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袭
作者:
独饮功夫茶 更新:2021-06-23 07:27 字数:2912
根据掌柜的介绍过了剑阁县后就是一条三百多里长的柏树古道,当地人叫它翠柏廊,过了翠柏古道就到梓泽县,三百多里路就算路好走,最快也要两、三天的行程。刘秀之一大早本来是打算先去大剑山游览一番,师傅介绍过大剑山七十二峰形若利剑,而又形状各异、峰峰不同,蕴含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曾有大剑仙在此悟道并以山上景色为名,创下了四招剑法,分别是:剑门细雨、梁山松涛、夕照绝壁、雪染翠云。看着名称是美轮美奂,可其中蕴含一代宗师的感悟和心血,按照师傅的说法这种感悟只有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才有可能会出现。昨天喝酒时,又答应了小道童要和他们一起走,想到小道童殷切、期盼的眼神,心里还是不想让他失望。就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多备了些炉饼、肉铺。回客栈后见到两家商队在外面已经整装待发,跟掌柜结账时,又叫他用大点的剩酒皮袋装了不少糯米酒。
商队出发后,刘秀之发觉多了几个人,一对父女,中年男子穿着白色对襟布衣,一块青色布包着头,耳带大珠,直鼻小眼,手里拿着一把类似玉石雕成的水烟桶;少女一身彩色大襟围边绣花上衣和白色长裤,头上挽着垂挂髻、别玉质簪,戴耳环、手镯,皮肤透着少年人独有的健康活力的色彩,一双眼睛明眸善睐,水汪汪。还有一位是一身浅青布衫,书生打扮的青年人,长相斯文,说话含蓄。
刘秀之跟一脸看起来还是迷糊迷糊的广安子和脸色红润不少的小道童打了个招呼,就跟随众人在队伍后面一起出发。
整个翠柏古道从远处望去就像一条苍苍莽莽的巨龙蜿蜒在各巨山间,让人感到一股苍茫、古朴、浑厚的气息。
据广安子介绍翠柏古道历代兵家都比较重视和不断维护,整条古道,路面最宽的部分有五十步宽,不到三丈就有一颗参天古柏树,密集的古柏树姿态万千,风姿各异,有的枝桠覆盖、虬枝交错,有的碧翠连天、遮天蔽日,有的苍劲挺拔、郁郁葱葱。
相对于昨天险峻的栈道,今天的路程可说是轻松舒坦,商队行进的速度也是比昨天快了很多。
中年文士和青年书生一路上也有了闲情逸致、谈古论今、吟诗作赋。你一句“蟠根惊窜蟒,弱干识栖凤”,我一首“老柏参天合,人行翠幄中”,倒也是悠然自得,让人很快忽略了旅途的疲惫感。
前面博信行商队的中年管事听着他们的言语,面露嘲讽之色,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段翠柏古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两边古树遮天,完全看不清情况,这才是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
中年文士跟青年书生又惺惺相惜彼此通报了各自姓名,中年文士姓李,名建锋,这趟应荒北县高观书院院长的邀请到书院讲学。而青年叫陆子同,自称游历名山古迹,增长见识。
差不多中午午时商队在路边一处宽阔的地方做短暂的修整后继续出发,刘秀之给小道童一些炉饼和肉铺。自己也是草草吃了两个炉饼,小道童没有了昨天的羞涩,当刘秀之和广安子交谈时,时不时的插上一句,看着性格也是开朗乐观,刘秀之对这个命运坎坷的道童只能是心理祝福:但愿若草木,永怀向阳心。
队伍出发后不久遇到一只迎面而来的商队,看马背上的货物,应该是茶商,人数也不少,这边另外商队的管事头子浅灰色罗衫大汉和他们打了招呼,询问一些路上的情况,看对方也不像遇到盗匪的模样,大伙心里也放宽了不少。
接近黄昏时分,商队选择了一处路面开阔的空地,路边有两块平整的大石做休息地,停下来后,商队伙计也是训练有素,有的寻找水源,有的搭炉生火,分工有条不紊。
跟随商队的众人则分成两组,中年文士他们和青年书生一起,广安子和刘秀之是一组,中年男子父女选择跟刘秀之他们一起。刘秀之和广安子他们安排带马匹到小溪边喝水,而中年男子则是负责找干树枝枯叶这些来生火。
小溪就在古道不远的地方,刘秀之他们很快喂完马,带着满满的水袋回到营地,不一会中年父女找了不少柴火过来,广安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生起火,中年人又拿把小刀砍了些树枝在一块石头的侧面简单做个庇护所,外面盖了些树叶。
至于中年文士他们也在附近找个点生了柴火,商队则是各自生了一堆大火,两个管事安排一队各三人轮流负责夜里巡逻、看护。伙计忙完都围绕在火堆边休息、聊天,有些伙计眼睛不是瞄着彩衣少女看,但都是走南闯北的见过世面的汉子,也知道这种少数民族女人不好惹。
刘秀之又从马背上拿出酒袋和肉铺,跟广安子他们边吃边聊,白衣男子也接过酒袋喝了一口用比刘秀之还生涩的宁国雅言介绍自己道:“两位朋友好!我叫阿诺,是大荒山涂山族的族长。”随后介绍了自己的女儿贝缘,贝缘也是大大方方的和刘秀之他们打招呼并接过酒袋喝了一大口酒,看起来酒量也不差。
广安子夸奖道:“女娃子好酒量!”
