁、倾心楼。宏寿堂药价童叟无欺,医师更是有口皆碑、仁心仁术;锦秀书院位于梓泽县城南郊,每天琅琅读书声能传到几里外,是西南出状元最多的书院;位于河前街的沧聆阁则是以廖大家的琴艺闻名天下,很多名人雅士慕名而来,就是为了一睹廖大家的风采,廖大家每月会定期举行琴会,会上所得也是大部分捐助贫困人;至于倾心楼,楼如其名让人一见倾心,一见掏钱,再见败光家产,是这边掌管码头水运的鲲龙帮龙四爷旗下的产业,是男人的销金窟。
不久后一行人又离开了客栈,刘秀之远远尾随在后面,虽然前面的都是高手,以刘秀之现在的神识水平,只要不是跟的太紧,在这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还是不易被发现。
几人一路浅步慢行,谈笑风生,尤其是安公子和白二公子都是丰神俊朗,气势不凡之辈,一路上引得不少少女、少妇驻足观望、搔首弄姿。
刘秀之尾随着他们进了沧聆阁,今天晚上刚好有廖大家举行的琴会,据伙计介绍廖家也是梓泽县的望族,早年以经营丝绸发家,后代子孙勤读诗书,出了不少才子状元,后来设《千秋笔墨堂》开馆授学,《千秋笔墨堂》也就是锦秀书院的前身,所以廖家在西南文坛素有“书香第一家”的美称。
沧聆阁是一座小二进院落布局,双层楼宇结构,格局古朴典雅,雕刻装饰华美精致,环境更是幽静怡人,刘秀之从正门进入后,跟随一名相貌清秀的丫鬟穿过一个花木飘香的小天井后,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厅正面是一个一人多高的铺着红色地毯的台阁,应该是抚琴台。此时大厅两旁已经坐落了不少人,看他们打扮以文人墨客居多,而安公子一伙在右边前两张桌子分布而坐。
刘秀之找了一个灯光稍微昏暗的位置,看着四周带着热切期待的众人,虽然说大家都是冲着廖大家来,但也有不少人是想着在这里沾点光,借机提高下名望。
不久一名身穿百花云缎裙,头上束着流云鬓,身姿曼妙婀娜,一张高贵美艳的脸庞让人不敢直视的青年女子出现在抚琴台上,后面跟着一名长相俊秀,笑容甜美的少女。青年女子应该就是廖大家,后面是她的丫鬟玉儿。
只见廖大家含笑和临近桌的几名书生、公子点头致意,前面的人也是起身拍手致意。随后大伙也是跟着热烈的拍手。廖大家平摊素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后道:“今天小女子给大家弹一首《雁落平沙》,有什么不足之处,望各位雅正。”说完坐在琴桌前的小木凳,右手轻挑琴弦,舒缓的节奏配合清丽的琴音,很快让人进入诗词中的意境: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随后旋律活泼灵动,一股生机勃勃之气随之而来;最后轻拢复挑,和谐而宁静,苍茫恬淡中又有一股生机盎然。
刘秀之感觉廖大家和乌思韵水平应该在伯仲之间,琴声如心声,就看谁的心更平静,谁就更胜一筹。
一曲弹完,掌声如潮,廖大家看着心情也是轻微起伏。
前桌安公子几人也是鼓掌称赞,随着那又黑又瘦外号土猴的中年人走到安公子旁边悄悄说着什么,见安公子点头后,土猴就和壮汉铁柱悄悄离开大厅。
刘秀之考虑再三还是慢慢跟随两人出了大厅。
出了沧聆阁后,两人沿着河前街往前走,一路上壮汉对黑瘦中年道:“听这让人淡出鸟来的瞎猫曲子,能有什么意思,这廖大家美艳倒是名不虚传,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黑瘦中年土猴吆喝道:“这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好,可别让蔡大小姐听到了,到时惹得她不高兴,公子不把你阉了。”
壮汉一脸笑意道:“这个咱家晓得,也就是当师兄的面说道说道,你说这次公子要西南这块肥肉能吃下吗?”
土猴摸着胡渣道:“那就看白家识不识务,看这白二公子还是挺上道,而且这次公子又拉着蔡大小姐一起过来,大有狐假虎威之势,白家可以不给咱家公子面子,蔡家估计他们是得罪不起。先不管这些,咱们现在主要是说服鲲龙帮的二当家马六,龙四爷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公子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就看看马六这小子有没有胆量取而代之。早年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今晚约了他在倾心楼见面,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随后两人来到了西街的倾心楼,此时三进院楼三层结构的倾心楼灯火通明,人声吵杂,包厢间肥环燕瘦,细语呢喃,莺歌燕舞,觥筹交错,更有甚者放纵不羁,两腮微红,坦胸露乳,不堪入目。
土猴两人跟大厅上一个稍有姿色打扮艳丽的中年妇人说明了来意。
中年妇人笑意盈盈道:“原来是贵客光临,两位贵客先到二楼的厢房等候,容奴家马上去叫二爷。”
而刘秀之此时正在外面徘徊要不要跟进来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正打着退堂鼓,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少妇已经快步走近道:“哟!哟!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可有相好的,来我们倾心楼保您满意。”说完就伸手拽刘秀之的衣角。刘秀之有点窘迫,心里思量:刚才听他们师兄弟的谈话,这位安公子这趟图谋不小,自己不能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跟随少妇进了倾心楼,少妇边走边道:“公子这边可有认识的姑娘?”
刘秀之进人大厅后刚好撇到黑瘦中年和壮汉进了二楼右边楼梯的第一间厢房对少妇的问题置若罔闻,少妇以为是少年人害羞不敢说,就轻笑道:“没有也没关系,我们这里有各种类型的姑娘,温文尔雅、热情奔放、小家碧玉、徐娘半老的,总有你喜欢的类型。”
又接着道:“公子是要在大厅听曲还是要到包厢?”
刘秀之指着二楼右边的第二间包厢道:“就那个厢房吧。”
少妇眉开眼笑,伸手把胸口的亵衣往下一拉,露出雪白一片又往刘秀之身边一贴道:“公子如果没有喜欢的姑娘,那我就随便给你挑几个,保管你满意。”
随后带着刘秀之到二层右边的第二间厢房,厢房里面也是精致典雅,中间一张楠木桌椅,边墙配有字画。
少妇到了杯茶后叫刘秀之:稍等。就出去。
刘秀之运气凝神,屏弃周围杂音的干扰,依稀能听到隔壁房间正传来大汉抱怨的声音道:“这个马六倒是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们兄弟等他半天。”
另外一个土猴的声音道:“这个也正常,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此时门又被推开,少妇带着几名貌美亮丽的少女进来,刘秀之收回心神,少妇道:“公子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倾心楼叫得上牌号的姑娘,你看满意吗?”
刘秀之看着几名青春亮丽的少女,虽然长的不错,可眼神迷离,没有什么色彩,缺乏生机活力,就跟少妇道:“先叫她们退下的,给我上点酒菜,等会再安排。”
少妇略带失望道:“如果公子不满意,我再安排其他人,但这个点其他姑娘都已经点了牌,不好叫,如果公子不急,那就等会再看看。”
刘秀之“嗯”了一声。
姑娘出去后,刘秀之又聚精会神听隔壁谈话,这时已经有几名姑娘在隔壁作陪,大汉也就左拥右抱和姑娘谈情说笑,至于马六有没有出现好像变得无关紧要。
刘秀之越听眉毛是皱得越紧,尽是些粗痞下流污秽之言,只能考虑还是先撤退,回头再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