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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一,雪上加霜
作者:搬口北三里      更新:2021-06-23 05:09      字数:3201
  桂忆月被毒断肠骗到中州地界,在与之周旋脱身的过程中,错手误杀了一名百姓。随后赶到的竹紫墨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得带桂忆月到当地的州衙投案。
  一听说是在职官吏错杀百姓,州衙掌吏桃开颜赶忙连夜起身查看。见投案人竟是主动请缨前往东荒贫寒之地的桂忆月,桃开颜吃惊不小。
  连忙询问情况。已经从刚才的误杀事件中稍稍镇定下来的桂忆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述说了一遍。
  桃开颜听的愁眉不展。没想到在自己管辖的地界上,竟闹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一边派人前去保护打斗现场,一边派人前往罗府恳请副手罗曼陀。
  罗曼陀急匆匆赶到州衙后,桃开颜简要向其说明了案件情况,恳求务必连夜追拿毒断肠归案,以防他逃出中州地界,增加捉捕难度。
  走前,罗曼陀神色复杂的看了桂忆月一眼。桂忆月正在伤心,也没细想缘由。
  桃开颜也与桂忆月道别:“桂师妹,事情重大,关系你的前程,我不得不亲自前往查看。还请先在狱中委屈片刻。”
  桂忆月点头称是。同为官吏,她知道事情轻重。
  桃开颜边走边感叹,这桂忆月还真是倒霉。先是传出被人不耻的人族血统,后又传出与师父关系不正。好在工作很是用心,政绩较为突出,也算弥补了一些不足。没想到这政绩第一的好评还没暖热,就出了杀人一事。
  而现在的案情,若是误杀还算勉强,若还有其他原因,桂忆月这前程怕是没了。
  不过说句心里话,他与桂忆月虽只有数面之缘,但打心底里还是挺敬佩她的。足够坚强,懂得爱人,虽有仰慕自己师父的传言,但若不是因为她是人族血脉,谁又会去计较她所爱之人是自己的师父还是他人呢。
  急匆匆赶到现场,只见残垣断壁,一片狼藉,能看得出打斗进行的十分激烈。而死去的男尸头部也确实有被断石击中的痕迹,应该就如桂忆月所言,是死与意外。
  这让他的心里踏实了些。
  一切查看备录停当,他就带领随从先返回州衙,等待罗曼陀的消息。另留一部分人继续保护现场,因桂忆月与他是同级,他并无权定案,只是稍作整理后,还要移交中都衙门。
  他盼着罗曼陀那里快些传来好消息,能在移交前就把案子定死了,他才能放心。
  罗曼陀就是罗曼陀,中州府最厉害的追踪高手。半夜下达的逮捕令,天未大亮就传回了消息,人已经抓住了。
  接下来的口供是重中之重,桃开颜和一干差役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毒断肠与桂忆月的供词大相径庭,差别甚远。他说他早就来中州居住了,并不是桂忆月说的只是为了骗她才来。还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摇民的事情,更没派人去过那里。
  这下又抓瞎了,他是什么时候来中州的好去打探。可他有没有派人去过摇民,就不好查清了。昨晚虽已派差役前往摇民,可这个最关键的人证,并没那么好查。
  一来不知姓名,二来不知容貌。找起来大有海底捞针的感觉。
  面对这种情况,他看了看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罗曼陀,欲言又止。
  郁闷的让大家先行散去休息后,桃开颜独自一人转到关押桂忆月的大牢。见桃大人到来,桂忆月赶忙走到监牢门前询问情况:“桃大人,毒断肠可曾抓到?询问情况如何?”
  桃开颜叹息,摇头道:“抓到是抓到了,就是口供与你说的大相径庭。现在审问的情况对你很是不利,毒断肠不承认是他骗你来的,说自己早前就住在中州,昨晚因事晚归,偶遇于你,你害怕自己擅离职守被他告发,所以想杀他灭口。好在最后有两个人族路过,你纠缠于他们,他才得以脱身。”
  桂忆月急道:“我无缘无故纠缠两个陌生的人族干嘛,一听就是一派胡言。若不是被他欺骗,我大老远的赶来中州干嘛?难道是我闲着没事冒险出来跑一圈不成?”
