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衍没想到，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会让沈含有这么大反应。
  只见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这反应，让方嘉衍在原地怔愣了几秒，这才立马大步追上。
  结果，刚追几步，他就眯起眼睛停了下来。
  不远处，顾思哲正在朝沈含招手。
  而沈含也一改刚刚对他的凶猛，抬手晃了晃算是回应。
  方嘉衍咬了咬后牙槽，心底那股不爽，又一次冒了头，摁都摁不住。
  感受到身后那灼烈的目光，沈含忍着回头的欲望，听着元宝播报方嘉衍的情感值。
  “38，这不对啊！方嘉衍这会儿的情绪波动特别大，起起伏伏的特别夸张！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样很可能会黑化！”
  “你有啥经验啊你在这儿乌鸦嘴预言。”
  “方嘉衍对你的感情……很微妙啊！”
  元宝看破不说破，它认为，38心里有谱。
  甚至，它还觉得38是故意刺激方嘉衍的。
  沈含跟顾思哲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便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顾思哲直接叫住她，“秦九，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沈含止住脚步，看向他，“什么事？”
  “那个……我们刚刚约好晚上去庆祝，但是今天的主力是方嘉衍，所以想让你帮忙带个话。”
  沈含无语，她扬了扬下巴，“他就在离你们十几米的地方，喊一嗓子就能搞定的事儿，需要我带话？”
  顾思哲丝毫没有尴尬，反而笑道，“我喊破喉咙都不会有用，方嘉衍应该只会听你的。所以，我也邀请你一起来，赏脸吗？”
  “……”
  你们庆功跟我有p的关系！
  沈含刚想直接开口拒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秦九去，我就去。我只卖他的面子。”
  “……”
  方嘉衍你跟我有仇是吗？
  这不摆明了把她当烤串一样架在火上翻烤么？
  方嘉衍好像完全没感觉到她现在很窘迫一般，径自走到她身旁，和她保持一样的姿势，双手插袋微微往她这边偏了偏头。
  神情玩味又带着几分挑衅，“要不要去？”
  沈含：“……”
  行！你丫的就是故意的！
  沈含深吸口气，道：“不去。”
  说完，她便对顾思哲说，“这是你们的庆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一不是你们的队员，而不是啦啦队和后勤人员，我去不合适。”
  沈含又指了指方嘉衍，“他就在这儿，想邀请他，现在就是机会。”
  丢下这些话，沈含没再理会大家惊诧的目光，直接迈腿就走。
  方嘉衍勾了勾唇，停顿了几秒后，看向顾思哲。
  声音冷淡疏离，“他不去，我没办法。”
  他耸了耸肩，跟上了沈含。
  众人：“……”
  大家伙儿纷纷幽怨的看了眼顾思哲，顾思哲也很无奈，“这不是你们提议，可以趁这次机会让方嘉衍直接转到篮球队么？”
  沈含刚走出体育场，手肘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她转过身，对上方嘉衍的眼。
  “干嘛？”
  “对不起！”
  “……”
  见沈含紧抿着唇，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全都是冷意，方嘉衍心头颤着，“我不该那样说你。”
  方嘉衍原本还觉得，自己那话没什么。
  直到沈含生气离开，刚刚还当众不给他面子，他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
  他换位思考了下，如果有人说他像个女人，他估计也会炸。
  尤其，他还经历了被钱曜迷.女干这事儿。
  方嘉衍拉着沈含，不敢松手，怕一送他就真的走远不再理他。
  他又道了句，“对不起，你心里不舒坦可以打我发泄下。”
  “我打你有什么用？”
  沈含蹙眉，“方嘉衍，如果我真是女的，你应该不会跟我做朋友？”
  闻言，方嘉衍微微一愣。
  他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是gay，突然被沈含这样问，他心头莫名的有些怪异。
  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个如果不成立，你又不是女的。”
  “……”
  沈含想要告诉他自己性别这念头，瞬间就被打散了。
  得！她算是彻底明白，这tm就是个伪bl位面。
  方嘉衍你可别想gay我！
  我特么对捅菊花没兴趣！
  沈含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紧接着说道，“我是说如果，本来就是个假设。”
  方嘉衍蹙眉，认真思考了下。
  最终，摇头道：“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有了冯秀霞的前车之鉴，我对女生的接近都挺排斥的，所以……如果你是女的，那天去医院做护工，我应该不会接这个活儿。”
  “……”
  “所以，咱俩还真可能不会成为朋友。”
  “……”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沈含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没什么，谁叫你刚刚说我像女人的，我就是好奇！”
  方嘉衍表情尴尬，“我就是觉得，你眼睛好看，特好看。”
  “……你给我打住，两个大男人别说这种话。”
  “哦。”
  方嘉衍闷闷的应了声，看了她一眼，“那你没生气了吧？”
  “本来就没生气。”
  “……”
  那你刚刚那一出是什么？
  沈含确实没生气，她只是窘迫而已。
  她以为自己被方嘉衍发现女儿身了，惊得选择了三十六计的走上计。
  沈含不想跟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绕，干脆转移。
  “我的测考定在后天，你给我补补数学。”
  “你数学不行？”
  “还行，只是想必其他科，它稍弱了些。”
  方嘉衍点头，“行，那我……”
  “你今晚别回宿舍了，我去家。”
  “……好。”
  这种邀请，对方嘉衍来说，莫名的有种吸引力。
  他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心情愉悦的跟在沈含身侧。
  沈含后天测考，今天又公开了她当出头鸟这件事，她现在就得去校长办公室报道。
  方嘉衍没事儿，就陪着她一起过去了。
  拿了准考证，又得知监考老师分别是谁，以及考试时间后，沈含这才从办公室出来。
  方嘉衍就等在外边，正低着头，拿着手机在听着。
  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含却知道，他在忍。
  因为，他垂直在推测的手，微微蜷缩成了拳，还有些顫抖。
  她眯了眯眼，不难猜，来电的人多半是冯秀霞。
  这老娘们儿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沈含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方嘉衍的肩膀，方嘉衍转过身来，对上她关切的目光，他摇摇头，便淡声道，“爸，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下周末我去车站接你。”
  沈含：“……”
  咳！原来是方大强啊！
  妈耶，怎么今天总在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