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后记——在爱里永生
作者:苏菲苏菲      更新:2021-06-22 20:27      字数:7460
  时间变得奢侈,用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向历史致敬,我已经毫无保留,把一切献给这本书,就可以安然地许下对这个世界离开的诺言。已顾不上时光指针的脚步,把自己的人生,化成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每一个篇章,伴随我走向人生终点。
  ——以此献给这世上唯一爱我的人
  写这本书,大约是从2000年开始孕育,也是新的千年的开始,那年我敬爱的丈夫刘辛平已经离开我们12年了,我并不为自己的生命能进入这一个新的时代而庆幸,我认为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我开始收集公安简报和侦察通讯,想为新时代的公安工作而讴歌,我记录下生活中让我感动的点点滴滴。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刚刚竞争上岗走上了领导岗位,因为工作繁忙而搁置。眼看着时光又到了2008年,这一年是我丈夫去世二十周年,心中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我细心地翻阅了这几年来收集的案例,一个比一个精彩,有辑毒英雄,破案能手,还有隐蔽战线上的动人的故事。但是,有一个案例从众多的案件中跳了出来,吸引住了我的眼睛,抓住了我的心。那是一个发生在古老地土上的一起离奇的案件,那起案件激发起了我们全体公安民警的斗志和全国人民的爱国热情,这起案件一波三折,波澜惊心。而我们的公安民警们在侦破这起案件中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的智慧、力量和热情。这起案件就是二十年前成功破获的湖北秭归铜敦被盗案,这也是一起让全国人民那么关注,让全体公安干警那么揪心,不仅地县省全力参战,公安部直接指挥,甚至惊动了中央政府,外交部门和国际刑警组织。为什么不来写写这起如此惊心动魄,令人人难以忘怀的案件呢?而且当时,我丈夫也是参战民警。30年前的一个冬日,我敬爱的战友,我孩子的父亲,我的丈夫刘辛平同志牺牲在他的工作岗位上,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年他刚刚三十一岁。他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人民警察,那么年轻、智慧、阳光,对国家和人民一片赤诚之心,对事业有着无比的热爱和忠诚。他长期工作在经文保战线上,走遍了宜昌的山山水水,为事业尽心尽力,对宜昌辖区的文物安全保卫工作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和精力。他热爱他所从事的事业,对所辖区内的重要文物如数家珍。他生前一直关注着这起案件,他牺牲的前一天还高兴地告诉我:“案件破了,铜敦已经已经通过秘密途径被买到美国,不久将回归祖国。”那天我们是多么高兴啊!他甚至还纠正了我这个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人的发音错误,他告诉我,铜敦的敦字是一个多音字,在这里不念duen(蹲)而应该念dui(对)这个音。他牺牲的那一刻,手里还拿着报警电话,正在接处另一起来自秭归的文物报警。这只当年平安回归的国宝,现存于湖北省博物馆安保森严的展柜里。如果铜敦会发声,它一定会悉数英雄们的功勋和我们的爱情故事。
  于是,我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我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也知道我能做什么!20年很多人会觉得是一个漫长的岁月,而我觉得好象就在昨天。他的眼睛就象夜空中的星星那么明亮,一直盯看着我,他的身影时常也追随着我,他的声音也在我和耳边回响,他就象不曾离开过我们一样。有人说:“来自魂灵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于是,我不再彷徨,也不再犹豫,不能再软弱和逃避。我拿起了手中的笔,日以继夜,开始疾书。我喜欢把身边发生的故事和一些真实的案例编在一起,整理成故事。年复一年,这个故事从飘雪的时候萌动,在春天里开花,在夏日里灿烂,在秋天里与那些果实一般沉甸甸了。我一边写,一边流泪,泪水几经湿透稿纸,也用去了许多纸巾,甚至有时去上班还红肿着眼睛。可是,眼泪却使我更坚强,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力量,即使有时手颤抖得握不住笔了,心脏紧张得象是快要停工作。没有什么能让我停下来,我完成了一部长篇,把它定名为《给我一片净土》。
