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刚生了孩子，就让月儿和东升叫她妈妈，她爱这俩没妈的孩子。每次听到村上的孩子骂月儿、东升是野孩子，是从老母猪**里爬出来的……她心里很不好受。以前她是个大姑娘没有办法。生了孩子刚满月，她就委托袁秀英到公社找人，把月儿和东升写成她的孩子，她和这两个孩子是母子关系了。改好户口，她拿着户口本把两个孩子拉到跟前说：“月儿、东升听好，我把户口本给你俩念一下：父亲：方怀瑜。母亲：方玲玉。女儿：方月儿。大儿子：方东升。次子：方春天。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亲妈妈。来！孩子们：喊一声。”
  “妈妈！”“妈妈！”两个孩子抱着玉儿叫了起来。
  月儿叫了一声妈妈后，抱着玉儿亲了亲，转身把户口本拿着，她按照户口本上的字抄了起来。月儿把户口本上的字一字不漏地抄下来，她把抄写的户口表拿到学校贴到她的座位上，同学们一看再也不说她是没妈的孩子了。
  小东升一听有妈妈了，可高兴了，背起小书包跑到大庄上叫着：我有妈妈啦！我有妈妈啦……我的妈妈叫方玲玉，妈妈叫方玲玉……他叫着几乎跑遍了整个村子的巷巷道道。
  玉儿看到两个孩子那个高兴劲心想：我和月儿都是铁路上那个罗全大拣的。月儿和自己的命运一样。怀瑜哥把她救回来，认为这个月儿就是他丢失的亲女儿了，对她倾注了全部的爱。东升呢？他是方艳杰生的。方艳杰生下他刚满月就跳了长江。方艳杰是我的养母。听外婆说：我这个小玉儿被送到大山里时还不到三岁，饿的快要死，是养母——方艳杰把她养大。听说养母跳了长江，玉儿不知道流了多少泪。现在看到小东升就想起养母。把两个孩子人的户口一改玉儿心里感到舒服了，看到两个孩子喜笑颜开，她开心地笑了。
  可户口改了没有多久，麻烦就来了。县里的计划生育工作队进村了，他们一进村就逐户落实计划生育。根据户口落实，方玲玉三个孩子，属于超生。不论方玲玉怎样解释，都无济于事。
  几个下台的干部上次因为杀牛的事挨了一顿苦打，还没有分到牛肉。由于老八路出面，他们的状也没有告上，个个窝了一肚子火，他们趁此机会又纠集到一起。计划生育工作队走到谁家，这伙人就跟着计划生育工作队的屁股后吼叫着：只要把方玲玉家的计划生育兑现了，我们就兑现。工作队来了半个月，他们闹了十五天。举儿对计划生育工作队长——葛探财说：“群众对方怀瑜意见很大，他这个家伙反动透顶，我们给他总结了八大罪状也没有把他搞下去，老八路上蹿下跳护着他。这次他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老八路可保不了他了。他就是资产阶级在我们大队的代理人。这次可是个好机会，你就趁这次计划生育把他整掉。”
  公社妇联主任美云说：“方怀瑜作风败坏，把三个年轻女人搞到身边，不明不白生了三个娃子。他说月儿是从兰州捡的。方东升是从上海抱来的。谁给他证明，我看就先拿他开刀。”
  葛探财说：“好！计划生育一票否决。你们马上准备材料，上面接到材料就立即把方怀瑜的代理大队长和小队长撤了。现在我宣布让举儿暂时担任大队一把手，主抓计划生育。该引产的引产，该结扎的结扎，该罚款的罚款，一个也不放过。现在我命令：举儿十天完成任务。你一定给我搞出点名堂来。”葛探财对举儿说罢，带着美云和他的工作队走了。
  举儿一上台就猴子称大王了。他拿着处理方怀瑜的文件叫着：“天下又是老子的。方怀瑜——你就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了。”
  举儿跑到县里的水利建设工地上，对方怀瑜宣读了撤销他职务的县计划生育文件，然后把他抓回来，拉到他家门前，要罚款五百元。方怀瑜说什么，举儿就是不听。举儿说：“限期你三天交齐计划生育罚款。”举儿说罢，带着他的人马嗷嚎连天地叫着。
  玉儿一看：气得浑身乱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让拿五百元，现在家里连一毛钱也拿不出来。她跑上去抱着怀瑜哥哭了起来……
  罗婆婆吓得蹲到地上双手抱着头，两行老泪簌簌滑落……
  虢老夫人一看叫着：“都不要哭！哭什么？受到打击、欺凌，就受不了啦？对方就是想叫你哭，叫你哭死，叫你哭着去跳河，叫你哭着去上吊。老子们就是不哭，老子们笑。这不明摆着打击报复吗？谁不知道月儿和东升不是玉儿生的。孩子们：人生的道路难免有坎坷和挫折，遭到了打击和欺凌后要冷静下来，寻找对付和解决的办法。不要和自己怄气，不要烦恼、不要忧伤和消沉，昂起头来乐呵呵地去面对对方。让对方感到：他用什么方法也击不垮你！人生在世，就应该高高兴兴地走自己的路。今天受到欺凌打击，道路坎坷不平；也许明天就会受到上帝垂青，道路就会平坦光明。人欺人，不要怕！该弯腰时弯弯腰，就像大风吹竹梢。我劝你俩一定要坚信自己的气魄和毅力，要克服和改变受到打击就沮丧的心态。用平静的心态去迎接瑰丽的明天。人类社会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善恶并存。你们要爱恨集于一身，等到时机到了该报仇时就不要心慈手软，并且能做到爱憎分明。公社、县里、省里那么多干部总有一个是正直的。全村人谁不知道月儿是罗全从兰州捡回来的，方东升是我女儿——艳杰生的，王八羔子们竟敢栽赃说玉儿生了三个孩子。别怕！老子们一分也不给……”
  这正是：
  孩儿无妈是孤娃，这个欺来那个打；玉儿姑娘生了娃，月儿东升叫妈妈。
  刚给俩孩当了妈，计划生育上门罚；谁个欺负咱不怕，扬眉吐气养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