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下了旨后，黑衣人就消失无踪了，小禄子站在原地，并未退下去。常凌……瞧出了端倪，打量了几眼，这个他十分器重的内监。
  他一向稳重的，怎么地突然间这么没分寸？
  难道是有什么事吗？
  “小禄子！”
  小禄子行了插手礼：“小人在。”
  “有话直说吧。”
  “陛下，小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凌冷笑：“呵呵，当不当讲，你既然都已经问了，朕还能不让你讲吗？”
  “陛下即如此说，小人就抖胆了。”
  “直言……即是对朕的忠诚。”
  小禄子跪在地上：“陛下！小人以为，您这般大张旗鼓的搜人，只怕是……会无功而返。”
  “你一个内监又知道了？”最近质疑他的人颇多，他有些耐不住火气。
  “陛下，小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想来大晋敢在陛下您的眼皮子底下截人，只怕是也预料到了您会搜捕，早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也不见得。”一个内监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吗？
  小禄子不敢和常凌争执谁说的对，他知道这是常凌在自找台阶下，他继续说道：“小人以为，当务之急是应该安抚住成王。”
  “他？他的老婆孩子没了，朕的人又烧了他的庄子，他若是不迁怒……根本不可能。所以，哪里还有安抚的必要？”
  “陛下说的是。不过若是陛下不做些什么，说不得成王就要先下手了，成王一向是不遗余力的毁坏陛下您的名声，就怕您得民心！”
  “哼！”话说到这个份上，常凌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哪能不知道？
  “所以，小人以为应该在面子上做足了，让外面的都相信，这事儿，是大晋所为。和您没有关系。”
  “你倒是说说有何法子，能让大家相信是大晋所为？”
  “陛下……赵观回了大晋，难道还会继续停留在民间，势必要入宫的……这样的大事，赵谌定会昭告天下，到时候陛下您……不就摘出来了吗？”
  常凌刚才光顾着因为任务失手，要抓人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多。他看向小禄子的眼神都变了变……这个内监不寻常啊！
  他敛了惊疑的神色，大笑着夸奖道：“哈哈哈！你倒是通透得很啊！”
  小禄子猛然想起，今天那个黑衣人对自己说的话：常凌要是夸奖你，你就要小心掉脑袋了。
  小禄子思及此，全身抖如筛糠，匍匐在地：“陛下饶命，小人失言了，小人失错了。”
  “错？你诚心诚意的帮着朕出主意，何错之有？”
  “不不不，小人再不敢妄议朝政了。小人……也是一时想岔了。请陛下原谅！”
  “你是从哪看出来，朕要杀了你？”说到这，常凌的面色还真的冷了下来。
  “没，没看出来。就是……就是……”
  “说！”
  “是永康宫的佩娘娘提起过您……”
  “什么？”
  小禄子吓得紧闭了几下眼睛，又颤抖着声音：“您生气时的模样，什么样的。您哪种情况下笑是假的，冷脸才……才……才是真的。小人原本也不懂这些，后来就……就观察了几次，发现还……还……还真差不多。”他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直接消了音。
  常凌拍了一下桌子：“放肆！”
  “陛下饶命！”
  “她还说什么了？”
  “也……也没说什么。”
  “说！”
  “真……真没有什么了。”
  “说出来，朕饶你不死！”
  “说……陛下这样下去，早晚要斗不过常治，小人……这才心急得要……要，给您出主意。是小人逾矩了！”
  常凌几近怒不可遏制：“这个贱人！”
  常凌转头看向地上的小禄子：“你给朕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