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推着快吐出来的我，还有觉得无聊的娄从会议室出来，王少鸿他们给按照潘多拉的要求打饭去了——带着俩洗脸盆去的，我估摸着食堂那帮人得疯一会儿。
  解剖工作已近进行到尾声了，说实话我能撑这么久我已经觉得很神奇了，毕竟看着解剖大夫们一刀下去噗呲一声血滋到摄像机屏幕上，这场面真的非常刺激了，再者那群大夫也够狂野的，拎着卫国军士兵的小肠量长度，这种让我后背发凉的行为他们做的竟然乐此不疲，然后还美名其曰‘探求为什么卫国军士兵能有这超乎常人实力的原因’。
  有个狗屁原因，都被邪魔附身了还能有啥原因？
  “看他们那模样，”娄摸着下巴说道，“我估计他们得把那士兵从细胞层面一个细胞一个细胞的分析清楚了。恩，切片儿研究吧。”
  “你不觉得恶心和过分吗，这和做人体实验有区别吗？”
  娄瞥了我一眼，“当然有区别，虽然这确实不人道，也有悖人伦，但是如果我们不搞清楚他们强悍的原因，那么作为一个潜在的威胁，日后也有可能发展成更严重灾害的威胁，他们绝对是致命的，卫国军士兵刚烈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个俘虏尸体如果不善加利用那才是过分的事情呢。”
  “但是如果搞清楚了卫国军士兵强悍的原因之后，你们。。。会不会将这样的技术用在咱们的士兵身上？就好像曾经爱因斯坦发明的核武器，最后泛滥成灾。。。”
  娄没说话，潘多拉则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别管你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娄叹了口气，“这也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但是我能明白你想说什么，看吧，看情况吧，上面的人到底怎么想。。。。不是我们能干涉的。”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这个卫国军士兵也就是落在我们手里了，这要是落在北美联盟手里，那群武力至上的疯子肯定会积极推进新德意志帝国的士兵强化技术的本土化应用，然后其他几个联盟在军事竞赛的压力下也会让间谍门拼死偷来这些技术然后应用——新一轮的军备竞赛就开始了。
  “亚共体当中虽然有些成员国比较激进，但是作为主导的我国作为农业大国还是不希望看到战争发生的，所以大概率会选择尘封今天的发现和研究成果，更何况最近几年亚共体的经济发展处于上行区间，几大成员国人民生活的还都不错，没必要制造外部矛盾转移人民注意力。”娄的话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等我们三个溜达到休息区的时候，我的腿基本上就恢复知觉了，但是还是跟坐久了似的发麻，潘多拉搀着我让我下地走走，恢复一下，而娄则买了三罐饮料，她自己的是咖啡，丢给潘多拉的是绿豆冰沙，而给我的则是奶茶，“你们两个喝点甜的补充一下体力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卫国军士兵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吸着冰沙，潘多拉捋着头发问道，确实这是个问题，毕竟现在估计航班都有严格的登记检查，预防的就是敌国间谍入境，所有入境的外国人都需要接受注册检查，登机需要，落地也需要，同时严格的飞机行李舱检查措施也能保证没有偷渡客。
  “乘客们还没有完全清醒，邪魔对他们造成的损伤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恢复，而且还得大病一场，所以先在我们也不好确定卫国军到底是从哪儿出现的，登机牌没有他的，监控也没有拍到。”
  娄靠在墙上喝着咖啡说道，如果不是正常登机的话，那他会是从哪儿进去的呢？
  “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些个卫国军到底是不是新德意志帝国的残党，如果是，他们的老窝在哪儿？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跳出来劫持飞机？这次袭击是否是个案？这次袭击是否预示着什么？这些问题大概我们暂时是没办法获得答案了。”
  “和着你们审了一下午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被人家玩儿了各自爆以证气节，弄死了咱们俩人？”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但是我还是感到了惊讶。