  在那个悲痛的日子里我几乎流干了眼泪,在经过了风风雨雨之后,我发誓:不向命运低头!不给困难让路,不向病魔投降,绝不再去为痛苦而哭泣。可是,这次的泪水却是在为幸福和爱而流。2008年,我在我为这部作品收尾润色时,我的两位年轻的战友,却在缉毒第一线英勇负伤,他们的鲜血浸透了警服,被送往医院急救。在新闻里,我看到,他们躺在医院的病床接受局长探望和慰问。他们中的一位还是正是我在政工部门工作时招收的警院学生。当年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立志献身公安的准大学生,今天就是一个为国家和人民甘洒热血的英勇战士了。我为他们的伤势而担忧,更为他们的英雄壮举而振奋和激动。他们正象我的作品中的英雄人物一样:英俊、勇敢而年轻。在夜深人静时,我的灵光开启,于是伏案疾书,作品中的人物就会从纸页上走下来,与我对话,与我欢笑,与我......我的心一直在随着他们的心一起跳动。象我身边的战友,也象当年的他,年轻、智慧、幽默、阳光,对事业和人民一片赤诚之心。我从心里感到欣慰,他们是事业的精英,是我们的未来,当我抚摸着稿纸,回想昨天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庆幸自己的笔没有偷懒,没有辜负这个英雄倍出的时代,自己的生命也没有虚度。
  特别是在亲人逝去和自己生病住院时,我会不自主地祈求上苍:再多给我一些平安,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在多写一段,不要让我的手停下来,不要让我还没有完成这部作品之前就死去。我这个愿望成真了!现在即使在某一天死去,我会在天堂里欢笑,我会死得快乐安心。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事业的热爱与忠诚,其实还可以选择其它的方式来体现生命的价值,让成功满足生命的喜悦。可是,人的命运怎由得自己选择?我没有刻意地挑舍自己的职业,也没有故意择走这条布满荆棘的坎坷人生路,我知道,这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人又怎能犟得过命运?
  这是一个欲望泛滥的世界,人生充满了各种诱惑,在别人的欢歌笑语中,我做着白纸浸墨和笔尖沙沙的劳作。因为我的三观我的志向让我过着与常人不同的生活,我不得不放弃舒适和娱乐,把自己禁锢起来,让青春和美好的时光变成方块字。我相信,只要我能足够地努力,在这世上总会有一人喜欢我的作品,寻到一个与我一起流泪,一起欢笑的知音。
  30年前的冬日傍晚,天气出奇地温暖,他按照领导的指令去加班,我给小虫洗干净了放在床上,我带上了耳机准备听一段英文课程,小虫正穿着他的小棉袄在床上跳跃。那时,我们事业顺利家庭幸福,刘辛平被任命为宜昌地区公安处经文科副科长。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我还获得了汉语言文学专科文凭,正准备继续攻读本科。那夜他没有回来,一刻的忠诚铸就了他的生命与众不同。我守在急救室他的床边,看着他安祥而英俊的脸,我不敢哭,我害怕眼泪会给他带来坏运气,我拉着他的手,为他祈祷说:“你不能这样睡去,每次都是你让我和孩子先躺下的呀!”医生忽然宣布了他死亡的消息,我的魂魄飞散了。我是一个软弱的女子,被美好的生活爱宠坏了,命运怎么可以给我开这样的玩笑?抛开所有的问题不说,我的小虫还小,他才刚刚三岁,他需要他的父亲。我拉着他已经发凉,脉搏不再跳动的手对他说:“你不能死!我需要你,你答应过我不许比我先死。”随后我的生活坠入了深渊,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想:老天,你为什么要我活着?只知道天亮了又天黑,木头一样地存在真是生不如死。如果选择一种方式去死,有很多的理由和借口,因为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是磨难。