贝缘笑道:“道长夸奖了!夸张点说我们涂山族的女人从小就是在酒缸里泡大。”
刘秀之也是第一次见到性格这么豪爽的女人,贝缘见刘秀之盯着她看就道:“帅气的小哥,你莫不信,我们涂山族女人天生会喝酒,随便一个酒量都能顶两个男子。”
刘秀之也不置可否,接过酒袋喝了一小口。
贝缘又道:“以后有机会请你到我们寨子做客,让你看看什么是海量的女人。”
阿诺解释道:“大荒山那边有的地方比较潮湿,基本要用酒祛湿,所以从小喝到大,酒量自然也就好了。而且那边盛产一种药材,这种药材加到酒里面酿制,能提高酒的纯度。”
刘秀之还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药材,心里也是一动,回头还真要找个时间去他们寨子看看。
说到药材广安子话题就多了,两人很快就尿到一壶去,小道童不知不觉在一旁打着瞌睡,刘秀之留意下周围,商队的伙计由于赶了一天的路,大部分也是都在火堆旁席地而睡,几个江湖人士也是闭目养神。
刘秀之也是提醒两人早点休息,今晚这边就他来值夜。阿诺则是建议:他负责上半夜,刘秀之下半夜。刘秀之跟他道:“没什么关系,这点事他应付得来,而且不远处商队也有人轮值,也不至于有什么事。”
阿诺听刘秀之怎么说,也就没有争论。几人也就进去那个简陋的庇护所,里面情况要比露天睡觉好很多,树林里面毕竟晚上露水太多,对身体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刘秀之也就独自在火堆边,其他的也都是剩下值夜的人,有的人因为一天的忙碌很快就进入梦乡,有的甚至已经打起了呼噜声,这些走南闯北的商队汉子早就习惯这种幕天席地的睡觉方式。
刘秀之很快闭目养神,聆听周围的声音,不远处有各种夏天昆虫鸣叫的声音,也有淙淙的流水声,微风吹过树叶的摩擦声;近处马轻微跺地发出的声音,还有人的呼噜声。
接着就静静坐在火堆边行功吐纳,也不知道运转了几个周天,直到耳边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异样的轻微响声,仔细聆听,暗道:“不好,应该是不少人正往这边悄悄行进。”看几个值夜的正在低头打着呵欠,轮值的刀疤汉子也没有发现异常,正在考虑一个能提醒商队而又不引起混乱的办法。
此时高个带刀大汉和博信行青衫中年管事都已经站起来,管事快速叫醒周围睡着的伙计,很快大伙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也没有什么慌乱,刘秀之对这些伙计处变不惊的能力有不少的惊讶,只能说是训练有素。
刘秀之随着也叫醒广安子他们几人。
而另外一边青年书生嘴里嚷着:“这趟出门没看黄历,连半夜三更都不能睡个好觉。”
很快一班黑衣劲装男子估计几十号人,从道路两边出现在刘秀之视线里,小道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夜里的寒气,嘴里牙齿一直打着冷颤,刘秀之安慰他道:“没什么事!既来之则安之,等下有什么事发生也不要离开我身边。”
小道童一个劲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