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让他成为我真正的男朋友啊……”
  “这种事情……”
  “谷总想把我调去你们部门，但我不想去。”
  “好端端的，怎么要把你换部门了？”
  “你的好领导看我不顺眼，要把我调到她眼皮子底下盯着。”
  “怎么会呢，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事情。再说了，她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我是麻烦？”
  “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话，谷总也许能听进去。……”
  “澄澄……”莫鹿看着她的眼睛，“论工作上，谷连城是我们老板，论交情，我更不如你了。我的话，他怎么会听得进去半分？”
  “那你是不肯帮我了？”
  “……”
  “好了，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澄澄收起无辜可怜的表情，脸上剩下的只是叫人心寒的冷漠。
  莫鹿无奈地回房间收拾晒干的衣服，澄澄的反应有点过激，怎么一不称心翻脸呢？
  夜里，王晴发短信给莫鹿，让她准备行李，代替自己去参加下周二的深圳展会。通知得那么突然，不像是王晴的作风。莫鹿靠在床上，感觉身心俱疲，烦心事太多，真的好想逃走，去一个没有认识自己的地方，哪怕是再艰苦的环境，也好过现在的内心煎熬。
  由于临时安排的出差，行政只能给莫鹿订到半夜的飞机。酒店也只能和其他同事合住。
  莫鹿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有手机和言情剧，时间和地点都无所谓。
  候机室里，到处是躺着睡觉的人，连地上好的位置都被占满了。兜了一圈，莫鹿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坐下来看片子的地方。
  “机票和身份证给我。”那双手，掌心宽厚，手指修长。
  “谷总？”
  谷连城拽着莫鹿去了服务台，办了升舱，换到了贵宾休息室。
  “待遇真好。”莫鹿捧着奶茶，靠在沙发上，整个贵兵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以为你不会去深圳。”
  “王晴临时通知我去的，她母亲身体不好。”
  “哦。”谷连城挨着莫鹿坐下。柔软的沙发让他们两个人陷在了一起。“王晴的事情我知道，我也不方便。”
  “我懂。”
  “那么懂事了？”
  “嗯……”莫鹿觉得眼皮很重，谷连城在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谷连城拿走莫鹿手里摇摇欲坠的杯子，放到茶几上。一回头，莫鹿的脑袋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醒，莫鹿迷糊地醒过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谷连城扶着她从沙发里站起来，生怕她摔倒。
  头等舱的座位空间很大，躺得也舒服。莫鹿跟着谷连城，一路在空姐的指引下找到了座位。
  “谢谢你。”莫鹿抱着自己怀里的包小声地咕哝。
  “刚才还肆无忌惮地靠在我身上呼呼大睡，说一句谢谢的时候，就那么吝啬了？”谷连城的嘲笑，让莫鹿一下子红了脸。
  “谢谢。”莫鹿靠近谷连城，附耳轻声，“飞机上禁止大声喧哗。”
  “说正事。”谷连城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滑动着鼠标，从文件夹中打开ppt，“之前我和你说过，这件事如果办成了，公司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奖励。”
  莫鹿看着谷连城的手指有些意外，才注意到，他有一双如女孩子一般修长白皙的手，握着鼠标，非常灵活。
  笔记本上是一份履历，赫然写着游一川三个字。
  “他是展群的最新晋升的市场部经理。手里抓着近年最重要的几家公司的智能家居产品推广方案。”
  “你该不会要把他挖到我们公司来吧？”
  “这我倒是没那么蠢……”
  “什么？”
  “继续说下去，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夺得展群的合作机会。把我们的方案推过去。如果他们与其他公司合作，那么我们今年的营收目标就完不成了……”
  “会怎样？”
  谷连城苦笑，“那我只能卷包袱走人。”
  “开玩笑吧，那你要去哪里？”
  “无业游民。”
  莫鹿转过头，不做声，不想让谷连城看她偷笑的模样。
  “所以，就拜托你了。展群的游一川今天就会在他们的展台。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弄清楚竞争对手是哪些公司，下一步就是说服他用我们的方案。”
  莫鹿有点懵，这种事她怎么做得来？说到底她就不应该来参加这个展会，换大g来都比她专业。“我不行的，业务方面，你得找王晴，不然，可以找大g，谁都比我合适。”
  “你再考虑下，我可以让王晴给你涨工资，或者升职……什么条件都可！”
  飞机在深圳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天已经亮透了，温度却很低。一路上都是谷连城用风衣裹着莫鹿走到室内。出了机场，他们就上了接送的专车，一刻不耽误地赶去展览中心。谷连城也没有再提让莫鹿去游说的事情，表情凝重，靠在窗上，若有所思。
  负责公司展会的是市场部的两位同事，女孩子叫马茹茹，男孩子叫孟阳，都是90后。他们见莫鹿是跟着谷连城一起来的，更是鞍前马后照顾得妥帖。莫鹿猜，这两人是情侣，眼里的都是柔情似水。
  “你也不比他们大多少，多学学人家，谈谈恋爱会让人年轻。”冷不防，莫鹿被谷连城一句话刺中。
  莫鹿帮着马茹茹安置展板，这个女孩子个子不高，但力气不小。听说用于展台搭建的海报横幅易拉宝都是她抗进来的。
  “为什么不让男生做这些事情？”
  “瞧他那小豆干样，没跑几下估计就要喘了。”马茹茹笑起来，“姐，你去休息吧，都差不多了，我可以搞定的。”
  莫鹿把手里的展板交给马茹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游手好闲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国内外知名厂商和研发公司都蜂拥而至的这场智能家电展，布展在国际展览中心，光是展位就走一千多个。
  熙攘人群里漫无目的不止莫鹿一个。
  游一川出来透气，刚打发了几个咨询的人。目前已经有三四家公司对展群的技术感兴趣，接下去就是谈合作的事情了。不过那些人目的性太强，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手机在口袋里振了好几下，实在不情愿地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
  前一秒还以为是姚姚的查岗，仔细看下屏幕，把手机小心翼翼贴近耳朵，游一川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在出差呢，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呀……”
  “最近比较忙……对不起……”
  “吃饭了吗？一日三餐得按时吃，知道吗？”
  “还没有吃饭，你可以陪我吗？”
  电话那头熙熙攘攘的人声，与耳边产生共鸣。还来不及再多问一句，游一川急不可耐地四处搜寻某一个身影。
  她就在身后的人群里，定定地站在那里，手里举着电话，笑得灿烂荼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