  我和丈夫也都身为人民警察,幼时一起在同一个机关大院长大,是住在不远两栋楼里的邻居。我们同时到当阳下乡插队,后来又在同一天被选拨到宜昌地区公安处。从没有人告诉过我,他会离开我,而且永远不会再见面。我们每天有说不完的话,以为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可以去挥霍。我们可以一直相伴到地老天荒。实际的生活中,我们要用很多的时间去加班,还要轮流出差,基本上是离多聚少,常常是我刚回家,他又要出门。有时我们刚刚在家中道别,居然可以在下乡的某个县市,或者在省会城市武汉会面。他去逝后,我清理了他的遗物时,细心地查看了他的工作日志,一年中365天中,他有270多天下乡办案,或在外地出差。有时候他加班,我也要加班,只好把年幼的孩子哄睡在家,等我们工作到半夜,听见有孩子哭,等想起自己的孩子跑回家时,他已经坐在床上哭哑了嗓子。生孩子时,我产后大出血,血色素只剩下四克多,医生把我留在产房抢救观察,而他一夜都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候,第二天凌晨,我被推回到病房,他又急急地赶回办公室加班。邻床的产妇是我的同学,她的丈夫为我打开水,端饭抱孩子。他会幽默地报怨说:你看,我一人侍候两个月母子,累死我了。护士把一车新生儿推出来,别人家的孩子都被抱走了,单单剩下我的,而我又实在爬不起床,护士只好把孩子又收走。对于这些,我没有半点埋怨,而只有对他深深的感激和怀念,因他是国家的卫士,他的的值守是他首要的责任。他是我的英雄!
  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和洗礼,我更加懂得了珍惜,懂得了爱和奉献。我可以自豪地说: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所以,是人民的仆人,我是警察,所以我又是市民的仆人,世俗常常因为职业、信仰、肤色和种族的不同,而产生歧视、偏见和争纷。其实,抛开那些外壳,我们都有一颗真诚的心和感情,我们都需要真实地活着,真情地爱着,那才是生命的本质和精髓。死神像一个幽灵,它闯进了我的家,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爱,我的生命,我的男人。它让我活着像死了一样,没有了灵魂,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生命只剩下一个空壳。今天,我依然活着,没有死去还有呼吸,我还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和劳作,我还有责任事业和使命。死亡曾经距我如此之近,看到了它的影子,闻到了它的气息,也听到了它的声音,我无时不刻在与它抗争。他牺牲在他的工作岗位上,得到了荣耀的生命,而我呢?难道就这样去做一个胆小鬼,让自己死得那以容易那么难看?让生命毫无意义?人来到这世上,都是有理由的,都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如果我们去做了,才可以不留遗憾地离去。生命的来去都不可以由我们自己选择,但我们却可以把握住生命的意义。我想起来,现在要尽快地去做我想要去做的事,去生活,去爱,去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生命在飞快地逝去,时间不能停留,生命不能等待,要么让生命变成光华,要么让生命变成垃圾,如果在最后一刻,让宝贵的生命碌碌无为,我会很伤心。
  我终于找到了生存的方式,它让我感到了活着的快乐、理由和意义。现在回头再来想再来看,自己走过的道路,承担了那么多不必要的重负,收罗了那么多毫无意义的困苦,让自己活得那么累那么暗淡。
  英语里有个单词叫fiction,它被译成小说、虚构、编造。而我的虚构和编造都来自我的生活。写作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成了我生活密不可分的密友,我写的就是我的生活和工作,从我的日记,工作笔记和我同事的侦察笔记采集来的场景素材和情感。我把我的朋友、同事、亲人都照搬进我的小说,他们在我的小说里活泼喜笑,愤慨怒骂。久而久之这成为了我的习惯,习惯地听着别人的欢声笑语,看着别人阳光灿烂,而我灰头土脸,穿着简朴的衣衫,吃着简单的食物快乐地写作,常常带一块面包,一袋饼干,一袋牛奶就可以抵挡一天,当然有时还有一只桔子或一个苹果。我不敢去疯玩狂欢,去铺张奢侈,因为我觉得我不配,也没有许多的时间去消费。有时,我低劣的价值观也时常跑出来与理想作对,说:“书写了到底有什么用呢?”可是真的停下来时,或是什么都写不出来的时,才是真正的痛苦时刻。我必须每天对自己说:“加油!”