  “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能用的。。。哦，解剖分析结果出来了，恩？让我们回去？”娄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我和潘多拉的也一样，掏出来发现刘司令叫我们三个回去，“真有意思，发个结果还不直接邮箱见，还得当面说？”
  于是刚休息了没有十分钟的我们三个就又回到了会议室，现在这地方气氛相当凝重，满屋子的二手烟跟雾霾似的，刘司令正跟甘苦一起叼着烟一个劲儿的嘬呢，看模样心情不太好。
  娄顺手把屋子里的换气扇开了，“怎么回事儿老刘，有什么重大发现了？”
  刘司令拿起遥控家播放了刚才直播的录像，大概在我们三个出去之后没多久，一名医生就突然发现了问题——卫国军士兵的骨头手感不对。
  这样说可能不太好理解，但是对于天天和临床打交道的这几个医生对于病人身体状况还是相当了解的，有什么不对劲用手摸摸就知道了，这会儿他们正解剖着卫国军的下肢，突然有个医生指着卫国军的大腿骨，“有问题。”
  “怎么了张医生，有什么。。。恩？感觉有点脆？还挺弹得。”
  “感觉像是钙质不够？副手，把这个送去切片化验。”
  刘司令按了暂停键，然后将化验单调了出来，“检查结果和张医生的判断差不多，卫国军的骨骼钙质含量要比正常人低10个百分点，但是胶原蛋白的含量却要多17%。而他的骨骼有多处骨裂和骨折过得痕迹，最新的一处骨裂。。。或者说最新的一堆骨裂都发生在三个月前，在那之后他似乎有意大量补钙，骨裂才有愈合。”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三个月前一直处于钙流失。。。或者说缺钙的状态？然后这三个月玩儿命补钙才。。。不能吧？他随便吃点豆制品喝点奶都能补钙啊。”娄挠了挠头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卫国军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因为缺钙而频繁骨裂，还不补钙呢？
  “骨质疏松却又没办法补钙，三个月前突然开始频繁出现骨裂，同时开始正常摄入钙质，我明白了，你想说他是从太空来的吧？”潘多拉敲了敲桌子说道，“这种情况我们帝国也曾经发生过，久居太空的人会发生骨质疏松症状，突然回到引力正常的行星的时候会因为骨骼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受损。”
  “哈？太空？你开玩笑呢？”我拽了拽潘多拉。
  而刘司令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而是点了点头，“这是专家组一致得出的结论，我们怀疑这个卫国军可能真的是刚从太空的他们的基地回到地球的，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三个月前无法补充钙质，因为在宇宙里空间有限，食物产量有限没办法满足他们多种多样的营养需求，缺点钙也正常。”
  我傻了，真的。
  “你们说啥呢？咋的就突然让卫国军们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了？就凭骨质疏松这一条？”
  甘苦溜达过来朝我吐了口烟，呛得我咳咳流泪，“才不仅仅是这样臭小子，你应该不知道，其实在新德意志帝国中期，他们曾经有过五六年的‘太空活跃期’，在那期间他们每个月都会将五六颗火箭送上天，那些火箭装的什么，里面的东西运到那儿，我们都一概不知，各国间谍忙了好几年，也死了很多，但是依旧没有打探出他们在做什么，后来的三战爆发也就让我们没心情搭理那个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大概率是在太空里建造了一个基地，保留了他们的火种。”
  我快疯了，真的。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朋友们！这么多年头顶上有一群新德意志帝国的疯子建的宇宙基地你们竟然不知道？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对我智商的侮辱了，这简直是对国际空间站和各国卫星的侮辱。”
  潘多拉给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先不说卫星大多数都是通讯卫星，冲着地球，就算是宇宙探索卫星探索范围也是有限的，看不到身边儿的东西很正常，再说国际空间站，你觉得那些卫国军人不知道天上飘着国际空间站？我跟你说他们最有可能的基地建设地就是月球，那地方又僻静又不容易被发现，更何况还有大量的能源可供开采使用。”