  桃开颜摆手止住桂忆月道:“这是盆脏水,留给他的时间越多,这中间的变故也就越多。你知道的,因为我俩是平级,你的案子稍后要移交中都府的,移交之后的情况更不可把握。所以我想在移交前赶快找到关键人证,能及早还你清白,也好回去赴任。”
  还能回去赴任,桂忆月是想都不敢想的,能不被直接判为死刑,已经算大慈大悲了。
  “现在最难的就是,怎么能抓到前往摇民骗你前来之人,若能得到他的口供,毒断肠就算想抵赖也赖不得的。”
  桂忆月凝思细想,前来偏说自己之人,除了把对自己的称呼说错了,别的并没有察觉出什么破绽。但若说真是祝余师兄背叛师门,可也没见家里来信说招摇有什么大事发生。
  见桂忆月愁思无解,桃开颜又细思了一下道:“我今天前来,是有一法想与你说,只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桃大人,快请讲来听听。”
  “我的副手罗曼陀是个深藏不露的追踪奇才。等我一会退去,你可让狱吏把她请来,看她是否愿意帮助于你。”
  桂忆月疑惑:“即是你的副手,你为何不直接派遣她去?”
  桃开颜叹道:“虽是副手,但并不掌管刑狱之事。昨晚我已喊她帮忙追捕毒断肠,若今日在让她前去查寻假祝余,已属越职。她心性怪异,怕引来她的不满啊。”
  “好的,明白了。等下我自己请求看。都是女人,应该也没那么难说话。”
  桃开颜点头而去。
  看守桂忆月的狱吏早得大人命令,只要桂忆月的请求不过分,都可以满足。所以请求罗大人前来见上一面,还是很方便通达的。
  罗曼陀一请就到,因为她正等着见桂忆月呢。
  罗曼陀淡淡的来了,打发走狱吏,不冷不热的停在牢门前看着桂亦月。
  即是求人,就不能等人先开口,只听桂忆月道:“罗大人,谢谢你能前来。我与你并无恩情,本不该请你帮忙。然今日桂忆月落难,不想连累家人,故而舍弃脸面,恳请罗大人能伸手相助。”
  罗曼陀冷哼了一声道:“见桃开颜往这个方向来,我就猜到了是为这事。如果换成别人我都可以答应,可偏偏是你桂忆月我不想答应。你有什么资格来请求我呢?”
  桂忆月听的云里雾里:“罗大人此话怎讲?”
  见桂忆月迷茫,罗曼陀边轻吹自己干净无比的手指,边语境丰富的叹道:“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这报应来的真快,我还没来得及把痛苦消化完毕,就轮到你来品尝了。”
  “恕桂忆月愚钝,真的没有听懂罗大人的意思。”
  “今日既然来了,不管你是真懂也好,假懂也罢,我都会明明白白的再告诉你一遍的。我为什么不愿意帮你,首先且不说,这本就不是我分内之事,我无须理会,只说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不帮你也有情可原。”
  桂忆月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自己与罗曼陀有何恩怨。总共也只有数面之缘的人,哪来扯上恩怨的时间?
  罗曼陀轻松的踱着步子,又幽声接着道:“竹贺临前段时间来过,这事你知道吧。他是来道歉的,说与你的谈话让他想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他不要我了,打算赶回老家去娶别的女人。你说这算不算天大的仇恨呢?”
  桂忆月听的脑门青筋直冒,竹贺临自己决定的婚姻,这也能赖到自己头上:“会选择和谁结婚,那是他的事,我又不是她,怎么能决定他的选择。”桂忆月气道。
  “如果不是你在他身边帮那个小贱人说话,还一口一个他的小娘子的,他会心里偏向于她?我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到这个年龄还没结婚,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爱他,能帮助他。那个花蝴蝶于他能干什么?最多也就能看看而已。”罗曼陀满口不屑。
  桂忆月不再答话,她知道今天就算她再说什么,她还是不会帮助自己的。只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所有坏事都赶在一起来了。
  可父亲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知道师父在外边可曾想到法办。
  桂忆月求情失败,被移交中都府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抓住。桃开颜只能把一切档案准备停当,等着中都府前来提人。
  中都属于要地,府衙之事,并不是交由华荣大考中得以留在中都的药铭正打理,而是由太学院的掌院蒙甘主事。
  他们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对桂忆月深夜跑去中州,疑惑不已。
  一审过后,所有证词都如原状。只在桂忆月为什么会深夜前往中州的问题上,毒断肠又给她加了一条说:“听说不久前竹贺临大人刚来过中州府,这此桂大人又亲自前来,想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也不会在发现被我撞见后,就要杀我灭口。”
  这口供死的,连桃开颜也一块牵连里面了。
  蒙甘也是一时无解,理不出头绪。那个最为关键的人证,他已经派遣药铭正去追捕了,可结果会是如何,还不好说,毕竟线索实在太少了。
  就在桂忆月被移交中都府的第二天,罗大人府邸的后门突然出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