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6)
作者:慢懒      更新:2021-06-23 06:04      字数:2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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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桑进来时,岑有年还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这个地牢的牢房之间都不是用墙隔着的,一道简单的栏栅门就组成了这个牢房,通畅到底。
  郁桑本来想端个小凳子过来坐着边上和他好好聊聊,奈何这凳子是固定在地上的只好作罢。
  这个地牢到处都有着不符合地牢的配置。
  岑有年见他把手从凳子上收回来,眯着眼睛说:“怎么,苏大人要站着了?”
  “嗯,站着。”郁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就顺着他的话说。说完就走到他的牢房旁边,挑了个有光的地儿,曲膝弯腰在一屁股稳稳的坐下。
  “哈哈哈!我总算是知道美姑为什么喜欢苏大人了。”岑有年一阵朗笑,他那一双眼睛弯起来,对郁桑的动很是感兴趣,“苏大人还在闺中时,我便听闻你心慈手滑的传闻,如今看来还真是该堵上那群大舌头的嘴。真当是人不可貌相——”
  “貌相就不是人了。”郁桑谦虚的插嘴,“谢谢岑公子夸奖。”
  岑有年“嗤”的一声,然后说:“苏大人。”
  “嗯?”郁桑维持着笑容,“有屁就放。”
  “哈哈哈!”岑有年捂着肚子笑得肩膀直哆嗦,“大人啊,你可真的是有趣了。有事你就先放吧,小民我可真笑不下去了!”
  “嘎—嘎哇?”美姑附和的叫了声,圆溜溜的眼睛疑惑地在两人身上徘徊。
  “那我问你答,可行?”郁桑说。
  “行,行,行。”
  “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在怡春楼布的阵法?”
  “一年前吧,大概。我不记日子,具体我也不知道。”
  “那只赤乌是从哪抓来的?”
  “山里,就东边那个,大人知道的吧?”岑有年忽然笑着说。
  “……嗯。理由呢?”
  “我要修复自己的灵脉呀,这些问题路上都问过了呀,苏大人。”
  “………”
  郁桑很冷静,她直视着岑有年那双内勾外翘的眼睛,问:“怎么抓的?”
  “上山玩玩,顺手捡的。那只鸟当时重伤了,抓他一点也不费力,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句话说完以后,岑有年像在看什么玩笑,歪着头看着牢门外的苏大人。
  “嘶?”大概过了几秒钟后,郁桑吸了口气,眨着眼抬头。
  她特地选择了个有光的地方坐着,发白的光照进来覆盖在她的身上,黑衣的越黑,衣服上的金线很明显,脸也被照得浮了层白灰。
  “你认识韩谦,对吧。”郁桑开口吐字清晰,冷不防的问了这么一句。
  韩谦这两个字一出来,岑有年似乎是愣了下。
  “护卫军的统领,这我自然知道,长的也不错。”岑有年咧嘴笑,“挺秀气,有些阴柔了些。”
  郁桑挑眉,不说话了。她突然觉得女性的直觉真的是很奇特的东西。
  抛去仇恨不说,平心而论的话,韩谦长的是属于俊美那一类的,如果说他秀气也可以,但和阴柔是沾不上什么边。
  从她去怡春楼道找到这个阵法到破开这个阵法,他们还没有去找,岑有年就自个儿跑上门。
  是真的认为她和宁宵帆认不得赤乌?还是觉得他们出不来?又或者他就是那么的狂妄自大?愚蠢?
  通通都不是。
  而这也就是问题的关键。
  宁宵帆把这人抓过来既不用刑也不审问,也就中途回来的时候问了几个问题。岑禾又是一派正气的拿自己的性命为他担保。
  这问题太多了,他她本能的把这些和韩谦联想到一起。
  她再问:“只有这些?”
