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5)哄孩子
作者:慢懒      更新:2021-06-23 06:04      字数: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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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禾要说的话都说了,该表的决心也表了,要出宁王府了,府里老伯就过来送他。
  宁宵帆坐在椅子上看他走出大厅,脸色一如既往的差,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回东院。
  这次郁桑没跟上去,她站在大厅里往外望。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总觉得在这光照不耀眼的阴凉下岑禾的背影好不悲伤。
  时运不济?
  最初知道这岑禾时,她是这么评价的。
  现在不止是时运不济了,郁桑莞尔哂笑,歪了下头,然后便朝大门那快步追上去。
  郁桑在后面叫住他:“岑司长!”
  岑禾一顿,看着郁桑的眼有疑惑,他立刻说:“王妃,不必送。”
  “不必客气。”郁桑和气的说,心里吐槽了下,谁说喊你名字就是要来送你了?脸皮有些厚度啊,“岑司长,我想问个问题…”
  “……王妃请说。”
  “你拿自己的性命为胞弟做担保,我很敬佩你二人兄弟之间的信任。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二人不管什么情谊都是你二人的,司长可否给我一个理由,为何你会认为岑有年不会做那些事?”
  “卑职与胞弟相依二十载,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不会的!”
  “你光口头说说,就没了么?我也可以的坚持说岑有年犯了法,反正证据都在,案子是我查,王爷想继续查也不容易……”
  岑禾眼睛瞪圆了望着郁桑,憋忍了几个呼吸间,深吸气,说:“王妃心慈,不是无端作恶之人。”
  这会儿该郁桑吸气了,才不过一句半吊子的威胁,这岑禾就怼回来了。
  郁桑觉得好笑,又不能笑,只好憋着,笑道:“你如此肯定我将岑有年的事交上去是在作恶,我就是不解了,司长到是给个说的过去的原因。”
  “王妃可知艳骨。”岑禾问了这么一句。
  郁桑当然不知道了,于是说摇头:“不知。”
  “艳骨为大红风鸟死骨,也可调养灵脉。虽比不上赤乌泪见效快,但确实有用。可胞弟不愿杀生,就将这些鸟好生养着,免遭旁人伤害。这鸟一养便是六年!若他真要修复灵脉,六年时间早该够用了!何必冒险囚困赤乌,去索取一个未必有的赤乌泪!”岑禾情绪不稳,压着嗓子和郁桑解释。
  郁桑心里啧了一下,想不到这岑有年还这么有爱心。若是岑禾此话不假,岑有年就没了囚禁赤乌鸟的动机,再加上岑禾能力不够,事情更怪了。
  她想宁宵帆肯定是知道这些事的,不然不会把岑有年带回来,让人兄弟俩说几句话自己还什么都不问。她跑过来抱着善意问这么一会就被人无意的冲了几句,倒是自讨没趣了。
  她叹口气,想拍拍岑禾的肩,但这动作又不妥,只好暗自尴尬,但表面上是一点都没显出来,“司长不必太过激动。我与你兄弟二人不熟络,不知这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这话提醒了岑禾,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说:“卑职为胞弟不平,这才有些失态,望王妃见谅。”
  这态度真挚,不见有假。郁桑忍着不让自己的嘴角抽抽。
  她实在佩服这岑禾,好好的话总让他讲出火药味,抱歉就抱歉,偏还将她说的是个恶人。如果不是他的态度与表情没有一丝讽意,全是敬重,她真的要把这人丢进她的人脑黑名单了!
  “无事,无事。”郁桑对老伯说,“送司长慢回去,我这就去好好看看岑公子。”说着转身就走了,刚刚在心里叫自己别气别气,这会还是破功了,走的那叫一个气势磅礴。
  岑禾也不觉得她这样的行为不礼貌,他刚回职,就发现勘察司的许多案件因为古法与炼魂二事拖后了,压积过多,他也赶着回勘察司部署,对家仆到了谢后,也是转身走了。
  那旁观的家仆送走岑司长,讪讪地关上门。岑司长不近人情之名远扬,王妃看着也不是个软柿子。
  他在王府也是个老人了,前几日王府关于王爷王妃言论,他也听了不少,只可惜他在前院干事,至今才认识到这王妃。撸了撸一茬短胡子,他乐乐的想,英雄配美人好,配美酒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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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桑噗吱噗吱走回大厅,走到东院里。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岑禾讲道理,也不会去逗他了!
  最好是远离。
  哼!