  活在这30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想他,他的英容笑貌历历在目,就好像站在我的面前,站在不远的昨天。时光在流逝,可我一天也不敢懈怠。1998年,我竞争上岗担任了宜昌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政工科科长,并出版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悬崖菊》和诗歌散文集《爱的物语》。在这十年中,我还自修了法学和公安管理专业两个本科文凭,并读完了工业经济研究生的课程。2007年,我又公开出版了我的诗歌散文集《忘忧树》(上、下)。在我的不断的申诉下,2009年公安部终于为刘辛平补发了《因公牺牲荣誉证书》。这21年里,我走得太累太辛苦,晚上只能靠安眠药维持睡眠,这样严重地损害了我的记忆和健康,早上起床全身酸楚爬不起来,我只能鼓励自己说:“起来去工作,去战斗,要象一个战士!”我想,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正义受到玷污和蒙尘。那时,我找过有关领导,法官和律师,有人甚至用奇异的眼光看我,说:“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没有放弃!”还有个别工作人员对我说:“你是不是看到国家有了特殊抚恤金,你想得以这份钱?”我真的想告诉他们:你们想错了!刘辛平是我的爱人,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他活着是我们家的人,死了是我们家的魂,我怎么可能把他忘记呢?
  就在2009的新年即将来临的一天早上,我站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的警服,准备去参加全市的春运工作会议,忽然接到了市局政治处工作人员的电话,她告诉我:“刘辛平因公牺牲批下来了!”我当时浑身发抖,腿也站立不稳,倒在沙发上开始流泪……,终于盼到了云开雾散的日子,听到了春雷般的好消息,移去了长期压在我们心上的重负,公平和正义重新回归到我们这个普通的家庭,让我们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感动——我终于可以这个世界上好好地地喘一口气了。我把收到的第一笔特别慰问金送到了我婆母的手中,并对她说:“您养了一个好儿子!”
  2010年,我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从副县级侦察员的职位上退下来,准备开始这本书的创作。为了提高写作水平,我专程到大学进修了一年文学创作课程。在退休后的九年里,我一天也不敢停歇,每天清早就会端坐在电脑前,用清晰的眼目和清醒的大脑,把酝酿的情节和词句记录下来。创作中,我没有预想的那样坚强,写到痛处伤口被重新打开,眼泪会止不住地流,只能停停写写,写写停停,终于在2014年完成了初稿,又历时5年经了三次修改和打磨。每天写作前,我一定要前用法语朗读一遍保罗.吕雅稚的《自由》,让自己以澎湃的激情投入写作。学法语实属偶然,在大学进修期间,我误入了一个法语课堂,起先一个单词都听不懂,抱着本子坐在课堂的角落里写作。不一会儿,看见发言的学生在流泪,于是出于好奇向邻桌的学生让要了一份讲义,讲义上的法语看不懂,可汉字却明白,那正是关于法国著名诗人保罗.艾吕雅的诗歌。有什么可以写在战士的手臂上?有什么可以刻写在国王的王冠上?又有什么可以在写在童年的回声上?为什么一个字的力量可以让一个人重新开始生活?又是什么东西让人生来就是为了认识它,呼喊它的名字?——是自由!我被这首诗感动了。从此,我开始为爱和自由而生活和创作。人写累了,就去聆听法语歌曲《玫瑰人生》。别人会把这首歌当成靡靡之音的伴舞,而我却为其中的歌词而感动:当今谁会以自己的生命来为爱起誓?而我得到了,也感觉到了,所以我的心在为爱而跳动。路遥说,他在写作《平凡的世界》劳累之后,习惯去毛乌素沙漠里暴走。而我累了就会去爬屋后的凤凰山,两千多步的阶梯,脚走不动了就配以双手,手足并用时汗水和泪水流一起流。我想到了海伦.凯勒,她说:“当一个人不能飞翔的时候就要去奔跑,不能奔跑的时候就要去行走,不能行走的时候就要去爬行。”
