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4)兄弟
作者:慢懒      更新:2021-06-23 06:04      字数:2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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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逢得了允许,带着亲亲和大狗子到西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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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进前厅郁桑远远就瞅见了勘察司的那个绣金线的衣服。
  那人稳稳的站在那,低着头。
  宁宵帆走过去,说:“岑司长。”
  岑禾这才像是一梦惊醒,看向宁宵帆,行礼:“王爷,王妃。”
  靠近了看,郁桑发现这岑禾与宁宵帆身高相差无几,比起宁宵帆不怒自威的气质,岑禾给她的感觉就是威武正气,勘察司奢侈骚气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说不出的好看,怎么看怎么舒心。
  这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各自入座后就直接说。
  “王爷,那怡春院内确实在别处也发现了不少被炼化的动物魂魄,只是像是被人克制住了,没有杀气。”岑有年认真道。
  “人数可有少?”
  “细细问过十几人,卖身契,合约也都看过,这怡春楼上上下下总共少了三人。杂役两名,大茶壶一名。老鸨一问三不知,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套说辞,去也找不出瑕疵。问了几个平日不怎么与这老鸨接触的,言语褒贬不一,但待人确实还可以。”
  宁宵帆眼神微暗,说:
  “老鸨先放出来,先不派人盯着。”
  “已经差人去做了。”岑有年说,“王爷,此事牵扯众多,在未查明之前不可告于王上,不然情况必有大变。”
  宁宵帆稳坐在椅子上,身上还披着袄子,手中那盏茶温度适宜,清香流连。
  他喝了口茶,说:“赤乌此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以王上的手段,他若是想知你也瞒不了。不如这阵子不去上朝,看不见你也就不会问。”
  岑禾一愣。
  宁宵帆不得上朝之事仅仅一个早上就已传入各部门官员耳中。
  他一时不语,几秒后起身对着宁宵帆拱手,道:“谢王爷。”又转向郁桑,言“谢王妃通融。”
  郁桑有些听懂了,于是点着头,对岑禾说:“岑司长,不必多礼。此事暂时还不会让王上知道,但也拖不了多久。”
  岑禾郑重有力,对着郁桑道:“王妃,旁人确实不懂我这胞弟,但下官与其生活二十多年,家中父老去世的早,相依为命,深知他的脾性。他绝不像外人所说的那般不懂礼数,不知廉耻。这些年即便是灵脉受损,他也未曾屈服,绝不会以这种方式走捷径。胞弟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极为损人不利己,他不会去做的,下官敢以性命担保!”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郁桑看到岑禾这般严肃的模样,有些觉得他像村里养的牧羊犬一样。
  郁桑微眯着眼睛说:“岑司长不必这么急着与我说,事实如何我自然会查出来,中途会需要大人的地方希望大人不吝啬帮助。”
  “下官定会竭力相助!”
  杯中茶已经喝完,郁桑自己给再倒了一杯。
  早春的新茶清香扑鼻,闻着就让人身心放松。
  岑有年则是放下了茶,对岑禾说:“他种种行动都怪异,你不如去和他说说。”
  “好。我本意也是如此。”
  这说着,岑有年给岑禾一个眼神就直径走了。
  岑禾这会儿就对郁桑行礼,也跟宁宵帆走。
  郁桑这一口茶还没品下去,奈何从早上到现在只喝过这么一口水,只好直接咕噜全吞下,把盖咣当一下合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到旁边的新来婢女微瞪大了眼,震撼于王妃的粗暴动作,那可是景湖楼出手的上等稀有灵瓷制成的茶杯!
  郁桑急匆匆赶上两人,这两人一前一后,她犹豫一瞬,默默走到了宁宵帆身旁。
  宁宵帆藏在毛袄下的手不由蹭了下细软的毛绒。
  从前厅到地牢,气氛一直很低沉,郁桑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干脆也一路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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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里也很安静。
  岑有年不吵不闹,美姑也十分乖巧的卧在隔壁的牢房当中。
  看见他三人进来,岑有年不由嗤笑一声,说:“兄长来了呀,你这三人走在一起气势,美貌,排场倒是足的,美姑要是现在不在睡觉恐怕都已经看的流口水了。”
  “你,都进了牢,还在这狂言!”岑禾面露愠色。
  “怎么,你兄弟我都快要入黄泉了,人生在世狂一狂也无妨。再者我这是在夸奖你们,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唉~”
  宁宵帆走到一边,坐在了专门为他准备的位置上,打算旁观这位兄弟的对话。
  郁桑:“……”
  郁桑左看右看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到宁宵帆旁,规规矩矩站立。
  她有些后悔来跟这了。
  天知道这两个兄弟要吵起来,要吵到啥时候。
  不知道韩逢是不是又在欺负大狗子。
  啧啧啧,改天再看他几个好东西就好了。
  岑禾被气住了,郁桑惊讶的看见了他眼中的水花。
  岑禾:“你若是有何苦言你就说出来,你即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信你会干出这等事情!”
  “哥哥说笑了,我有何苦言你难道不知道,我灵脉损伤,修不得什么大能耐!你在这明知故问是要恶心我,嗯?”
  “你!”岑禾瞪圆了眼,一个“你”之后就卡住了,硬是半天都没再卡出完整的话。
  岑有年笑着看他的哥哥。
  美姑被吵醒,抬起头,看见了岑禾,立马飞扑腾到牢门边,“嘎哇嘎哇”叫。
  岑有年看着岑禾,说:“美姑可是无辜的很,它娇气,估计在这过不惯。哥哥,你看它这么想你,要不就把它带回去呗?”
  岑禾红了眼,他紧握着手,看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弟弟,一句话说出都带着哽咽,“都这种时候,你不说实话到底要做什么!”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哥哥这么好笑,这王爷王妃都还在这儿呢,你这演给谁看呢。我呢,就是贪那珠子,被人发现了就发现了,不过就是结束了我这无能为力的日子。”
  岑禾喉咙滚动着,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能为力的日子……
  岑禾想啊想,怎么都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弟弟到底哪里无能,哪里又出不了力。
  可着无能为力,这个时候恰恰印证了他的处境。
  满腔热血,满腹经了,武艺傍身。在朝堂之上,权谋当中,他到头来也混不得什么名堂,总之也是别人一句高兴不高兴,就决定了他的去留。
  他看的出岑有年是有隐瞒的。
  这个弟弟他自己清楚,若是他不说,自己是撬不动他的口舌,套不出话。
  所谓无能为力,讽刺的不就是他吗。
  岑禾吞下满腹的话,收好情绪,对着宁宵帆拱手:“胞弟冥顽不灵,是下官没有教导好。下官依然拿自己的性命担保,他绝对不会做违规犯法之事。”
  宁宵帆沉思一会,然后起身走过去。
  “这鸟不能由你带回去了,这几日便放在王府。你虽以性命担保,最后如何,有待商榷。”
  “下官明白。”岑禾道。
  宁宵帆看着岑禾,看进他眼中。
  然后微不可察的叹口气,便转身离开了,郁桑紧跟上去。
  岑禾没再看一眼岑有年,看了也无用,便转身离开。
  美姑不舍的对着岑禾的背影嘎哇的叫唤,到最后,它也知道岑禾走了,也不嘎哇的叫了,低下头呜咽几声,朝岑有年那边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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