  “汪—啊呜—嗷—嗷—嗷——”
  一声声惨烈狗叫换回她了的思绪
  她抬眼,然后微微张嘴,最后定格了这个表情——
  亲亲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生气,她生气要不不搭理人,要不就要咬人拉都拉不住,后面这个情况,是韩逢和说的郁桑之前没遇见过。
  但现在她见识到了。
  韩逢头发被亲亲的爪子挠乱了,衣服也是,现在可像是路边的丐帮小弟。亲亲被他抱在怀里,使劲的往外扑腾,四只利爪把地上抓出几道深痕。
  然后就是宁宵帆……一脸……懵……
  大狗子一看就是使劲的闭着他那二十四克拉的卡姿兰大眼睛,缠在宁宵帆腰上玩命的嗷嗷嗷,扒都扒不下来。
  子七帮着韩逢制住亲亲。
  站在宁宵帆身旁的老二完全是在憋笑。
  郁桑:“……………………”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府里离着不远的下人都跑来了,看到情况后都果断的选择远观。
  郁桑跺脚,赶紧跑过去抱住亲亲,也不管亲亲的爪子怎么锋利。
  好在亲亲被她抱在怀里就慢慢安静下来了。
  “呜呜呜,不气不气啦,昂?不气啦,回家,哥哥姐姐陪你玩昂……”郁桑一直摸亲亲的后颈,下巴搁在亲亲耳旁,温柔的安慰着。
  韩逢重重呼出口气,抱着亲亲的腰没放。子七也是松口气,缓步退出一步。
  另一边,大狗子还在嗷嗷嗷的叫。宁宵帆试了试,还是没扒下这只狗。
  老二抬眼往外边一扫,瞬间,看热闹的人都跑了。
  亲亲感觉受了好大的委屈,从郁桑怀里抬起毛绒绒的脑袋,眼睛湿漉漉的,怪可怜的。她蹭蹭郁桑的衣服,回头看,知道是韩逢,就顺着窝到韩逢怀里,特别伤心的唔喵唔喵。
  韩逢抱起亲亲,眼神往大狗子那一抛,再看看亲亲,对郁桑打口型:这俩打架了。
  “你先带亲亲去院外走走。”郁桑心领神会的点头。然后才回头走到宁宵帆那,对他抱报以歉意的笑。
  宁宵帆看着一脸菜色。
  大狗子不怎么嗷嗷嗷了,但还是扒在人身上不肯下来,宁宵帆也没硬拽。
  郁桑试着拉大狗子,结果这家伙立马嗷叫起来,把宁宵帆的衣服抓的死死地。
  “乖,下来哈。”郁桑哭笑不得,“别怂,男子汉,做错了就道歉去,你扒人身上干什么。”
  大狗子闭着眼,别过头,嘴里也呜呜呜的。
  郁桑挑眉,呼口气,摸摸大狗子头,温声道:“乖~到我这啊,别把人家衣服弄脏了哈。”
  大狗子往宁宵帆身上爬了爬,依然不理郁桑。
  周围好安静,老二早拉子七走了。
  郁桑起身,问宁宵帆:“你急吗?”
  宁宵帆板着脸:“………”
  “不说就是不急。”
  “……………”
  郁桑重新关注大狗子,和气道:“大狗子,你再不下来,我就不要你了。”
  说罢作势跺着脚走了几步。
  得!
  大狗子扑腾扑腾,两腿一瞪,直接从腰那爬上胸膛上,两只爪子扒在宁宵帆肩上,脑袋窝在宁宵帆脖子那。难受,委屈,可怜,无助,要哭。
  郁桑愣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来硬的。
  “你…”沉默的宁宵帆终于开口,“打算如何?”
  “……要不你试试安慰安慰?”
  “……不会。”
  “……先回屋里,我再试试吧,这两个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宁宵帆低眸,脖子以下都是毛绒绒的一片。
  郁桑牵着宁宵帆的衣角,把这一人一狗带到她屋里。她把人挪到床边,轻轻按坐下。自己也挪过来一个板凳坐在旁边。
  她拿出大狗子喜欢吃的肉馅面食,慢慢凑到它嘴边,耐心安慰:“大狗子乖啊,吃东西啦,我逗你玩了,不走,不走的。”
  这样温言柔语的抚慰着,大狗子才给了反应,把郁桑手掌里的食物舔走。
  宁宵帆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大狗子身上了,一下一下缓缓拍着。
  他静静的坐着,看着郁桑的长长的睫毛扑闪,听着郁桑用好听的声音去哄狗。
  最后大狗子有史以来第一次睡着了郁桑床上,软乎乎的大床可舒服了,它满意的翻滚。
  大狗子一放手时,宁宵帆就起身走了。
  郁桑整理好大狗子,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然后去了趟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