  “当然,韩将军日理万机怎么会与我熟悉,苏大人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人的语言是多彩性,的一句话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就是不同的意思。郁桑敏感的捕捉到了这句话的一丝异常,她看着岑有年说:“你,再说一遍。”
  “………”岑有年表情一时间有些僵硬,嘴角慢慢的恢复了原状,有复而一笑,说:“当然啦,韩将军日理万机,怎么会于我这种人熟悉。”
  郁桑点头:“嗯。”
  岑有年眯着眼:“………”
  郁桑从地上坐起,拍拍灰,说出她的结论:“岑有年,你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你说你这人咋就不爱说真话呢。”
  岑有年闻言一笑,有些无奈又有嘲讽:“苏大人,你这话说的真是废话。谁不想说几句大实话,这说句实话就和吃饭睡觉入厕一样,人生大事。我这从头到尾所说之事可未有隐瞒和谎报。”
  “哦。”郁桑拍拍腿上的灰,“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之事多了去了,你不说实话我也不怪你。”
  “大人这是不信我所说的?”
  郁桑挑眉笑道:“信啊,怎么不信啊。可信了。”我信你个锤子。
  她说完就不打算再待下去,岑有年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双似若桃花眼一直看着她。
  走出这个地牢,入口那儿种了一株花树。瞧着这儿入口挺别致。
  郁桑来到西院,四月中旬以前,这里还是可以开放的。
  许多花草树木都可以看出有修剪的痕迹。
  韩逢抱着亲亲坐在草地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身旁的石影花树悄无声息地雕落了几片花瓣,摇摇荡荡的最终还是落在了韩逢的肩头。
  郁桑走过去拿起那朵花瓣,席地而坐。
  这是在王府,她注意了下,没有坐的离韩逢太近,是保证伸手可以摸到亲亲的距离。
  “这两个今天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
  韩逢在帮亲亲挠脖子,说起了刚刚的事:“你那大狗子应该是看到亲亲跟我关系亲密,吃醋吧,跑过来咬我裤腿。亲亲是我从贩子手中救出来的,当时还没断奶。这家伙从小就护食,对人也一样,见不得别人打我。”
  “原来如此啊。”郁桑朝他拱了拱鼻子,心想,没个大事谁能欺负的了你。
  她糊了把草,草上细细的水滴沾染到他她的手上心里。
  “羡慕。”郁桑说。
  “你那大狗子也还可以的,就是傻了些。”
  郁桑:“……闭嘴吧你。”
  “我不便久留,待会就要走。你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他就没讲过一句真话。”
  “都是假的?”
  “差,不多吧。”
  “……”
  “我总觉得,他跟韩谦是有联系的,应该不是什么好关系。”
  “又是你的直觉?”韩谦问。
  “直觉加判断加观察。”
  “然后就等于真理?”
  郁桑拍手:“对!”
  韩逢扶额:“如果你判断没错,这事情绕来绕去还是绕到原点。你最近免不了与他碰面,要留意。”
  “哦啦哦啦。”郁桑点头,笑着说,“你带亲亲回去吧。有事烧纸。”
  “好。”韩逢抱起亲亲,“有事烧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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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韩逢,郁桑就来到宁宵帆这。
  敲门,得到允许,开门,进门,最后关门。
  “过来。”
  她正要去隔间看看赤乌,就被宁宵帆叫住。
  宁宵帆面色凝重,面前摆着一张图纸,上面画的是赤乌。
  “怎么了?”郁桑靠近问。
  宁宵帆没换衣服,衣服上被大狗子抓着的地方有些拉丝了。
  “明日去趟岑府。他府上大红风鸟多,你明日带上披风。”
  郁桑点头:“好。……还有事吗?”你就为说这个喊住我……
  宁宵帆拿过来一本书,说:“这书你好生读着。”
  郁桑拿起书一看。
  《八玄阵》
  是一本关于阵法的书。
  “好的。”郁桑把书拿好乖乖的回答。
  至于会不会好好读就看她心情了。
  “我们要去一趟东郊。”宁宵帆看向郁桑,语气不容拒绝,“那里地气异常,以防万一,带上你的灵器。”
  郁桑微睁眼睛,语气有些随意:“好。现在吗?”
  “嗯。”宁宵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