  30年几乎是一个普通人一半的生命,我活下来了并且没有虚度。我的小虫也从一个懵懂幼儿成长为建筑结构工程师,他有了一份建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的好工作。美好的生活和时光更象一个进军号角,它催促着我不能停歇,把这艰难而光荣的史事记录下来,让飞扬的青春,纯洁的友谊和炽热的梦想重新绽放在那片繁花盛开的泥土上。
  书的开头从1977年的某一天开始,那时我刚满19岁,穿上了上白下蓝的警服,像一只飞翔着的和平鸽。1983年的我们制服换成了橄榄色,在这片象征着和平的绿色长城里成长成一棵树。2000年,我们又换上了99式制服,那年我晋升为一级警督,深蓝色的制服配上两杠三星,让我显得特别帅气。我常常抚摸自己的警徽、肩章和警号,它们就像载负我生命的一种符号,依附着我过往的生命和灵魂,肩负着和平的重托和使命。41年后的今天,我翻阅着旧照片,心情还象第一次穿上它时一样年轻,生命充满了感动和激情。我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也不后悔自己是一名警察,我为自己从未玷污过它的名声而感到自豪和欣慰。
  作品里也有虚构,比如秀水坪和“两兰”案件发生在刘辛平牺牲一年之后,在侦破案件中,我密切关注着案件侦破的进展,我晃忽地感觉,刘辛平就战斗在这些侦察员的中间。大多场景都是还原了历史的原貌。比如,幼时的王妈妈逃难落水并沦落为战争孤儿,这是我婆母的亲身经历。王家父母在朝鲜战场上相爱结婚并得到了前*****李德生证婚,这也是我丈夫的父母的真实的爱情故事。遗腹女寻父忠骨是真的,提亲故事是真的,指腹为婚也是真的,就连我与闺蜜女警去三游洞春游而误入了葛州坝爆破工地,被男警战友们救出,也是我犯下的真实错误。
  现在,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忧心和烦愁,每天早上醒来就开始微笑,心中充满了欢娱和感恩,我感谢阳光,感谢风雨,感谢我生命中所得到的和失去的点点滴滴。那个曾经痛苦的我已经死了,只有心存满满幸福的我还活着。有人说:“你生命中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日后都将成为你头顶上的冠冕。”而我坚信的是:人需要努力坚持,树立信仰,坚定信心,永不放弃,你才可能成为世界上那个幸运的幸存者!
  今天,我含着眼泪写完了这篇后记,就在九年前的清明节,那天同样是天空晴朗,花树飘香。那是公元2010年4月7日,当日的气温是17—11度,我迎着灿烂的阳光去上班,路边的报摊有一份当日的《三峡晚报》吸引了我的目光:头版上有一幅耀眼的图片,图题是《花瓣雨》。这份清明版的报纸上有很多宜昌市民关注的大事:世博湖北馆即将全面完成;空战英雄高志航的墓地还在继续寻找……。然而在提示的标题栏中,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印入我的眼帘:“因公牺牲的好警察20多年后获追认”,就在那份报纸里我找到了刘辛平的名字。我用发抖的手翻到了a07版的特稿,整版的篇幅登载了有关我和刘辛平的故事。上面有我和刘辛平穿着87式警服的合影。宜昌警察刘辛平获追认“因公牺牲”的骇然醒目的大标题外,还有一行“16年的执着换来“生命的荣耀”的腰题。图片的下面写着:“你在天堂,我们依然爱你!”读着这篇文章,我的心在颤抖,视野也漠糊了,我不得不去一次次去擦拭眼睛,一次次停下来……。
  今天我依然在流泪,我在哀思着在扑救四川凉山森林大火中牺牲的30位年轻消防员们。在中国,平均每天都有一位警察为国家和人民献出自己的生命,我想对我的战友和他们的家属说:人的生命是宝贵的,宝贵的生命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是最有意义的人生,我们要做的就是学习他们,缅怀他们,让他们永远活在我们的生命里,让他们在爱里得到永生!
  苏菲2019年4月5日乙亥年农历清明于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