  刘司令点了点头，专家组的意见也是这样，如果天上真的有敌人的基地，那么月球背面是最后可能的——充足的月壤、广阔无人的空间、到现在都没有怎么被地球失利探索过、自然能源充足，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氧气和足够的重力了。
  我估摸着这事儿有点儿扯淡。
  “下个月我国要和俄罗斯共同发射一颗探月卫星。。。”娄看了刘司令一眼，“现在改动计划还来得及吗？”
  “如果真的想要知道月球背面有什么，那么这次发射任务肯定是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老毛子参与，我不希望这件事弄得满城风雨广而告之，我会和上头汇报，让他们最近再单独弄一颗探月背面的卫星出来。”刘司令插着手拄着脑袋，而其他猎魔人也跟着点头，毕竟卫国军被邪魔附身，不知道是个案还是他们发现了利用邪魔力量的技术，所以暂时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容易造成混乱。
  潘多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俯到我身边小声和我耳语，“我之前和你说的，我的飞船坠毁在月球上的事，你跟他们汇报了吗？”
  咣当一声我就从椅子上掉下去了，然后全屋的人就看着我出洋相，“臭小子你抽什么疯呢？这儿开会呢！严肃点不然扣你工资啊！”
  “甘队，刘司令，各位前辈，那什么，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本来应该前几天就说的，结果我觉得不重要就给忽略了。”我真的是冷汗直流的从地上爬起来，“潘多拉。。。潘多拉的飞船，潘多拉来在宇宙中迷航失事的宇宙飞船，异星战舰，坠毁的位置，就在月球背面。”
  甘苦狠狠地嘬了口烟，“臭小子，你逗我呢？”
  我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哥，这我真没有。”
  刘司令转头问潘多拉，“我记得当初装你的石棺上刻着的浮雕，你是坐着飞船来地球的，怎么又有飞船在月球了？”
  “那是穿梭机，我的飞船本体太大了，推进设备不足以完成飞船在地球这种行星的引力下的起降工作，所以回配备一艘小型登陆穿梭机，那也是我的逃生舱，不过到地球之后因为我判断无法修理飞船，自身状况也不足以支撑到救援队到来，所以就将穿梭机吃掉了，试图延长清醒时间，但是很遗憾，还是没能成功。”
  切不追究她连自己的穿梭机都吃是有多好的牙口，“潘多拉，你的飞船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是一艘生物战舰，并非你们印象中的由金属制成的战舰，它对我而言更像是身体的延伸，而我更像是那艘生物战舰的大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我琢么了一下，“和着你是个舰娘？”
  潘多拉点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你们帝国玩儿的挺开啊？
  潘多拉的战舰只有她一个人控制，而那艘战舰所谓的坠毁也更像是重伤濒死而不是碎的七零八落，它基本上还是完整的，但是关键部位受损导致没办法正常活动，所以潘多拉就把它埋在月球背面的一座环形山下面三公里的位置了。
  “一艘长度超过二十二公里的巨型战舰被埋的这么浅。。。”刘司令从甘苦的烟盒里拿了根烟，他们今天下午抽的烟已经严重过量了但是依旧没有收手的打算，估计精神压力不小，“你飞船上的科技，被我们学习利用的可能性，多大？”
  “那就要看你们的研发能力了，我飞船上的大部分技术仅仅比你们现在的的技术领先几百年而已，如果你们真的硬要研究的话，也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的，比如太空飞行技术，气密技术，生物工程之类的？”
  几千年前就比地球现在的科技领先几百年，鬼知道这些年他们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样了。希望这个太空帝国不要对地球下手。我此时满脑子都是太空帝国，新德意志帝国和这样的怪物比起来算个屁。
  “也就是说如果月球背面真的有新德意志帝国的基地，他们就有可能发现你的飞船，也有可能研发出远超我们的技术，对吧？”
  “正确。”
  “这可麻烦了。。。”